外公成了一个算命先生,供阿梅上学,供阿莲治病。
虽然这一家人的日子已经过得十分凄苦,却也有几分苦中作乐的感觉在其中。
不知不觉间,阿梅已经初中毕业,阿莲因为发烧烧坏了脑袋,虽然智力逐渐恢复了一些,但上学还是有些麻烦。
全家的希望都落在了阿梅的身上。
如果是放到别的家庭,以这个时代很多人的观念,多半会让阿梅不许再上学了。
但外公却依旧让阿梅继续读下去,而且阿梅的成绩十分出色,顺利考上了县城里最好的高中。
为了能让阿梅交上学费,外公让外婆卖掉了养了一年的两头老母猪。
拿着卖掉老母猪换来的学费,阿梅走到交学费的地方,却犹豫了。
她虽然很清楚,自己这么做就是在主动放弃大好前程,可一想到家里父母在辛辛苦苦的种地,那么多钱却被一下子花完了,阿梅心里就始终过意不去。
所以在犹豫了很久之后,他还是把钱带回了家里,告诉父母自己不上学了。
说到这里,诺澜顿了顿。
“但我母亲却不知道,自己未来所经历的许多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比这件事情更加花钱。”
既然不上学了,那自然要去工作,毕竟外公家里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家里根本养不起一个多余的闲人。
阿梅去了当地一个火柴厂里上班,在朋友的介绍下,阿梅认识了一个名叫阿义的男人。
阿义就住在距离阿梅不远的另外一个村子,根据别人的说法,阿义家里虽然很穷,但小小年纪就去了几千公里之外的魔都打工。
阿梅跟阿义认识之后,两人就时不时的互相写信,一来二去,也就对对方暗生情愫。
快过年的时候,阿义回家了一趟,两人也终于第一次见面了。
阿义告诉阿梅,等他在魔都再工作一年,攒下一些钱,足够让阿梅一起过上好日子的时候,他就回来接阿梅一起过去。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两人就这样又过了半年,阿梅就再次见到了阿义。
却并不是因为阿义回来接她了,而是因为阿义患上了严重的肝硬化,危在旦夕。
为了能让心爱之人活下来,阿梅恳请外公救他一命,或许是不忍心看到一个年轻人的性命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消失,又或许是经不起女儿一再的请求。
总之外公答应了阿梅的请求,拿出了自己的毕生积蓄,才总算让阿义活了下来。
那之后不久,阿义就和阿梅结了婚。
结婚之后,两人一起来到南方的一座城市,阿义继续在工地上卖力气,阿梅则是进了一家工厂,成了一名技术员。
他很快就学会了成为一名合格的技术员所需要的一切,并且把自己学会的技术全都交给了阿义。
阿义则是一直将阿梅当成救命恩人,并且告诉阿梅,等他的工资变成两千的时候,阿梅就可以不用再工作了。
在那个时代,一碗牛肉面只需要一块钱,一套房子也只需要五万。
但阿梅终究没能等到阿义兑现承诺的那天,在不久之后,阿梅发现自己怀孕了。
可是在怀孕期间,她却发现阿义竟然和别的女人混迹在一起。
向来性格倔强的她,果断的选择了离婚。
当然,这时候的她还怀有身孕,所以离婚的事情也就被安排在生下小孩之后。
而阿梅肚子里的这个小孩,就是诺澜。
“有关于我的故事,已经说了一大部分了。”
诺澜转过头来,笑着对许卿说道。
“在父母离婚之后,我就一直跟着外婆住在一起,直到四岁。”
诺澜不紧不慢的说道。
阿梅在诺澜四岁那年,又认识了一个男人。
跟那个男人待在一起之后,阿梅笑得很开心,而那个男人对诺澜也很好,所以两个人就结婚了。
在那个年代,结婚还没有那么多琐碎的要求和流程。
两个人领了结婚证,又坐在一起好好吃了顿饭,就算是婚礼了。
虽然诺澜的继父对她很好,但也仅此而已。
男人是个行动派,性格暴躁,而且很花心。
他身边总是有不同的女人,而且男人不止一次的让诺澜管这些女人喊妈妈,对少年的诺澜来说,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了不安。
她感觉身边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却又渴望着能有一个人能出现,能保护那时候弱小的他。
在这样的纠结之下,诺澜终于到了18岁,她也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
这时候,她却收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她的继父因为金融诈骗被抓了起来,而且因为阿梅也同样使用了这笔钱,所以法院判定阿梅也是受益人,必须要一起偿还。
也就是说,阿梅的身上突然多出了一笔巨债。
而这时候的诺澜,甚至交学费都交不起了。
无奈之下,诺澜只能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边勤工俭学,一边继续学业。
在大学里,他遇到了一个和他年岁相当的男人,男人是个富二代,经济条件优渥。
而且总是愿意给他花钱。
虽然诺澜很不想接受这些钱,但随着时间慢慢超长,她也潜移默化的说服了自己。
同时,她也在努力的做好自己一个合格女朋友的身份。
按照那个男生的说法,等到两人毕业之后,立马就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
诺澜相信了男人的话,每一天都在期待着那天到来。
可是等到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男人却突然告诉诺澜,他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骗她的。
男人从小就和另外一个女人有婚约。
不过在和诺澜分手之后,男人给了诺澜一大笔钱,全是用左补偿。
不过让所有人都很惊讶的事,诺澜在面对这样的打击之后,也根本就没有哭,反而是欣然收下了这笔钱。
她把这笔钱的一部分用来帮母亲还债,剩下的部分则是自己留着出国留学了一趟。
在那之后一直到现在,哪怕在诺澜身边有很多人在追求她,她也从始至终没有接受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