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能没喊吧,我记不准了。”冯小彬有点慌,连小五下意识送出去的钱都没接。
玉婴一把将小五的手捂住。
“冯小彬,这事人命关天,你也别满嘴胡话了。你现在就告诉我一句,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你说实话,我就给你一百元。”玉婴只能赌一次了。
“说实话就给?”冯小彬闷声问。
“对!”
“我没看到。”冯小彬把头低下。
玉婴只觉得怒火向上冲,上去就是一拳,打得冯小彬一个踉跄。
“你说话不算话,怎么还打人!”冯小彬叫道。
玉婴拿过十张大团结往地上一扔,拉着小五就走。
冯小彬的证词是假的,就是说他们从开始的寻找方向就错了。
他们没敢马上告诉林珊珊,宋家人自己开了个会,商量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晚上玉婴上楼时已经很晚了,小燕子睡成一个大字,摊胳膊摊腿的,把一张大床给占满了。
玉婴抱起一个小熊,坐到沙发上。
小熊软软糯糯的,抱起来像抱着彩虹一样舒服。
“玉婴姐姐!”彩虹喜欢玉婴,总跟在她的身后叫。
她又想起周大娘的卦,彩虹在墙里?
玉婴站起身,走到门边,摊开手指一捺一捺的丈量。什么墙能把彩虹给砌进去,还不被人发现呢?
她总觉得不死心。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最后一天他们撤出来时,好像在人群里看到卢旺香了。
她回来干嘛?还有那天严伟光要带她走,她还不肯。
难道彩虹的失踪真跟她有关系?那就是说她把彩虹藏在那间屋子里了。
可是箱柜都翻遍了,张婶子家屋子里没有地窖,能藏在哪儿呢?
玉婴越琢磨,越觉得有疑点。
她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好像又听到彩虹在叫妈妈。
“妈妈,救我呀!”
是这样的声音。玉婴突然觉得,那天夜里好像她也听到了。
不行,她要回去看看!
玉婴起身就往外走。
楼下已经把门锁上了,招等所住宿的人很少,服务员睡觉时就把门反锁上,这几家住进来的,出入要自己开门。
玉婴手里没钥匙,她正为难,见宋玉桥从楼上下来。
“哥,快开门,我们再去找找,我总觉得彩虹还在那屋子里。”
宋玉桥知道妹妹的脾气,二话没说把门打开。兄妹二人也没开车,一路溜达着往新华宿舍走。
本来也不算太远的路,很快就到了。
只听得机械轰鸣,是铲车在工作。
“叔叔!怎么晚上还干活?”玉婴急忙拉住一个工人问。
“抢工期,提前上铲车了!”工人答。
玉婴当时汗毛都竖起来了,撒腿就跑,只见大铲车正往前推,计家的房子已经倒了,王家的房子还剩下一半,下一间就是张婶子家。
“停!快停下!”玉婴跳着脚叫,可是她的声音被机器声音给淹没了。
宋玉桥跑过去拉住一个带黄安全帽的人,匆忙解释了几句。
那人举旗子,大铲车总算停下来。
“那小姑娘别过去!房子都不结实了,随时倒!”工人见玉婴往里冲,忙叫道。
转眼宋玉桥也追了过去。
张婶子家的房子已经变成露天的了,借着外面工地拉的灯,可以大概看清屋子的情形。
东西都搬空了,只留下一铺炕,炕上有一根细梁,应该是忘搬走的。
玉婴一眼就看出异样。
那时的炕上都是先铺一层薄砖,再抹上泥,再铺层席子。条件好的再铺一层革,然后都是被褥。
条件差的就用报纸糊上。
张婶子走的时候留的东西都在,严伟光接卢旺香走也没带什么东西。老罗自然不会再来搬那些破烂儿,所以炕上的被褥都是被收破烂儿的捡走的。
这就露出下面的炕席了。
按说炕席下面的砖,不应该塌,可现在被细梁压得,明明出了一个炕。
玉婴跳过去开始掀炕席。
宋玉桥也看明白了,上去帮忙。
炕席掀开,就已经真相大白。
全身黑糊糊沾满烟灰的彩虹向玉婴伸出手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玉婴一把抱起彩虹就向外冲。
这事儿还真是卢旺香做的。她早就打彩虹的主意了,把炕上的砖给拆掉,用炕席和褥子挡着,反正她这屋谁也不会进,更别提上她的炕跟她聊天了。
那天趁着人不注意,她把彩虹给偷过来,塞到炕洞里,只说是藏猫猫,扔了一大把糖进去。又把炕席铺好,加上两层褥子。
玉婴他们进来翻箱子,谁能想到炕下有玄机。卢旺香扒砖的位置又靠里面,没有人踩到,就这样忽略了。
当时彩虹还小,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蹲在里面又很闷,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发现不对时,又哭又叫。可是声音被闷在里面,外面根本听不到。
还好有那些糖,她才活下来。
卢旺香是想着把彩虹偷出来,她倒不是为了亲情,自己的外孙女自己养。只是瞧着林珊珊抱着她家的孩子,还不许她碰,心里有气。
那天严伟光来接人,她本不想走。可那浑小子出言威胁,她也是无奈才离开的。
到后来孩子一直找不到,她心里也没谱了,哪敢认,过来看看情形,索性收拾东西跑路了。
所以等王楠想找她算账时,早就人去屋空。
彩虹找到了,林珊珊也就算是活了。
还好彩虹除了身体虚弱一些,没有大问题,娘俩个一起住了一回院。
这件事更让王楠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走,把彩虹带离严家人的视线,太危险了。
“之前我还说王楠小题大作,现在我是服了。这要是换成我们小宝,我也得疯。”徐大嘴叹口气。
“是啊,赶紧走,这是防不胜防。天天在我们眼皮底下还出事儿了。”孟巧莲也是这么想的。
白天在公司她遇到了严伟光,想想就生气,忍不住把他骂了一顿。
他还理直气壮的。
“这事儿跟我有关系吗?你们找错人了吧?她生的我,人尽一点义务,她是成年人,做事也不用我给担着,你们不服气就告她,让她坐牢。我还省了赡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