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昭庆帝昏迷的这几个时辰内,没有人想动手弑君那是假的。
这可是绝好的机会。
但都被宸元皇后的这个看管法子给拦下了。
短短几个时辰想攻破御林军的防守,杀了这么多皇子,再弑君登基成为新帝的难度莫过于上青天。
更何况宋柳木李几家都有所防备了。
尤其是姈淑妃的爹爹柳征,那可是以曾经的帝师为名,亲自率领手底下的兵力在屋外守着呢。
免得今夜昭庆帝真出了什么事儿,那些有野心的官员们当真把皇上负伤甚至驾崩的事儿栽赃陷害到太子爷头上。
就算是洛家有兵权,那也是在千里之外的边境上呢,远水救不了近火,八皇子也只能坐在椅子上干看着,其他的皇子更是什么也做不了。
几个皇子就这么守在昭庆帝的身边。
直到窗外的天色微微擦亮,昭庆帝的手上才有了即将苏醒的微小动作。
太子佑宣连忙从床榻边站起身来,“陆院首你快过来瞧瞧,父皇的手方才动了一下,是不是要苏醒过来了?”
霎时间,原本沉默不语良久的皇子们纷纷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围在陆院首身侧目不转睛的看着昭庆帝,果真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陆院首为其把脉确保病情没有进一步恶化之后,立即起身去外头,按照宸元皇后宋予烟的吩咐,亲自抓药为陛下煎药。
眼下这种重要的关头,但凡是进昭庆帝身的所有东西都必须好好检查才行,免得有贼人动手。
新帝登基要准备的事很多,铲除异己,筹备势力等等。
昭庆帝就算是想死,也得等到佑宣全都准备好之后再死。
秦王佑睿则是按照陆院首的吩咐,准备了一杯温水,一勺一勺的喂进昭庆帝的口中。
如今昭庆帝的伤口还未结痂,不敢轻易挪动位置,就连吃饭喝水都得躺在这儿被人喂着。
韩王佑安连忙跪趴在床榻边上,“父皇您总算醒了,今日当真是让儿臣们担心极了。”
“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父皇您武艺超群怎么会被棕熊所伤呢?”
韩王太想知道真相了。
如今父皇已经苏醒过来了,就算身上的伤依旧很严重,最起码能说话了。
若今日这场意外当真是太子佑宣所为,只要父皇开口指认,便能立刻废黜佑宣的太子身份,将其以谋权篡位的罪名幽禁。
如此,韩王便能减少一个势力最大的竞争对手了。
燕王佑程身为长子,如今也二十多岁了,自然比从前成熟懂事儿了不少。
见八弟连父皇喝口水都要打搅,心中格外不悦,“八弟,你就算再迫切的想知道当时的真相,也要等父皇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父皇如今才刚苏醒,汤药都还没喝呢,你如此不顾及父皇的身子,当真是不孝!”
若是往常,一顶不孝的帽子被扣在头上之后,韩王佑安必然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但如今他可是有缘由才敢问的。
只见韩王佑安丝毫不怯的上前一步,回怼了一句,“五皇兄都被大臣扣上弑君夺权的帽子了,臣弟询问清楚也是为了太子的名声。”
“难不成二皇兄甘愿看着五皇兄被人诟病?”
“你!”燕王佑程有些语塞。
他自然不希望佑宣因为今日这件事遭受到不好的舆论攻击。
昭庆帝闻言,微微摇了摇头,不再让秦王佑睿继续喂水,开口询问道:“宣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得了父皇的问话之后,站在一侧的佑宣才解释道:“也是江丞相那些大臣们对父皇的身子关心则乱。”
“质问儿臣当时的情况,儿臣如实回答后,他们觉得当时唯有父皇您与儿臣两人,您又昏迷了,什么话都随便儿臣说。”
“如此,便有了怀疑儿臣故意陷害您受如此重伤的说法。”
此话一出,昭庆帝被气得呼吸都重了几分。
那些怀有野心的臣子当真是一刻都闲不得,他才刚刚负伤,另一边就把矛头对准了他选定的储君太子。
站队的意图未免太明显了些!
“哼!”昭庆帝语气格外不悦的冷哼了一声,开口下旨:“李福全呢?”
“奴才在!”
“传朕旨意,朕负伤与太子佑宣无关,太子舍命救驾有功,即日起在朕养伤期间,由太子代为监国,若非天下动荡的大事,所有政务皆由太子全权处理。”
说完这番话之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一刹那。
任谁也没想到,昭庆帝负伤竟然让太子佑宣白捡了个监国的权力。
还是李福全先跪了下去,强忍着嘴角的笑意回话:“奴才遵旨。”
诸位皇子这才反应过来,齐齐回答道:“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
昭庆帝清醒过来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皇城,朝臣们之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但有些事情一旦开始筹备,便没有停下来的机会了。
白日里,宸元皇后宋予烟早早便起身来到昭庆帝身侧伺候着。
这次出宫到皇家狩猎场准备的比较仓促,寻常低位嫔妃都没有资格陪同,就连如今最得宠的华贵人也不行。
唯有皇后娘娘在这儿。
故而,伺候昭庆帝的重担也就落在了宋予烟一个人肩上。
佑宣那孩子天不亮便回宫准备早朝去了,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就算昭庆帝受了重伤,该处理的政务一件都不少。
而佑瑾又得了宣哥的吩咐,要保护好昭庆帝受伤的现场仔细调查,这会儿也忙着呢。
元蓁怀着身孕,元娇又年纪尚小。
秦王佑睿将昭庆帝喝完汤药的碗收好放在桌子上,开口说道。
“父皇,五皇兄能为您分忧,儿臣心里也想做些什么,不如便让儿臣在您身侧伺候照顾吧。”
“母后一人在这儿,后宫诸事恐怕都要被搁置了。”
一旁的十皇子,齐王佑明也连忙点了点头。
虽然他的母妃,庄德妃江容韵在深宫里出不来,但宫外他还有外祖父江丞相能支招啊。
眼下可是表孝心的好机会,这么好的事儿不能只让七皇兄一人占着。
宋予烟并没有开口回答什么,毕竟这两位都是佑宣的‘政敌’。
留他们在昭庆帝身边,保不准明儿皇帝就驾崩了,还会留下了所谓的,亲笔书写的传位诏书呢。
“父皇!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楚艺从门外走了进来,满眼担心的跪在昭庆帝跟前,关切的询问:“父皇,您的伤势怎么样了?”
“儿臣一接到您受伤的消息便立刻赶过来了,一路上都担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