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二殿下的汤药拿回来了。”
被宁昭仪吕菲宁吩咐去太医院取药的宫人有些气喘吁吁的拎着食盒走进小厨房中。
这也是吕菲宁特意吩咐的。
平时太医院端药都只有一个瓷碗,可如今天冷,温热的汤药一路被风吹着早就凉透了,程儿喝着不好。
她特意吩咐宫人拿个保温的食盒去拿回来。
眼下肉丝粥就快要出锅了,吕菲宁便立即擦了擦手,对门口伺候的宫人吩咐道:“你过来瞧着肉丝粥,再等半盏茶的功夫就把火灭掉煨着。”
“本宫已经调过味道了,记得别往锅里放香菜,程儿不喜欢。”
她说得格外仔细,生怕这粥交给宫人会出了岔子。
平日里吕菲宁在广阳宫用膳吃粥总是喜欢放一些香菜提提香味,但她一直都知道程儿不喜欢吃香菜。
孩子不喜欢那便不放。
说完,吕菲宁才放心的从宫人手中接过汤药食盒,转身去往主殿给程儿送药。
“来程儿,乖乖把药喝了身体里残存的毒素才能彻底清除。”
说着,吕菲宁将汤药碗从食盒中拿了出来递给儿子佑程,毕竟是十四岁的‘大人’了,便不用她亲手端着喂药。
转身,吕菲宁便从桌子上拿了个广阳宫主殿桌子上时常备着的蜜饯。
等程儿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之后,将甜滋滋的蜜饯塞进他嘴里缓缓苦涩。
品尝的嘴巴里的甜味,二皇子佑程心里更是比蜜饯还要甜。
“多谢母妃,儿臣嘴里一点都不苦。”
这个时候,母子俩互相对视看着彼此,笑了起来。
吕菲宁上前两步,说:“你刚喝了汤药,现在不能吃饭,便再等等。”
“半个时辰之后若是还没睡着,再吃也是温热的。”
“折腾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如今夜已深,程儿,早些休息吧。”
说完,吕菲宁便挪了挪床边的凳子,准备守在儿子佑程身边一会儿。
毕竟是中毒,身体里也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毒素,她还是放心不下的。
可二皇子知道真相啊,那毒粉他和五弟根本就没有入口,而是买通了陆院首这么说的而已。
至于口吐鲜血,是他们俩分别割伤了手心放出来的血。
脸上若隐若现的苍白也是假的,是用了五弟佑宣准备送给弟妹常仪的脂粉伪装的。
他的身子没有什么事儿,若是还累着母妃在他身边守夜可不行。
二皇子摇了摇头,说:“母妃,您为了儿子的事儿也跑前跑后忙了这么久,您回去休息吧。”
“儿子喝了药,一会儿就睡了,再说这儿有翡翠嬷嬷呢。”
虽然翡翠嬷嬷的的确确也和她一样是真心实意对程儿好的,可吕菲宁就是想陪在程儿身边一会。
毕竟今儿她总算是应了程儿一声母妃呢。
二皇子接着说:“不然您明儿清早怕是连坤宁宫的请安都去不了了,那般困倦,也照顾不了儿子了。”
一听这话,吕菲宁总算是不再坚持。
吩咐了翡翠夜里多看着程儿之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主殿,到偏殿中更衣休息。
*
另一边的天牢。
眼瞅着子时越来越近,四皇子佑辰心里犹如吞了石头一般紧张又不敢言语。
‘吱--’
天牢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他总算是见到了那一张心心念念的脸。
国师一身夜行衣,从福缘殿后侧的钦天监赶了过来。
“大人!大人!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啊!”
四皇子扑到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国师陆淮野的小腿,满眼泪水的祈求道:“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了,也不要坐龙椅当皇帝了,只要活命!”
“求求你把我送出宫去吧,让我回云隐寺清修!我不想死啊!”
四皇子佑辰低着头祈求,却没看到‘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看待他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嫌弃。
既然这颗棋子已经彻底没有用了,那便得让他带着所有秘密咽气儿。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别怕,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到不了子时你就能走。”
“不过,你我既然合作一场也是难得,陪我喝一杯吧。”
“下次再见便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只愿你将来在云隐寺一切顺遂。”
话音落下之后,便有狱卒拿着酒壶和两个酒杯走了进来。
放在桌子上又转身离开。
四皇子佑辰见国师大人手眼通天,不仅在皇宫侍卫中有人手,天牢里也有!便信了他的手段。
国师亲自倒了两杯酒,递给四皇子一杯。
昏暗的天牢中只有两个火把照明,没什么用,依旧黑漆漆的一片。
两人互相碰杯之后,四皇子又问了一句:“国师大人,是不是咱们喝完酒,你就送我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