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解释之后，二皇子也在心中默默的思索着。
铲除舒妃，摆平的是恩宠。
虞诗诗无非就是个野心大的炮灰罢了，而他的母妃莫锦，是地位与家世。
若母妃莫锦和舅舅他们都还活着，莫府也从未落寞。
如今的他，比起任何一个弟弟都有更大的胜算被父皇封为太子，可惜，什么都没有了。
从关系上来看最有可能的庄德妃那个时候还未进宫，根本不可能是她。
那么高位上的娘娘们，便只剩下纯贤妃和姈淑妃两位了。
而这两位……都是母后身边的人……
一想到待他极好，而且还是母妃生前特别交代过的母后，二皇子便立即摇了摇头，
反驳道：“不可能！”
嘴里低声重复着他先前一直以来的认为，说：“母妃是犯了错，害死了舒妃娘娘被父皇厌恶，又遭遇莫府败落无法接受才自行了断的。”
见二皇子还执迷不悟，四皇子便直接抓着他的胳膊，语气凌冽的呵斥。
“二皇兄，你糊涂啊！”
“从前的宫人谁人不知皇后刚入宫时与你母妃势同水火，你母妃从前差点害的皇后不能生育，皇后的报复合情合理，反倒是你，怎么到现在还为杀母仇人开脱？！”
杀母仇人。
这四个字在二皇子佑程而心头回响了无数遍，一声比一声重，砸在他的幼年丧母的伤疤上。
“自从母妃薨逝之后，整个后宫就属母后待我最好，还让宁昭仪照顾着我。”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接受你的说法！”
虽然嘴上还在否定，但语气已经有所动摇。
四皇子见状，连忙又开口，补上了一记重拳。
“二皇兄你不知道吧？你母妃上吊用的白绫还是坤宁宫娘娘给的呢。”
“坤宁宫娘娘说了，你与你母妃只能活一个，显而易见，你母妃选择让你活下去，不信，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翡翠嬷嬷。”
翡翠是荣妃莫锦刚入宫时，从宫外莫府带进来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心腹丫鬟。
荣妃没了之后，翡翠便跟在二皇子身边伺候，尽心尽力，也是二皇子如今最信任的人。
一提起翡翠嬷嬷，二皇子心里的防线便彻底坍塌了。
握紧了拳头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四皇子连忙将准备好的见血封喉毒药从怀中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若是荣妃娘娘还在，如今住在东宫的一定是二皇兄你，可惜啊。”
“若是五皇子死了就好了。”
“不仅能让皇后尝尝失去血亲的滋味，为你我二人的母妃报仇，还能腾出太子之位留给二皇兄你，实在是一举两得啊。”
说着，四皇子佑辰将小瓷盒递到了二皇兄的手中。
又喃喃自语的叹了口气，说：“可惜我是没机会了，五弟和母后都不喜欢我，我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是想给母妃报仇，也无能为力，只能空悲切了。”
四皇子说的这些话，都是今日国师教的。
每一句都在引导着二皇子冲动给荣妃报仇，逐步加深心里的恨意。
将一切都按照国师大人的安排说完之后，四皇子才慢悠悠的站起身，又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说：“二皇兄你早些休息吧，我再去看看我母妃，往后，便再也见不着她的模样了。”
一边说着，四皇子还一边掉了两滴泪，声音都是带着哀伤的颤抖。
没等佑程接话，他便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内。
独留佑程一人垂眸看着手心里的小瓷盒，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为了母妃从小对他的期望，他一刻都不敢懈怠的努力学习，但没成想竟然在旁人眼中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知过了多久。
二皇子耶律佑程握紧了手中的小瓷盒，平复了心头的悲愤和面上的表情，走出了房间。
守在门外的翡翠嬷嬷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连忙上前询问。
“二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听到了翡翠嬷嬷的声音之后，二皇子佑程的脚步顿了顿。
撒谎道：“今日在上书房有些课业不太明白，如今天色尚早，我便想着到东宫去寻五弟聊聊。”
翡翠嬷嬷格外欣慰的点了点头，跟着二皇子往东宫的方向走去。
这几年她按照娘娘生前的愿望，照顾着二殿下。
有皇后和太子的照拂，虽然没了依仗但宫中日子与从前没什么差别，只要二殿下好好的长大成婚后，出宫封王，过着远离权谋争夺的悠闲日子。
她答应娘娘的那些话才算是圆满完成了。
去往东宫时，二皇子的脚步明显比从前快了许多。
怀中拿着的不必四弟说，他也知道一定是剧毒药粉，心里难免有许多忐忑、怨恨、后悔、自嘲等等情绪错综交杂。
抵达冬宫时，太子佑宣正在书房商讨着什么事情。
听到通报说是二皇兄过来了，便立即收起了桌面上的书信，起身前去迎接。
拉着二皇兄的胳膊，去往内室中饮茶。
“向明，将先前母后亲手炒制的茶叶拿出来给二皇兄尝尝。”
说着，还笑着看向了二皇兄，解释道：“味道可一点都不输极品茶叶，也就是二皇兄你过来，旁人我还真舍不得。”
那是今年四月初时，玉门国的茶叶新下来的一批。
宸皇后宋予烟觉得没尝试过炒茶，便准备了一些亲手炒制，味道是不错，可就是量太少了。
分给卿卿茹茹、还有佑宣他们之后，宋予烟自己都没留下一根。
再想准备也只能等来年三月之后了。
这种茶叶，在佑宣心里便是最好的，比父皇御赐的极品黑茶还要好。
一杯茶水入口，二皇子刚打算说点什么。
齐向明便低头在太子佑宣耳边说了句什么，似乎很紧急的模样。
是皇家狩猎场调查杀死白玉虎的凶手线索有眉目了，可这件事佑宣不好在二皇兄面前提起，毕竟是父皇交给他的国事……
纠结之间，二皇子主动开口道。
“五弟你先去处理要紧事吧，我在这儿仔细品品母后亲手炒制的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