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早上好啊。”
“早上好，顾太太，今天怎么这么早起？”
那当然是因为在空间里睡饱了。
庄洛枫笑呵呵的，“想早起给顾先生磨豆浆啊。刚学来的配方，据说国宴上的豆浆就是这个配比。顾先生出差这么久，回来第一天上班，我当老婆的，肯定要做点啥给先生加油嘛。”
说得顾闻溪笑弯了嘴角，这个不要脸的黏糊劲儿，是他媳妇儿没错了。“谢谢，那早饭还想吃什么？我来做。”
嘿嘿，“包子行不行？昨天摘回来的大角瓜，想吃角瓜鸡蛋粉条馅的。我刚刚磨的纯黄豆的浆子煮着呢，你兑卤水点一下，吃豆腐脑。还有宋老师腌的黄瓜条。”
点菜点的那叫一个流畅。这会儿她也不说要做啥给顾先生加油了。
顾闻溪就进厨房戴围裙，一边应着“好。”一边拿盆和面。
八月末的早晨五点钟，阳光很好。面和好放在阳光下，多放酵母，面又少，很快就发好。
切菜庄洛枫能帮忙，顾先生负责炒鸡蛋，炸粉条，拌馅子，包。
包子进锅，另一边起锅熬豆腐脑卤子。
自家厨房跟对门张家的厨房中间就隔了一个楼道门，早起张嫂子也在做饭，这边饭香传过去，那边儿俩小的，趴在厨房窗户上看呢。
孩子们也知道，顾闻溪回来了。他不在的时候，这边厨房可是都不开火的。
“小山，来拿包子。”
不能让孩子那么看着，庄洛枫给拿了两个包子。大人和大孩子没有，只给两个小的。
“谢谢婶婶。”
小山蹬蹬蹬的就从门外跑过来拿。手里提着一个小筐，里面放着五六个拳头大小的香瓜。
要么人家张嫂子人缘好呢，从来不占谁家的便宜的。这边给孩子吃的，她不拦着，这边有分寸，不是大手大脚的给。每次都让孩子带点儿或多或少的回礼。
给的人没负担，也不会教得孩子贪小便宜，这就是有来有往。
孩子把包子拿回去，两兄妹分着吃，张嫂子也不管，在这边跟庄洛枫聊呢，“你家这厨房一开火，都知道肯定是顾工回来了。”
是是是，满厂子都知道，庄会计不会做饭，不是去隔壁搭伙，就是男人做饭。以前还有好些人背后说她矫情，有一次她试图炖豆腐，那个糊味儿，开着窗户放，半个家属楼的人都被熏得不轻，还毁了一个锅。之后再也没人说她了。有从阳台外面经过看她进厨房的，还会担心的问一句，庄会计要下厨吗？听她说不是，人家才放心。真是怕她哪天把厨房给点了。
跟她关系好点儿的，像张嫂子这样儿，时常会拿这个跟她开开玩笑。
“那可不，我家顾工回来，我也不用四海为家到处蹭饭吃。宋老师现在怀着孕，哪好意思去蹭饭。天天吃食堂，够够的了。”
早习惯了这样的调侃，庄洛枫也不当回事了，回的可顺溜。
“宋老师那边儿还能做饭不？不行就吱声，咱这么些邻居呢，一家带她一顿的，这两个月咋还不对付过去了。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嗯嗯嗯，我问问她。”
豆浆磨好，先倒了一大碗，给隔壁送过去，出门接的是姜柏宇，“我加了大米和小米，味道比之前的香，刚学的，你俩尝尝。宋老师孕吐咋样了？好没好点儿啊？”
宋知意白着脸扶着腰出来，“好啥好啊。这一早上给我折腾的，胃都快吐出来了。”
可怜见儿的，姜柏宇把豆浆放下，过去又是拍后背又是拿水的伺候着。
“那你这早饭做不了吧？我家蒸的素包子，给你拿两个过来看能不能吃得下？”
“行。”
她俩这关系，客气没必要了。
得亏蒸得多，原本就打算了带他们两口子的，两笼屉，十二个包子。给对门两个，还剩下十个呢。回去又拿了四个包子过来，够他们两口子吃的。
结果宋知意就咬了一口，包子里的粉条是油炸过的，有油味儿就受不了，又跑到阳台上抱着脏水桶吐去了……
这个折腾劲儿的。
庄洛枫自己也要上班，不能一直顾着这边，后来宋老师是怎么解决的早餐她就不知道了。跟顾先生吃过早餐，一起上班。
工作还是一样的忙。
这几天，观察着李默的状态，也没看出来啥变化。不知道肖玉姝那边进度怎么样了，也不给她个准信儿，自打她开始通勤，见面都少了。
“哎哟，小李换新裤子啦，谁给买的呀？”
兰姐眼尖，李默今儿穿了一条新裤子，一进屋就发现了。这不年不节的，谁家没事老做新衣裳穿，八成就是对象给做的呗。
被这么一问，李默就脸红，有点手足无措，不好意思回话，挠头笑笑，就回座位干活了。
“枫姐，能求你件事吗？”
午休的时候，庄洛枫往食堂走，技术处跟车间一起，在围墙里面，他俩约好在食堂见的。李默带着饭盒从后面追上来。
“啥事儿，你说。”
“那个……听说您每周末都回城里，那……您有时间帮我买一条围巾吗？”
买围巾？你妈就是缝纫厂的，求我买围巾？
“女式的呀？”
李默点头，还带着点不好意思。
“行啊，想要什么颜色，什么花样的？”
“那个……我也不知道女孩儿都喜欢啥样的，姐你就看着帮我买吧。”
嗯？庄洛枫觉得，摸到点门儿了。就问呢，“给对象的啊？”
李默点头，“嗯。我爸老战友的闺女，上个月才招工进了副食商店……”
啊，明白了。人家这对象是家长给定的，看样子自己也乐意。给对象买礼物，没什么可瞒着家长的，之所以来求她，肯定是肖玉姝那边儿告白了，他又不好太直白拒绝撕破脸，知道自己跟肖玉姝的关系，来她这儿委婉的表达了呗。
庄洛枫就笑，“那这是快要喝喜酒了吧？哎哟，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到什么年龄做什么事儿，你这不正是该谈婚谈嫁的时候嘛。好事儿，好事儿。放心吧，围巾交给我，肯定给你办好。”
嘴上说的是围巾的事，但两人都懂，这说的其实是肖玉姝的事。
“谢谢枫姐。”
不客气。
吃饭的时候，庄洛枫就跟顾闻溪说呢，“李默看着老实，聪明着呢。你看他说话办事儿，有章有法的。哎，多好的小伙子，玉姝没缘分，怪可惜的。”
“可惜什么呀，我要气死了……”
把李默的意思跟肖玉姝说了之后，肖玉姝就是这么回的，气得不行。
咋滴呢？
“他嫌弃我家成分不好，嫌我不会过日子，才找的那女的……”
嫌弃你啥玩意儿？
成分？现在不是才五一年吗？嫌弃得着吗？
再说了，“你爸是军转干部，你妈是文工团的军人。这成分还不好啊？”
他家不也一个军人一个干部吗？
肖玉姝就更气了，“说的是呢，那我姥爷家也没有杀人放火的，正经的买卖人，怎么就让他嫌弃那样儿。还说我不会过日子，我怎么不会过日子了？我又没借钱吃借钱穿，我自己挣了工资养活自己，怎么就不会过日子了，气死我了……”
呃……
这个吧，那要是跟厂里绝大部分的人家比，你还真不咋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