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佑深知向夷的恐惧之处,句句切中要害,几句话过后,向夷便表示会即刻组织人手提前对洼州发动进攻。
“援军明日到达。”向夷承诺。
白嘉佑与向夷商议妥当,他会负责带着前锋队继续打探消息,找到破坏降世仪式的办法。
“我们接下来从哪里开始?”蓝晴收到了向夷让他们全力相助的命令,问道。
“先调查一下周围的人,询问城市里的人口失踪情况。”白嘉佑看了一眼西边,又收回了视线。
屠雨信不解:“可是调查失踪人口,跟破坏仪式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怀疑他们不是失踪,而是被议会献祭了。”唐棠脸色凝重,从血祭开始她就知道,召唤那位‘神’是需要大量的鲜血与人命的,空荡的洼州城难道还能往好处想吗。
药师挑眉:“不去实地调查仪式的进度?”
唐棠:“要查,但不能冒进。仪式已经开始,但我们浑然不觉,甚至站在这片土地上都看不见异象,你认为单靠议会能做到吗。”
“通道虽还无法通行,但足以让祂窥探这片土地,仪式中心是重中之重,祂百分之九十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那里,我们要是冒冒失失的靠近一定会打草惊蛇。”白嘉佑牵着唐棠的手朝外走去。
从实验室离开,唐棠带着他们沿着曾经繁华的街道一路走,找了很久才发现一间开门的奶茶店。
跨进店前,唐棠回头望着满街萧条,心情有些沉重。
白嘉佑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走累了,我抱你?”
唐棠回过神来正要说话,旁边的花豹球球兴奋的开口:“指挥脚酸了可以坐我身上,我驮着你走。”
点点抬爪拍了傻弟弟一个脑瓜崩:“你是不是二啊。”人家小情侣亲密,它插一脚干嘛。
“我怎么二了?”球球不服,跳起来龇牙咧嘴。
被这么一打岔,唐棠的心情奇妙的好了很多。
“老板,好久不见,最近店里的生意还好吗?”唐棠趴在前台,一边点单一边同工作人员套话。
街上行人稀少,奶茶店也很清冷,除了他们便只有角落的一个客人。
扎着丸子头的店员闻言抬头打量了一眼唐棠,像是在辨认她是哪一位老客,搜寻无果后有些尴尬的笑笑:“是很久没见了,最近天气冷,大家都不爱出门了。”
“也是,现在人都爱点外卖。”唐棠淡淡的扫过吧台,为了方便清点,订单的票据被店员插在一根铁签上,而现在上面寥寥无几。
店员没有任何反应。
“旁边的寿司店是不是搬走了?这两天都没见开门了。”唐棠佯装不经意的问道。
店员一脸疑惑:“隔壁没有开寿司店啊,美女你记错了吧。”
“是啊,我在这条街住了十多年了,附近只有这一家奶茶店。”坐在角落的客人搭腔道,说完还友善的提醒:“要说寿司店,江河路那边有一家的味道就很好。”
唐棠眨了眨眼睛,笑着致谢,回到位置上等候。
冬瓜轻声说:“旁边那家寿司店冰箱里还冻着食材呢,花瓶里的雏菊开得可好了,估计也就放了两三天的样子。”
螳螂马丁举起自己闪着寒光的前肢:“我可以逼供。”
赵以南看出了一点什么:“我觉得她们不像是骗人,好像是记忆出现了问题。”
“我半个月前来过这里。”唐棠说,那个时候这里即使深夜也十分热闹,绚烂的霓虹灯下是络绎不绝享受夜生活的人们。
白嘉佑:“她们遗忘了失踪的人,或者说有关失踪的人的记忆被从她们的脑子里擦掉了。”
“所以....”
这会儿店员正端着她们的饮料走了过来,几人默契的收声,等店员离开后,点点追问:“所以会怎么样?”
白嘉佑忙着伸手去拿唐棠爱喝的,花豹的话从左耳进右耳出,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面对众人期盼的目光,唐棠只能接过来说:“在她们的认知里,一切正常,没有人失踪,所以就算洼州成了一座空城,也不会有人恐慌,没有恐慌也就没有人逃离。”
赵以南打了个哆嗦:“那不就成了一个糊涂鬼了吗,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白嘉佑将奶茶放在唐棠的手边:“我们之前路过一个小镇,镇上的居民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他们将身边的人当成植物或动物。”
“跟这里的情况看似不同,但本质上是一样的,他们的认知都出现了扭曲。”白嘉佑说。
白嘉佑没有说明,但所有人都清楚这是神的把戏,也只有神能做到。他们不禁开始联想,现在是遗忘,以后呢?
屠雨信沉默的听了许久:“我们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兽族也是祂的眷属,可是不也沦为祭品吗。”唐棠眉目冰冷,“对于那样的存在来说,我们都是蝼蚁,祂难道还会细细分辨脚底下的蝼蚁有什么不同吗。”
“没有人是例外。”
连一向爱玩闹的花豹兄弟都安静如鸡,它们都不想脑子坏掉,如果说之前对于阻止神降仪式大家都不是很理解,现在他们每个人/兽族都有了强烈的信念。
信仰神没问题,但如果要他们的小命的话,就抱歉了。
没有什么比他们自己的命更重要的。
......
趁着唐棠与白嘉佑打探消息的时候,蓝晴与药师走到外面说话。
蓝晴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有什么恩怨等这件事过了再说,以大局为重。”
“首领怎么说?”药师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显然对蓝晴的奉劝并没有放在心上。
蓝晴无奈,强调道:“这就是首领的原话。”
“白嘉佑现在是唯一能看破幻象的人,我们不能动他。”说完这句蓝晴瞄了一眼药师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起码现在不能。”
药师莫名笑了一声:“不一定吧。”
“什么意思,还有别人也能看见?”蓝晴皱眉想了一会恍然大悟:“你是说唐棠?”
蓝晴:“但唐棠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可以看到,即使你的猜测是真的,能看透幻象的人没有人会嫌多。”
药师将目光投向奶茶店内纤瘦的女孩:“你搞错一件事了,我的意思是...”
“有人鸠占鹊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