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长着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容,却有一双琉璃般的绿色眼眸,那绿与代表生机的嫩绿截然相反,幽暗中透着诡谲。
在那女人身后,一只只耷拉着脑袋的动物生死不知。
车厢门打开,所有人身体都宛如注了水泥一般沉重,她以一己之力压制了在场的三十多人,让人骇然。
身体同样僵硬的唐棠眉梢微动,这一幕她总觉得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竟敢劫夺议会的车,你们好大的胆子。”白衣女子声音有些沙哑,没有感情的眼眸冷冷扫过被定格的众人,“蓝晴?你们是白鸽的人。”
唐棠站在背光处,面容模糊不清。
现在场面已经被白衣女人所掌握,她面前更是有一个‘敌人’站在车厢门旁,可她却无动于衷,并没有立即杀死对方。
顺着这层思路,唐棠倒推出了女人能力的弊端,在控制敌人的同时,她也不能移动…
有什么从脑海里闪过,但唐棠没有抓住那一缕的灵光。
“温知夏,我是自己人,把束缚给我解开。”被白鸽生擒的男人喊道,“劳资要弄死这帮孙子。”
蓝晴等人脸色难看至极,唐棠眉心微跳,她有种感觉,只要她想,就能挣脱束缚。
只是这样未免太过招摇了,岂不是告诉白鸽她已经掌握规则之力,她虽不怕白鸽暗中惦记,但能不暴露底牌还是不暴露的好。
“知道了,给我一分钟。”温知夏面露不耐。
她的能力貌似不太熟练的样子,刚刚觉醒吗?
白嘉佑语调轻松:“看看你的右下方。”
唐棠正寻思着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解决掉白衣女人,闻言垂眸望过去,一个小脑袋瓜在草丛一晃而过。
小诗?!它没有被定住。
唐棠眼睁睁的看着小娃娃跑向被摁在地上的男人,瞬间明白小诗的打算,它准备趁男人无法动的时候解决掉他。
白嘉佑:“小诗替你出手,他们便摸不清你的实力了。”
“你教的?”唐棠眼神柔和。
白嘉佑瞄了一眼从口袋空间里掏出尖刀的小诗:“小孩聪明伶俐,不需要人教。”
“温知夏,好了没有?”那男人看不见背后的小人,自顾自的催促着同伴。
当然这也离不开蓝晴的掩护,从发现小诗的小动作开始,她便嚷嚷着:“白衣服那个,虽说女要俏一身孝,但你皮肤那么黑,只会显得的你跟黄脸婆一样,又丑又老....”
“议会的走狗,你们以为杀了我们就能万事大吉了吗,做你的春秋大梦....”
“没种的怂蛋只会靠女人....”
蓝晴的属下在接收到她的信号后,也开始吱吱喳喳的吵起来,就像一群嗡嗡嗡的苍蝇吵得人不得安生。
“噗嗤...”在嘈杂的菜市场一般的环境中,刀尖没入血肉的声音细微的难以察觉。
白衣女人眼睛半阖,调动着体内的能量,脸色冰冷:“骆烨华,一会先杀了那个八婆,嘴这么臭用地上的泥土帮她洗一洗。”
殊不知那叫骆烨华的男人已经首尾分离,临死前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唐棠看着小诗干脆利落的斩首,挑了挑眉,还说不是他教的,小诗最多把人杀了,哪里有这么周全的心思,还晓得让男人死的悄无声息,不惊动白衣女人。
小诗提着染血的刀继续前进,下一个就轮到温知夏了。
唐棠冲着蓝晴使眼色,嘴唇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装被袭击。
蓝晴秒懂:“我警告你啊,别碰我,不然我…啊…唔唔…噗呸呸呸,你踏马…啊啊啊…”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人就要没了…”
“求求你放了她吧…”
蓝晴学的惟妙惟俏,从一开始的中气十足,到之后被殴打时痛苦的颤音,声音渐渐微弱……
温知夏嘴角上扬:“把那贱女人拖过来给我好好看看。”
蓝晴与唐棠对视一眼,不好,第一次没有回应被他们用惨叫敷衍过去了,但这一次‘骆烨华’再不理会白衣女人,她一定会生疑。
蓝晴将目光死死的盯着走到门边的布娃娃,嘴里不自觉的嘀咕:“快上啊,快啊....”
唐棠眉头紧皱,在心里呼唤白嘉佑:“让小诗退回来,太危险了。”
长久没有得到回应后,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的温知夏脸色微变:“骆烨华?”
“骆烨华,你说话!你要是敢开这种玩笑,我回去之后弄死你!说话!”
温知夏提起警惕心,小诗的袭击一定会被发现,换作是她在死亡的威胁下,她多半会将能力暂时解除,先把小诗解决了再施展能力。
“别担心,小诗不会出事的,你这样……”白嘉佑循循善诱,“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唐棠眼睛一亮。
小诗想了想先将刀收起来,随后像一只猴子咻的一下的爬上车顶,它扒着顶上的铁挪动着小身躯,朝着坐在车内的女人一步步靠近。
蓝晴见状不禁赞叹,从头顶摸过去这个想法妙极了,一般人只会将视线聚焦在平行的位置,很少特意抬头看的。
只要站在门口的灰衣小哥眼神不乱瞟,小诗暴露的可能性很低。
不过小哥背对着众人,大家就算想提醒一二也做不多,只能祈祷他头脑清醒了。
“咚咚咚....”
气氛紧绷,众人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胸膛内的心跳声。
此时,逼仄的车厢内,温知夏神情凝重的注视着车外被她定格的人,骆烨华一死,她靠牵制也不是长久之计,看来只能放弃....
只是让温知夏很在意的一点是,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免疫她的能力…
思索良久后,温知夏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抬眸的瞬间注意到门口灰衣男子的神色不对,心里咯噔一声。
他在向上看什么?上面有什么东西?
“就是现在...”温润的男声出声,小诗没有丝毫犹豫,小脚一蹬扑向猛地抬头的女人。
比娃娃还要大的长刀被它攥在手中,锋利的刀身在陋室也散发着逼人的光芒,仿佛能刺痛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