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了...”
依靠在门口,迎着阳光望着久违的街道,姜思佳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她活下来了,出镇的路在失去了白雾的遮挡后,走路只需十五分钟。
很快她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任务世界了。
“等等我。”内心激动的姜思佳还在感慨,回过神来倏地惊觉身旁已空无一人,远处一白一黑两个后脑勺对着她。
唐棠闻言回过头有些诧异的问:“你要跟着我们吗?”
她以为经过刚才‘分赃’时的不愉快,姜思佳会在离开旅馆后跟她们分道扬镳。
“我们一块走到路口拦车吧。”姜思佳讪讪的颔首,她这不是怕会有意外情况吗,有两个帮手总比她一个人要强。
“哦。”唐棠知道她只要走出兴丽县就会‘消失’,不会停留很久,也就无所谓了。
橱窗里满满当当的衣服、货架上的零食百货、发廊里随处可见的碎发,似乎主人只是有事耽搁了没有来开门...
但沉默经过的三个女孩都知道,他们回不来了。
鞋底与路砖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唐棠打眼望去俨然无人区一般的小镇,一颗心就坠坠的下沉。
他们本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烦恼却依然平凡幸福的生活。
菱用力的握了握唐棠牵着的手,等她看过来,岔开她的注意力:“一会我们是往南边走还是去北方?”
流浪就是这样,没有具体的目的地,走到哪儿就是哪儿。
“北方吧,听说北方现在下雪了,我一直想去看看诗中所说的‘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是什么样。”唐棠有些向往的说道。
菱轻笑一声:“听说南方人去北方都要尝尝雪的味道?还有...舔铁栏杆?铁栏杆就算了吧,粘上可就要脱层皮....”
唐棠抬手捶向身旁白发女孩的肩膀:“我才不会!”
菱一猫腰躲开,做了个鬼脸:“打不到,打不到,嘻嘻嘻...”
“幼稚!”唐棠哼一声,看着跑在前面努力逗她的女孩,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
碧蓝的天空,奇形怪状的白云下青春年少的女孩们在嬉笑打闹。
姜思佳跟在后面有些愣神,仿佛看见了自己和闺蜜一块逛街时的模样,那时她还没有卷入这场诡异的游戏中,还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学生。
倏地,姜思佳身体不受控的快速倒退,张嘴想要呼救,却蓦然发觉自己失了声。
她僵硬惊恐的回头看去,抓着她后领的是一个穿着粉色lolita裙的双马尾女人,身材娇小,齐刘海下的脸蛋甜美可人。
女人手上戴着白色镂空的手套,上下打量了一圈姜思佳,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
姜思佳回过神来就想要从口袋中掏出丝带反击,但手指刚动了一下,一根银针扎进肉里,女人身旁不知何时来了一个文雅清隽的男人,手指正捻着一根细长的针。
不知他是刺到什么穴位,姜思佳只觉得浑身无力,连抬手都做不到,只能惊恐的看着两人。
“云梦你猜错了。”穿着白色t恤的男人看着瑟瑟发抖的姜思佳淡淡的说,“她不是白嘉佑养的小东西。”
她身上没有白嘉佑留下的气息。
云梦嘟了嘟嘴:“我输了,但你必须准确的抓到人才算赢。”
白嘉佑的气息在结界解开后依然没有恢复,一定是被什么掩盖了,他们找到人后就下了赌注,谁要是能一眼找到,就能要求对方做一件事。
“她可真是命大,撞进议会的包围圈里,居然完好无损的走出来了。”云梦扼住姜思佳的喉咙,用力一折,那双瞪得老大的眼瞳瞬间失去了光芒。
云梦将软趴趴的尸体甩开,然后慢条斯理的摘下自己的手套丢在路边。
完了还要从小挎包中取出一包湿巾擦一遍。
男人微笑的颔首,目光看向一无所知的两道倩影,下一秒一枚飞针冲着黑发的女孩而去,他脚一点地面刹那出现在女孩背后。
下一秒飞针和男人都扑了个空。
那两道背对着他们一直走的背影只是幻象而已,幻象破灭的一瞬间刀光闪烁,白发的少女挥刀砍来。
唐棠的动作稍慢了一拍,为了不落空,她的鞭子甩向的是男人的后背。
刀逼近男人的一刻,他抬头缓慢的勾了勾嘴角。
菱心顿时一跳,不好,中计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愧是能干掉议会的女人。”男人赞赏道。
与他欣赏的口吻不同的是,男人快准狠的反击,为了避开那成千上百的银针,菱不得不放弃攻击翻滚离开。
然而那些飞针也随之拐弯,誓要将目标扎成刺猬才罢休。
可没有经历过‘改造’的唐棠反应没有菱快,在失去了进攻主力后,鞭子就十分扎眼。
还没到人跟前就被男人单手拽住了,好在唐棠在他上手的一瞬间松开了鞭子,才免于自己落入敌手的危境中。
“我不出手,药师你一个人可搞不定。”云梦站在远处围观,大声喊道:“不如你认输,我们算打成平手,我就帮你如何?”
“不必,你输定了。”药师自信的摇头。
闻言唐棠脑子嗡的一声,头晕目眩。
“你你你...你是药师?”唐棠吓的瞳孔颤栗,话都说不清了。
她以为又是来追菱的眷属,没想到竟然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名字,药师,白嘉佑日记里记录的‘同伴’,也是让她不得不背井离乡的原因。
最让她惊骇的是,这一切她在不久前的梦中,白嘉佑已然提醒过她。
她本以为那只是她在知悉了菱的过往后,害怕而做的一个梦,可事到临头才知那原来是个预知梦。
“哦?”药师眯了眯眼睛,如同好友见面寒暄一般:“嘉佑跟你提起过我?他是怎么形容我的?”
药师从容不迫的朝着丢了武器的女孩走去,她们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药师则是以逸待劳,菱被每每想要靠近都会被飞针刺伤。
“真是恶趣味啊。”云梦抱胸啧啧说道。
药师明明可以将人直接抓住,但他偏就爱看人痛苦挣扎,在希望与绝望间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