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梓玥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一个诱拐儿童的人贩子。
男孩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原本丝毫没有声气的眼睛似乎是亮了一下,但接着他就露出了凶狠的表情,像是暴躁的困兽。
云梓玥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看他这反应应该是他的哥哥告诉过他,不能出去,不能随便跟着陌生人走之类的话了。
但是她这里不还有信物吗?
“孩子,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送给哥哥的,你哥现在不能来见你,所以让我们接你走。”
云梓玥一本正经的开始忽悠,心中略有愧疚。
果然,云梓玥猜对了,面前的男孩在看到云梓玥手中的红色小福袋之后果然就变了一个模样,似乎快要哭了。
连手语都打的有些混乱,看起来十分的激动。
云梓玥认真的辨识着他说的是什么,读懂了他的手语,云梓玥很高兴,虽然心中疑惑这人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弟弟,两个人看起来长的并不像。
他说的是他们两人人说的话是真的吗?哥哥真的会带他走吗?
云梓玥不知道带他走具体是去哪里,但是男孩儿信了,云梓玥点头,道,
“是啊,你哥哥是这么说的,不过,你哥哥没说要不要带你走。”
云梓玥留了一个心眼儿,别看面前的男孩儿只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但是这个孩子的心思一看就不是平常七八岁孩子能有的心智。
“……”
果然,男孩在听到了她说的话之后似乎是打消了自己的疑虑,起身从床上走了下来,十分熟练的穿上鞋子,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云梓玥越发觉得自己像是拐卖小孩的,虽然这个孩子智商似乎比同龄人高了一点儿,但是终究也只是个孩子,心中除了冷漠还有对自己哥哥的思念。
不过也庆幸这里没有电话,小男孩不能确认他哥哥的情况,不然,云梓玥怕是得
两个人带着这男孩一路上没有说话,但等到车开到了古武世家的时候,车上的男孩儿似乎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原先眼中的期待都变成了冷漠和隐隐的愤怒。
坐在他身边的墨锦尧一直在观察着他的状态,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墨锦尧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将他打晕了。
这孩子的观察力异于常人,倒真被他察觉出了不对了。
两个人停好了车,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了院子内半死不活的三个人,三个人被绑着,蒙住了双眼,因此只能察觉到脚步声,但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下意识的,被绑着的人就以为来的人是家主,毕竟刚刚那个黑衣人就是给家主打的电话。
“家……家主,我们只是一时糊涂,求你饶了我们吧。”
刚刚那个小男孩儿已经被抱走安置好了,原本云梓玥两个人是要找大哥他们的,看到这几个人,也就是以为他们惹事儿了,完全没有在意。
但此时这人说家主……是被大哥派人绑回来的?
云梓玥忽然就看向了他们,看到他们身上的伤,忽然就有了兴趣了,这些人得罪的人绝对不仅仅是大哥,不然大哥不会这么对他们的。
“你们怎么了?”
这些人猛然间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微微的上挑,似乎十分的好奇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他们想起了那个黑衣人说的话,他们的小姐……
难不成这个就是小姐?!
“小姐!小姐!我们都知道……嘶……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将我们当个屁放了吧,求求您了。”
“?”
云梓玥一时之间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说实话这些人她似乎没有见过啊,怎么她大人有大量了,而且这些人蒙着眼睛,怎么认出来她的?
“小姐,这些人就是从普度寺外跟着你的人。”
一个黑衣人上前道。
“你怎么知道?”
“……”
完了,暴露了。
“算了算了,又是大哥让你们跟着的吧,把这几个人丢到大牢里去吧。”
云梓玥挥挥手,没了兴趣,这些人一看就是社会上的人士。一点儿节操都没有,还不知道怎么样就开始求饶,无趣。
“玥儿。”
“大哥,人带回来了,是个孩子。”
“孩子?”
云影尘对此十分的诧异。
云梓玥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讲了一遍,包括小院子内的阵法。
“大哥,那个孩子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了,待会儿恐怕是要闹一场,我们不如就趁着这个时间先拍照给那个人看看。”
“也好。”
于是云梓玥在小男孩没有醒过来之前抓紧时间拍照,小男孩晕过去的样子倒是少了几分冷漠和不近人情。
云梓玥拍完觉得这样对他是不是太好了,万一狱中的人感受不到危机,那不是白忙活了,于是云梓玥计上心头,给照片加了死亡滤镜。
这死亡滤镜是真的死亡滤镜,云梓玥以前就是个修图高手,这下滤镜一加,小男孩整个人看着都异常的憔悴,还有原本住的很好的房间看起来也十分的破败。
云梓玥看着照片十分的满意,墨锦尧眼中闪过了惊叹,原来照片也可以这样,好神奇。
到了云家的监狱中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这期间小男孩确实醒了,但奇怪的是他不哭也不闹,只是在房间内坐着,拿饭过来他也会吃,唯一的区别就是不跟他们说话。
大狱之中。
“这几天想好了吗?”
云梓玥依旧是一副笑颜,这几天他们也不是全然没有发现,就比如说从这男人的手机内发现了那个每天都与他通信的人,然后代替他,给鬼方世家报信,这样一来,鬼方世家就接收到的信息就是假的不能再假的了。
“噗呵,云大小姐,你用不着吓唬我,什么软肋,你觉得我一个小小的细作能有什么软肋,你该知道的吧,鬼方世家的细作,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好,当然也没有梦想。”
这男人经过了三天的时间似乎是觉察到了自己被套路了,但是他那时的神情已经彻底的暴露他了,所以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都圆不回来了
不过他说的没错,鬼方世家的细作,确实都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好培养,也不会背叛,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自主的意识,像是行尸走肉,可恨、可怜、也可悲。
“嗯,你说的对,可你是不是忘了,你真的只是鬼方世家的细作吗?”
“那难不成云大小姐是?”
依旧是那日一样,挑衅的语气。
云梓玥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是将自己手机内的照片投影到了他被关的地方对面的大屏幕之上,上面一张一长都是男孩儿的照片,越往后看,死亡滤镜越重,但看在他的眼中,就是他过的越来越不好。
“你!”
“想好了再说,我可没有逼你,至于这些照片,这几日你就好好的看看吧,只要你想说,我随时欢迎。”
云梓玥一点儿也不逼他,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就是这幅样子,在他看来就是不但是他的命,就连照片上的孩子的命在她的眼中都一文不值,只不过是可以随便碾死的蚂蚁罢了。
云梓玥说完想说的话,起身走了出去。
她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一个不愿意开口的人身上,这回就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了。
出去后,云梓玥这次嘱咐世家内的看守子弟,道,
“他想要说什么,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小姐。”
……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还算是平静,鬼方世家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像是又蜷缩起来的一般,但越是这样,云梓玥就越觉得这个阴谋很大。
鬼方世家外面的分支长老还被关在里面,更离谱的是严家的长老死后,严家的人似乎是接到了某个消息,连夜推选了一位新的严家长老,新长老举行完某种仪式,甚至还没来得及享受长老该有的权力就被匆匆送入了鬼方世家。
“哥哥也觉得这件事蹊跷?”
“是,严家的长老死后他们连夜推选出来的长老并不是以前那位严长老的孙子或者是儿子,反而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可以说是仆人的男子,这样的方式,你哥哥我从未听说过。”
“所以,那些被叫进世家之内的长老是为了某个目的?”
云影尘微微点头,他是这样想的但到底是什么目的,他不知道。
“云家小姐的蛊毒已经被暂时的压制住了,虽然她醒不过来,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云影尘闻言刚想要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小姐,小姐,那个人说他要见你……家主!”
那匆匆跑过来的弟子语气中带着兴奋,拐了个弯儿这才看到与云梓玥站在一起的云影尘,顿时站直身子,稳稳当当,十分洪亮的叫了一句家主!
“嗯。”
“太好了,大哥,我去看看。”
……
时隔几天,再次到了这里的时候原本还拽拽的人现在看着十分的憔悴,胡茬从下巴冒了出来,眼窝深陷,带着浓浓的很眼圈,显然这几天他过的很不好。
见到云梓玥来,这才抬起头。
“呵呵,你赢了,云大小姐。”
“说说吧。”
“要我说可以,你必须在我说完后放了他,安置好他。”
云梓玥一愣,随后释然,这人倒也算得上是有心了,现在还在想着那个男孩儿。
“我答应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不过,容我告诉你一句,你说的话最好是真话,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将他安置在哪里。”
狱中的男人咬了咬牙,道,
“我没必要骗你。”
“开始吧。”
“……就是这样。”
男人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云梓玥的眼中闪过了怒火。
……
当天晚上。
“鬼方世家的乌巴想要的是永生,他想要自己的皮囊永远保持当初的样子,而我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云梓玥在消化了这个信息之后,十分平静的说出了这件事情。
“荒唐!”
云影沐听了只觉得这件事|实在是荒唐,现在这个社会,怎么还有人相信能永生?
“永生的说法本来就是一个荒诞的传说,竟然真的有人信。”
“我是古武世家的小姐,身上流着的上古古武世家的血脉,又是阴时阴日出生的女子,据说与他看到的书中描述的一模一样,所以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的目标。”
“那十几年前的事情呢?那个阵法是什么?”
云影逸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阵法就是往生阵,当初那个阵法确实成功了,本来身死的人应该是我,到时候我的灵魂就会到他的手里,他就能成功了,但是那天小黎救了我,往生阵接纳的人只能是女子,男子踏了上去,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可恶!老子一定要杀了他!”
云影逸磨了磨牙,十分的愤恨。
云梓玥接着说乌言说过的话。
“后来,乌巴知道我没有死,还好好的活着,没成功的她当然不会死心,于是他画了阵法,想要将我的魂魄带走,但是这一次,阵法再次出错,他被带到了乾元大陆,在后来,他在那里又学到了很多关于阵法的知识,都是为了对付我,这次他成功了,我的灵魂确实脱离了身体,但是他并没能如愿拦截,后面的事情就是这样。”
云梓玥的声音十分的低沉,不带着感情,但是周围的人都能听的出来,云梓玥现在想要杀人。
“我会杀了他。”
墨锦尧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云梓玥抬头看过去。
“没人能把你夺走,谁也不行。”
墨锦尧的话带着坚定的感觉,让她瞬间觉得很安心。
深吸了一口气,云梓玥接着说,
“被乌巴圈禁起来的那些长老是为了祭祀用的,他似乎在南陵和北狄看到了很多东西,至于他的性别,乌言也不知道。”
“不知道性别?”
“确实如此,这人的嗓子似乎是被开水烫过一样,说话有种树皮的声音,十分的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