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三娘？”
柳姨嘴一张，骂人的话都到了嗓子眼，却被门口传来的声音吓得咽回了肚子。
听出说话的人是谁，柳姨脸色一变，生怕来人对自己的误会越加深。
“对对对，康表哥…求求你救我，我没有别的坏心思，我不过是想嫁给你…”
“你要是不舍得你家里的妻子，你也可以把我养在外面…我不会说的，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把女人养在外面，柳三娘还是在村里听叔伯唠嗑，听多了便记在了心里。
这好不容易又看到康知川，加上害怕自己被送回家，便口不遮拦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不知廉耻。”见她穿着极其不合身（偷穿的衣服），又故作娇羞（其实眼睛红肿鼻涕直流）的模样，康知川只觉得胃不断翻滚。
这个时代也还没开放到一个女人甘愿做外室会让人觉得正常的程度。
所以说，在场除了柳三娘自己，其他人看过去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知川，我…”“不用解释，我都知道。”柳姨慌张地开口解释，但也只是说了三个字。
“知道？知道？”听到康知川如此说，柳姨才勉强镇定，“你爸给你解释了？”不然他哪里会知道？
“嗯。”康知川不想过多说，既然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那便认同她这个理由。
“哦，…好。”即便柳姨仍然想追问，但看询问的对象是康知川，便没有再问下去。
神情有些心不在焉，连手上的细竹条什么时候掉下去也没察觉。
细竹条是她从书房里拿的，以前是康父专门用来打康知川的。
打起人来又痛又难消肿，可见当初康父有多狠的心。
而刚才抽在柳三娘身上那几鞭，怕是好一段时间也消不了。
就当给她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人没用也不需要留下来，找个时间将人送走吧。”见柳三娘还侥幸想往他身上扑，康知川偏身躲过攻击不耐烦地说。
一码事归一码事。
如果当初柳燕真没破坏自己的家庭，他也会慢慢认同她的存在，但不代表她所谓的亲戚能骑到康家头顶。
“成，成。我今晚就送她离开。”哪怕在旅店住两晚，也不敢将人留在家里。
即便柳燕在大院虽不受欢迎，但也是有资格开封介绍信。
只是没有人预想到，正是她这个决定，直接将柳三娘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差点将康父两口子一锅给端了。
事已至此，柳三娘也对自己回乡下的决定认了命，没人给她撑腰，翻天也留不下来。
柳三娘的事解决，康知川想开口同她说兮柔生孩子的事，可话反复到了嘴边也无法说出，如同嗓子里边的肉被胶水黏在了一起。
也许又是自我那高傲地自尊让他无法说出这般类似示弱的话语。
“...”唐军，大男人怎么别别扭扭？？
“...”康知川，眼神传递：你行你上。
我上就我上，唐军，“柳姨，康书记回来是告诉你个好消息的。”
“好消息？”看到地上趴着的柳三娘，即便有人过来给她送票，也不觉得是什么好消息。
“对，小妤她表姐生了孩子。”
“小妤她表姐是谁？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孩子？）...小妤表姐？？？那不就是兮柔吗？？”说到后面，柳姨向康知川投去求证的目光，只见后者点点头，嘴巴立马‘o’了起来。
“什么时候怀孕的？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问着问着，就笑出了声：“男孩女孩？..算了，不重要，我得赶紧上街买几件衣服。”
得知自己有了孙子还是孙女，柳姨乐地合不拢嘴，恨不得立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康父。
但目光瞥到柳三娘时，好心情顿时没了大半，于是开口：“你们等等先，我去开个介绍信将人送到旅店。”其实大院有招待所，但柳姨并不想她住里面，并且特意和大门警卫员说了声。
将人送到最近的旅店，还给了她十来块钱，柳姨才跟着他们去医院。
留下柳三娘一脸憎恨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指甲掐进手心也丝毫不觉得痛。
痛？能有她心痛吗？她为了来城里付出了那么多，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将她赶回农村。
正当她陷入自我时，旁边忽然有个陌生的女人喊出了她的名字。
“柳三娘。”“？”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是谁？”柳三娘警惕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留在城里。”女人不答反问。
“想！”柳三娘毫不犹豫。她做梦都想留在城里。
“好，我帮你。不过，你得帮我做点事…愿不愿意？”
柳三娘犹豫了一会，但下一刻大城市的诱惑让她点了头，“愿意！”
——
医院里，
苏妤照看了一下午，忽然觉得有股憋意。
俗话说，人有三急，能憋不算太急，但她这明显憋不住。
看了眼还在睡觉大人小孩，她决定速战速决，轻手轻脚打开门后直奔目的地。
完全不知道下一秒，隔壁床佯睡的女人睁开了眼睛。
左右看了看，见两边的人都睡了，立马撑起了身体下了床。
偷偷摸摸来到木兮柔床边打开了土豆片的被包，迅速将土豆片抱了出来与自己孩子做了个对调。
别怪她，孩子，别怪她…
脸上还浮现了不舍，嘴唇都咬破了，压制住哭意。
香草，娘不是有意不要你，只是咱们家的女娃都是赔钱货。你只有去他们家，才不会是赔钱货。
之后狠心不再去看孩子，重新躺在床上紧紧合上眼。
怕待会苏妤回来会看到这边，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孩子的整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