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同,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跟妤儿都是我们家的女孩,无论哪一个下乡我们都会心痛。”苏母打转的眼泪终究是落了一地,但面部表情的控制差点在一瞬间瓦解。
缓解思念之情?要不是苏时同,她妤儿至于要下乡受那么多苦吗?
她恨!她气!可又无法!
“婶婶…我们让你担心了。我同你上街逛一下?缓解一下心情。”假惺惺的话语令人听得浑身难受。
其实苏母也想不明白,他们家对待这个养女,向来也都公公平平要什么给什么。
结果她却处处要和妤儿比较,可一个领养的一个亲生的,怎么说都会偏向后者多一点。
况且领养她的时候,她年纪也不小,自然要懂得这些道理。
早知道会领一个白眼狼,当初就不应该那么轻而易举的散发同情。
还好没有登记在她的名下,不然更是难受到置顶的事。
“不了,婶婶太累了。我上楼睡一觉,你要是想去逛就去逛吧。”说完,苏母就将手抽了回来。
她没有发现,苏时同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尔后又勉强打起精气神:“行、婶婶,你好好休息。”
起身,离开了苏家。
苏妤!苏妤!苏妤!
一直都是苏妤!
凭什么所有人都要给苏妤那么多爱,连施舍都不肯施舍于她。
“踏!踏!踏!…”高跟皮鞋在地面上发出了重重的声响,单听声音就能听出来人有多愤怒。
苏时同走路到北城一家著名的酒馆,路上不少行人被她妖美的面孔惊艳,但又在一瞬间恢复了平日里的麻木。
这女同志好看是好看,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的。
算了,别人的事还是不要理太多。
酒馆——
“女同志,请问买点什么酒?”酒馆售卖员询问了句。
苏时同整理了一下着装,将自己卷起来的刘海,仔细的摆向一旁。
“我不是来买酒的。”她说。
“那您这是来——?”听她说不是来买酒,售卖员态度也没变。
“我是来找江先生的,他约了我今天在这见面。”苏时同说的满脸骄傲,仿佛话语中的江先生就是她自己。
“江先生?”售卖员声音拔高:“请问您是不是姓苏?”
“嗯。”眼珠子向上跳,彰显了三分之一的眼白。
看起来有点狂妄。
“那请您随我来。”酒馆售卖员手臂往里面摆出了个‘请’的姿势。
苏时同清了清嗓子,迈步走在了前头,鞋子踩在木地板的声音,比刚才走过来要响的多。
身后的售卖员连忙跟了上去,一路走到了二楼,才打开了一个大房间的门。
“苏同志,江先生在里面。”有股浓郁的香味从大房间里面散发出来。
从打开一半的房间门可以看到里面的布局,大多都是清一色的木质产品。
但所有都是用昂贵的紫檀木打造,一套都能卖出天价的价格。
“江先生,我能进去吗?”苏时同不敢擅自入内,而是站在门口恭敬地询问了句。
对于旁边售货员抛过来疑惑的眼神,她全然当做看不见。
房间里面没有动静,她也只好暂时等在门口。
大概过去了十来分钟,里面才传来如同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
“进来吧。”
“谢谢江先生。”这才敢兴高采烈的走进房间。
一时忘记了反锁房间门,往前走了一两步,又听到了一句警告声。
“说了多少次?门要反锁。”听得出来人声音里不悦的语气。
苏时同僵了僵,连忙返回去将门关好,同时对上了门外售货员的眼神。
里面似乎藏着不易察觉的同情,似乎在说怎么新时代了她还在当奴隶。
愤怒赫然冲到脑上,差点将骂声脱口而出。好在紧要关头想起了身后的江先生,才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
“既然你说你做梦觉得那个灵地该是你的,那既然是你的那必然拥有认主的方法。”不等她坐好,江先生便开了口:“不然即使是你把东西抢了回来,那也没有办法使用它。”
一番话让苏时同坐立不安,毕竟江先生说的,她也确实没有考虑。
只想着怎么才能将属于自己的灵地抢回来。
“对了,你不是说那项链是你妹妹从小戴到大的,所以那个东西怎么就成为你的所有物呢?”现在的人呐,总是把强盗说的那么好听。
“我、我——”苏时同被他话怼得语塞,一时半会组织不出来语言。
可好在江先生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不过那不算什么问题,先把东西抢回来。”
这个抢字用的十分微妙,苏时同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没有反驳的立场。
江先生对稀奇古怪的东西非常的感兴趣,不然也不会在她说出灵地的时候,什么也不问便给她提供人与物资源。
听说他还在他大宅里面弄什么计算机,一个零件似乎就要上百万,也不知道弄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有那么多钱还不如拉拢人,给自己稳定地位。
显然苏时同还没有领会到有钱人在社会上的地位。
“眼线有没有传回什么消息?”江先生坐在昂贵的木沙发,翘起了修长的二郎腿。
左手戴着昂贵的手表,右手则是一串金色的佛珠。
“传回来了。”苏时同应。
其实她内心也很懊悔,想不明白自己从小引以为傲的脸,为什么在江先生这丝毫派不上用场。
所以每一次都会把自己整得格外狼狈,但又不能有丝毫的怨言。
“哦?”江先生好奇:“眼线怎么说的?有没有新消息?”
“有。据说木家那个女儿也在那边。”
“木兮柔?”江先生眯了眯眼,良久才说出了一个名字。
木家,那可是满门忠烈。
“对。”苏时同以为他突然对木匠也感兴趣,语气带着不可思议的激昂。
她的态度忽然引起了江先生不屑的一撇,“你是不是在觉得我要对木家下手?”
不?不是吗?
苏时同整个人都散发着这个信息。
“呵呵…”江先生忽然笑了两声:“到底不是苏家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