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镇医院的病房内。
唐山一脸愁苦的捂着耳朵,朝旁边的唐母控诉:“娘!二哥打这么大声音的呼噜,你都不管管。”
视线从手上的针移开了0.1秒,撇了眼自己的小儿子,唐母继续缝衣服:“行了,你二哥难得愿意睡觉,你就让他睡睡吧。”
“…娘你偏心。”唐山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对对对,你心不偏,你心长正中间。”镇医院也派人下去村子扫盲,基本的器官唐母略有所闻。
“…”唐山,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过,死了算了。
傍晚的时候,回去的人不仅苏妤三人还多了一个唐父。
某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心情愉悦了不少。
回到白树村天色已经大暗,唐大为了安全将她送回了租房。
进屋后第一件事便是进空间看看今天买的羊羔子,也不知道一天没管它还活不活。
结果一进空间,几声羊叫就传进了耳朵。
“咩…咩…”“咩…”
?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卧槽。”
四处找了一下羊,直接被吓了一跳。
为什么会有两头羊羔子?
她不是只买了一头吗?
该不会…?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苏妤搓了搓手朝着两只羊羔子走了过去。
几分钟后,
“还真的是一公一母,莫不成送进来养的动物都会自动配对?”她念念叨叨,看来下一次去黑市还得多买几只小动物。
…
由于唐军受伤得在医院躺一个多月,加上附近的宾馆又贵还要用介绍信。
唐父便每天一大早赶过去送饭,又一大早的赶回来上工。下工后又赶过去送饭,又立即赶回来休息。而唐母则一直在医院陪着唐军,虽然不知道她具体情况怎么样,但想来也不容易。
如此反复十几天,他整整瘦了一大圈,包括陪他一块跑的唐山。
最终看不下去的苏妤主动揽下了做饭的任务,食材是唐家出的。
至于她为什么会主动揽过来,一是唐父真的是厨房杀手,二是唐山小同志每天给她洗脑,三是她觉得唐同志作为一个伤者每天吃半生不熟的食物,真的是太残忍了。
如此又是十来天,唐父他们还是瘦了,但每天到饭点都很开心。
期间她那姐夫下来了一趟,巡视了一遍没想到她干的活还真的只是记记账本。
两人也不打招呼,只当谁也不认识谁。
康知川本来带着媳妇的任务,下来后便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的离开。
这天苏妤照例煮着几个人的饭,不得不说做饭也是项力气活,十来天下来她也比平时累很多。
唐父他们似乎也看了出来,愧疚地在食材上面动心思。
可农村就这么大,他家也就那点粮,也没有地方买肉养的鸡鸭还得充公,能拿出手的菜其实也不多。
只得靠自己小儿子每天上山摘点野菜又掏几窝鸟蛋给苏同志打打牙祭。
家里虽然养了鸡,可全他妈是公鸡,唯一母鸡前阵子还绝了育。
唐父去镇上后,大山又紧紧跟在了苏妤屁股后面,寸步不离。
“大妤姐,你今晚想不想吃鸟蛋?我再去给你掏一窝。”声音有些含糊,狗尾巴草在嘴里反复横咬。
“不吃,山里不安全,你不要再一个人进去了。”唐同志那么壮实,碰上野猪群也没法子。
要是唐山遇上,她压根不敢想象是什么结果。
“好的吧…”没有得到同意,唐山很是泄气。
眼珠子猛的转啊转啊转啊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大妤姐,我问你件事儿。”
“说吧。”容易回答就答,不容易回答就反问。
家规!
别问她家规是哪一代?问就是初代。
“你觉得我二哥怎么样?”
“挺好的。”
这个问题让苏妤想起了几个月前安晴姐问她的话,原来当初安晴姐就看出了唐同志的目的,看来她是真的迟钝。
“啊,这样啊。”唐山声音很是失落,据他八卦得知,女同志要是对男同志的评价是挺好的,那么证明女同志没有看上男同志。
又或者说男同志是位老实人,可他二哥也不是啥老实人。所以只能是大妤姐没看上他二哥。
真替他二哥感到惋惜…哎…
唐山‘愁眉苦脸’,但没几秒,瞬间从地上蹦了起来。
很是兴奋的开口:“大妤姐,为了表示庆祝,我今天晚上决定给你抓一顿好吃的。”
“啥庆祝?”苏妤一脸茫然,而且什么好吃的能用上‘抓’这个词。
“暂时还是个秘密,你先等着,我去去就回。”声音追着人飘。
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像她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心态),这么热的天唯一的念头就是宅在家里吹空调。
可这是七十年代还是在一本小说里,这唯一的念头就变成了——这么热的天能躲在屋内。
“夭折哦!!亏你们还是下乡的知青,连草和苗都分不清。”村长骂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接收到信息,苏妤利索出门将鱼草撒在了池塘里。
村长精力也很旺盛呢。
过了几个小时,唐山还是没有回来,也不知道野到了哪个山头。
然而这时旧食堂迎来了许久未见的熟人,熟悉又带着陌生。
“pa!”信封砸在桌面发出了个声响,同时响起的还有个低沉无力的声音。
“苏妤。”有点耳熟,却又不太敢确认来人的身份。
苏妤放下了手中的本子,抬起了头,入目的是浑身狼狈的男同志。
她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或许是看到了她下意识的反应,蒋有强嘴里发出了一阵讥笑:“装模作样。”
随之又不屑地指了指桌面上的信封,口气满是暴戾:“姓宋那个女的让我给你的。”
“…”苏妤嘴动了动,傻子都明白他和宋安晴之间发生了事,可眼下他手臂的伤更重要:“你的手没事吧?要不要处理一下。”
“断了。你会接?”丝毫没有给她留情面,蒋有强直接开怼。
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了半根烟,又拿出了个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猛地将烟吐在了她脸上。
“咳咳…咳”后者被呛地直咳嗽。
蒋有强见此低声笑了起来:“没本事当什么好人,少管点闲事。”要不是看在唐军的份上,这烟头可就摁她脸上了。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了,走的时候腿还一瘸一瘸的。
“…”看着他高低起伏的身影,苏妤久久未能收回视线。
她眨了眨眼,刚才看到的第一幕又重现在了她的脑海。
沧桑的脸、坑坑洼洼的头发、没了半只的左耳、干裂渗血的嘴唇、下垂扭曲的右手、一瘸一瘸的左脚。
难以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