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一股刺鼻的味道就钻进了鼻子。
很难闻，甚至想吐。
苏妤连忙捂住嘴鼻，另外一只手拿着背篓和木棺，身上还挎着斜挎包。
好在牛都在外面，她不需要进牛棚里面。不是她偏见，可牛棚里边厚厚的牛粪真的让她无处下脚，起码一时半会过不了心里那关。
“你以前见过牛吗？”前面的唐山忽然开口问。
这话让苏妤想了一会，记忆中好像还真没见过。即使她没穿越前，动物园也几乎没有牛的身子，倒是犀牛她还见过几次。
原身那就更加不用说，自小生活在城里。
“没。”苏妤如实回答，瞬间就看到唐山咧嘴笑开：“我就知道你没见过，你让让我先来。”之前就有知青没见过牛，他猜这大鱼姐姐也没见过。
看来一切还得靠他，这男人生来命就苦。
“哦。”话落，唐山就将手上的背篓一扔，走到牛棚旁边将牛身上的绳子解开。牛不能总是闷在屋子里，村里人就在旁边打了木墩。
一共有三头牛，一公一母还有个牛崽。原本不止这三头，只是镇上有些村子没有牛，白树村就上交了两头。
剩下这三头每天都需要人精心照料。
在唐山解牛绳的时候，牛棚里面走出了个男人，看着六七十岁，衣服破破烂烂还沾着结了块的牛粪，脚上的布鞋被污垢遮住了它原有的样子，露出四根皱巴的脚趾头。
男人的脸被胡须挡了大半，眼睛像是挂在脸上随时会脱落。除了出门前看了一眼苏妤，他就蹒跚着步伐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走去。
一阵山风吹起，背后多了几丝凉意。
“大鱼姐姐，你可别想着和他们在一块，他们罪名可大。我爹可不允许我和他们说话，你也别和他们说话，万一出什么事，那我们可帮不了你。”这牛棚里头住着的几位，唐山多少偷听了些许消息。
也是明白其中的严重性，他不用放牛的时候，压根不会往这边跑。二来，那几个人也是古怪的很。
白树村几乎没什么人靠近过他们，也没有人故意拿他们取笑，完全处于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诺，给你母的吧，它比较听话。”唐山把三头牛牵出来，把母的那头的绳子给了苏妤，这绳子刚到手公牛就发出了不满的鼻音。
“咩..”“啪！”只是还没哼哼几声，唐山就一巴掌扇到了牛脸上：“有完没完！一天天的叫个不停，又不是使唤你！”骂完觉得不解气，又往牛腿上踢了一脚，这下子牛彻底老实下来。
苏妤看完他一番操作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心存佩服。
放牛的地有点远，得把牛带到后山去，那边的草长的更好些，把牛放那一整体的不用管。
“咕噜噜...”刚到目的地，苏妤的肚子就叫了起来。
“你这么快就饿了？”怎么比他还能吃，这要是真成了他嫂子，他吃的不得更少了。
“我还没吃东西。”见他一脸难以置信，苏妤开口解释，随便从口袋拿出自己那半边馍馍。
“...那就好。”见此，唐山猛地松了一口气，瞧他那夸张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苏妤沉默。
“那你慢慢吃，我去放绳子。”说着，他又从自己的背篓拿出了一圈粗绳子，围着周围看了看，找了三棵中等的树。之后把手上的绳子绕着树绕了几圈，绑上活结，再把绳子的另一头套进牛脖子处的圈，这样一来就大功告成。
放牛没什么技巧，只要能让它们吃饱就成，绳子的长度足够它们在一定范围内活动，也能防止它们跑进山里面。
两人只需要在旁边看着，有牛粪就捡。总的来说很是轻松不过。
野草的清香也令人非常提神。
苏妤的馍馍啃了半天也才啃三分之一，主要太硬又有点噎人。嘴里的馍馍嚼上十来下也没能咽下去，她想了想便借着斜挎包拿出了空间的水杯，打开了喝了一两口。
见到不同于自己的竹筒水杯，唐山顿时来了兴趣：“大鱼姐，你这水杯多少钱买的？”
“别人送的。”苏妤就着水吃着馍馍，嘴巴里淡淡的，啥味道都没有。
“好吧...”唐山馋她这个水壶，但听到是别人送的也就没什么办法。
牛吃的很欢乐，从它们拉的速度能看出来。
一般牛粪等干后再捡，所以唐山也没有多着急，至于一旁看着花花草草出神的苏妤更没有想到之后她要面临什么。
唐山瞅了瞅苏妤，见她无聊地蹲在拔草，眼珠子就开始不安分地转动。一个转身就爬到了不远处的下山坡，从那往下看整个白树村尽收眼底。
其中田地更是一目了然，上面忙碌的村民来回走动着。距离有点远，地里的人小的跟蚂蚁一样，他试图从中找出自己二哥，却发现每一个小黑点都像。
“你在干嘛？”身后苏妤走上前问，她刚一抬头就看到唐山撅着屁股在这山坡趴着。
“我看我哥和我娘。”他语气惆怅。啥时候他才能下地和二哥一样干活，而不是在这放牛，他二哥小时候就没放过牛。
“你妈妈？”听此她倒是来了兴趣，她想看看是什么家庭养出的小赖皮。
只是上去刚探出头就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密密麻麻的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何况还小。
这时候唐山听到她口中陌生的词汇，不由反问：“妈妈是啥意思？”大抵能猜出，只是想确认一下。
“呃...妈妈就是你们这里喊的娘。”苏妤从上面滑了下来，鞋子蹭满了泥。
解释一出，唐山的眉头就皱了皱：“那你们爹叫什么？”
“爸爸。”
“啧！”唐山咂嘴：“你们城里人真是怪，爹不是爹娘也不是娘。”
“？”果然小孩子什么的最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