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羞成怒的面具男,怀疑善解意在传递信号,扬起巴掌要打善解意,善解意自己倒下去。
摔得生疼。但这样也好过被对方打。
电话那边传来君羡的呼唤,“解意?解意?你们不要伤害她我可以多加钱!”
面具男冷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言语之中满是嘲讽和贪婪,“五千万美金。少一个子我就割了她手指,让她永远不能弹钢琴。”
“我给你,都给你!只有一个条件,不要伤害她!”
面具男愤怒地戳手机屏幕,挂断了电话。他俯下身,看猎物一般看着小猫似的善解意,“传暗号呢?”
善解意凝视着面具后面的一双鹰隼般阴鸷的眼睛,虽恐惧却仍在坚持,“灵感一闪而过,我怕被你们吓得忘记。你有那种经历吗?把一件事情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就像音乐。我不吃饭不睡觉也要做出来。这才是我,这样君羡才会相信是我。”
这样的话似曾相识,在哪里听过来着。面具男恍惚了一瞬,站起身,随之凛冽笼罩了这片空
间,“当我傻吗?refaxixido,代表什么暗示?”
夜色中,善解意目光如电,猛地看向面具男,“你懂得音符,对吧?那你一定也很懂音乐了?”
面具男居然在善解意的逼近中后退了一步,“我不懂什么狗屁音乐,我奉劝你不要搞鬼把戏,
不然我拼了不要赎金,也不会让你见到明天的太阳!”
面具男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间厂房。“看好她!这就是咱们的摇钱树!”呼啦啦好几个手下跟
出去,最后只剩了绑架善解意的男人和老伍。
“爱发细细都,什么玩意?”老伍问男人。
“妈的你问我,我问谁?”男人居高临下看善解意,“你说。”
善解意无力地靠在了柱子上,她不敢睡,这样陌生的环境,这样危险的境地,她强迫自己打
起精神,熬到天亮,“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关于音乐的故事。”
之于孙悟空来说,唐僧的紧箍咒最可怕。然而两个绑匪今晚涨见识了,一个人背音乐家、背
五线谱,能魔音上脑、催人入眠的。
*
挂断了电话的君羡,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纸和笔,第一时间记下了善解意传达的信息。
《冬风颂》是肖邦很著名的一首曲子,当初在布鲁克林,君羡就曾言走过这首。冬谐音东,
所以从方位上看,善解意应该在帝京东部。
refaxixido,分别对应阿拉伯数字24771,结合《冬风颂》、a小调……君羡脑海里电光
火石,天,他知道了,这是车牌号——帝a24771。
善解意是坐着这辆车离开的。
第31个抽屉,家里没有那么多抽屉收纳,31必定另有所指。善解意的记忆力无比强大,对
事件的把控可以精准到秒。曾经大学特招时,老师让她演奏五分钟的,她一分一秒都不差。
所以31代表了从家到她的此刻的藏身之地,31分钟车程?!八壹中文網
从车程上看,棕榈泉向东31分钟,应该在东五六环间。
等等,小宝被人劫持,游乐园在东四环,第一次交钱地点是东五环。这,是不是巧合?
君羡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同步给了卞明非。
卞明非还在局里,他身边还有技术人员在协作,“什么,钢琴少女也被绑架了?”
“对,而且都发生在东边,我怀疑是同一伙人所为。”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吟,卞明非道:“君羡,既然已经明确了绑架,涉嫌车辆,我们要调动交通监控,需要交警配合,现在必须报案出警了。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会尽快做出排查,将人救出来。”
君羡只思索了片刻,便做出了应答,“好,我们一起将人救出来。”
挂断了卞明非的电话,君羡再打给车黎尔,他现在是网络监控的中枢。
而后,君羡顶着深浓的夜色,去了胡同邵家。
*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车黎尔深感压力之大。
六月的夜晚,明明开着空调,他依然止不住出汗。因为在意,所以紧张,他无法冷静下来。他甚至在想,如果是老大,会怎样做?事关重大,牵涉到念念,他该保守秘密还是让老大知道?车黎尔饱受煎熬。
所幸,老大凌超晗就住在隔壁——意屏的行政公寓。
车黎尔敲响了凌超晗的房门。
支支吾吾说明了来意,车黎尔根本不敢看凌超晗,“老大,东五环及东六环,在这个半小时车程的半径内,怎么以最快的效率确定可以藏人的地点?”
凌超晗忽然拍拍他的肩膀,一眼洞穿的既视感,“小车,你必须告诉我全部实情我才能帮到你。你知不知道,你的脸色多难看?”
有吗有吗?车黎尔捂住了自己的脸,热的怕人。他果然无法做到置身事外。
“老大,念念,念念她被绑架了。可能就藏身在东边某个老破小、某条巷子、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说这些的时候,车黎尔都快要哭出来。
什么,是解意?凌超晗立刻拿出来自己的电脑,雷厉风行。“联网,现在开始网上排查。”
*
这天半夜,善恒在梦中惊醒。
他平时工作强度极大,睡眠虽少,但胜在质量高。可今天,他做梦了,梦里的善解意,手上沾满了血,声声唤着“爸爸”,在向他求救。
他相信,父女之间,血脉相连,总能感应。
十六年前,他放弃了自己的女儿,现在,他愿意做一切挽回。
他给善解意发了微信。
恒思安:“念念,睡了吗?”
没有回复。
恒思安继续发,“我梦见了你,梦见了你小时候的样子。”
看看时间,半夜两点多,这个时间善解意能回他,才怪呢。
手机屏幕,忽明忽暗,惊醒了身旁的南夕。南夕咕哝着一声,“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
善恒蹑手蹑脚起来,拿着手机去了露台。那种不安来得越来越浓烈,如蛊噬咬心间。他拨通了善解意的电话。
不在服务区。
难道是睡觉关机了?现代人,已经很少关机睡觉,善解意有没有这个习惯他不知道,但以前,关系没有曝光时,他给善解意发信息,即使晚了点,女孩也会回,她的听力特别敏感。
打不通善解意的没关系,还有一个人。
善恒立刻拨通了君羡的号码,君羡接了起来。
“君羡我问你,念念在做什么?她的号码为什么不在服务区?”善恒的声音里,含着煎熬、彷徨和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这难道就是基因的选择,是血脉的反应?
“善先生,念念她……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