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高杰的脸色有些难看，掩藏在衣袖里的大手紧握，面对着秦长庚的咄咄逼人，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先前还心存侥幸，想蒙混过关，如今秦长庚主动提出，却是怎么也躲不过了，他必须拿出一个交代来。
要不然今天很有可能走不出秦府的大门。
只是这样认错，心里又觉得十分的不甘心。
他可是天剑门的圣子候选，无情楼的少主，将来是要迎娶姬如雪，成为天剑门宗主的男人，怎么能向一个世家子弟下跪认错？
要是消息传了出去，他在天剑门幸苦建立起的人脉就全毁了，沦为被人耻笑的对象。
柳高杰很想放几句狠话，然后扭头就走，可是想到计划，不得不留在这里。
他的脸色青红交替，脑海里思绪翻滚，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怎么？柳兄是想不认账吗？”秦长庚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柳高杰被秦长庚所释放的气息，给震慑住了，差点双腿一软就直接给跪了。
“秦少，不要在这里好吗？关于这件事，我私底下会找秦少赔礼道歉。”柳高杰的声音发颤，语气几乎哀求。
可秦长庚却是无动于衷，眼神带着冷咧的意味。
“就现在，本少要看到你的诚意，下跪，磕头，认错，每一个步骤都不能少。”
“要是你自己做不到，本少不介意让人帮你。”
旁边的风吹雪大吼一声。
“柳高杰，还不快跪下，非要我出手帮你吗？”
他手里的大刀剧烈的颤动着，似乎已经饥渴难耐，想将柳高杰的双腿直接斩断。
感受到从风吹雪身上所释放的刀意，柳高杰的小腿都是在打颤。
被一个小小的护卫这么威胁，他觉得十分的屈辱，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见到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姬如雪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楚师弟年轻气盛，秦少心胸宽广，就不要和楚师弟一般计较了吧。”
“赔礼道歉可以，但下跪磕头，有些过了。”
“大家各退一步，日后好相见，我不希望合作的关系出现什么裂痕。”
即便是姬如雪也觉得秦长庚的做法，还是有些过激，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在众目睽睽之下，下跪磕头认错，简直比直接杀了柳高杰还难受。
不管是谁，都恐怕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要是将柳高杰逼急了，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出手。
秦长庚微微一笑。
“不是本少不愿给姬仙子这个面子，只是男人总要说到做到。”
“本少这是为柳兄着想才这么做，要是柳兄不履行诺言，恐怕会产生心魔，以后在武道之上难以寸进。”
秦长庚叹息一声，一副为柳高杰好的样子，却是让那些天剑门的弟子嘴角抽搐。
认为柳高杰这样做了，才怕是会出现心魔。
明明清楚这一点，可在场的除了姬如雪，却是无人敢为柳高杰出头。
觉得以后招惹谁，都不要招惹秦长庚，这人的报复心理实在是太强了。
“姬仙子，愿赌服输，既然他在洗剑池挑衅本少，就必须付出代价。”秦长庚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姬如雪叹息一声，知道以柳高杰高傲的性格，恐怕是宁愿一死也不会下跪的。
打算冒着得罪秦长庚的风险，也要保柳高杰一命，这样的局面是姬如雪未曾设想的。
“扑通！”
双腿弯曲，膝盖重重的砸落在地，掷地有声，似乎整个大堂都颤动了一下。
柳高杰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声音颤抖着。
“秦少，是我狗眼看人低，希望秦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次吧。”
他的头磕在冰凉的地板上，咚咚作响。
整个大堂，一片寂静，那些天剑门的弟子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柳高杰。
大家都以为柳高杰虽然有些傲气，但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今的表现却是如此的窝囊。
“柳师兄，居然会这么做，以前算是看错他了。”一个容貌俏丽的女子低声叹息，眉宇间难掩鄙夷之色。
“我们天剑门的脸，都算被他丢尽了，我耻于和他为伍。”
“话不能这么说，柳师兄也是被逼无奈啊！”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于柳高杰的这种行为表达着不同的看法。
红润的嘴唇微张，就连一向从容淡定的姬如雪，那精致的俏脸上都露出了惊愕之色。
不敢相信一向高傲的柳高杰，居然当着这么多师弟师妹的面，给秦长庚下跪认错。
简直是没脸没皮了，要是传了出去，天剑门的威望都会受到打击。
“柳师弟，你太让我失望了。”姬如雪摇了摇头，闭目不言，她不想再去管柳高杰的事情了。
要是柳高杰能硬气一点，她或许会冒着风险，继续为他说话。
既然柳高杰自甘堕落，她也无话可说，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柳高杰的眼中闪过怨毒之色。
在心里咆哮如雷，要不是你们这些人胆小怕事，不敢站出来指责秦长庚，他又怎么会被逼到这一步。
现在柳高杰不仅对秦长庚恨之入骨，就连姬如雪也记恨上了。
觉得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这些人逼的。
他也担心秦长庚真的发怒，将自己击毙于此。
那么原来的计划就不能顺利进行，自己还要赔上小命。
为了成为天剑门的宗主，柳高杰决定暂时隐忍，等下再进行疯狂的报复。
秦长庚眉头一挑，有些意外，连他都没想到柳高杰是真的会跪下。
连秦长庚都有些佩服了，为了萧羽，竟然拼到这种地步，这柳高杰看上去也不想一个忠心的人啊。
“哎呀，柳兄，你这是干什么？”
“本少只不过开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这事闹得。”
“赶快起来吧，大家都看着呢。”
被秦长庚如此戏耍，柳高杰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
他的嘴角淌血，缓缓起身，不发一言的进入人群中。
那些天剑门的弟子，都不自觉的远离了柳高杰，眼里带着鄙夷之色。
觉得柳高杰把天剑门的脸都丢光了，和他呆在一起都会觉得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