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火烧吧,把他们都给逼出来。”刘伯温提出。
肖恒摇摇头:“不可。火烧平江,伤害过重,城内百姓是无辜的,张士诚苦心经营多年的繁华在大火之后便化作灰烬,人都没了,我们要一座空城有什么用?”
“那就用毒香接着熏。”常遇春道时。
肖恒又是摇摇头:“没有用,张士诚既然能够从上一次的毒香中逃脱,便是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计谋,重复使用,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那怎么办?”
此消彼长,众将表情有些不安。
肖恒略加思索,沉吟道:“我们人多,那就封锁所有街头巷口,楼阁瓦肆、攻占所有制高点,以不变应万变,逼他们出来!”
3天后,在平江城内,大街小巷到处都能看到荷枪实弹的明军将士。
而这座城池的最初拥有者就像凭空失踪了一样再没有找到痕迹。
只需多坚持10天,便可等来王保保部队。“我是一个军人,我相信自己会坚持下来。”这句话撑起了张士诚与吴军的最后一个信仰。
遗憾的是呀,他们并不知道,这时,元军仍严阵以待,驻守黄河北岸,等战船来。元兵的战马虽然多,但却没有一支能与之抗衡的部队。不要说十天,就是一百天,他们也赶不及。
这事真不能怨王保保了,按以往规划,王保保果然布置好大部队,准备渡河作战,但刚扬起风帆,便碰上出来巡查的俞通海。
平江水很浅,俞通海战船太大而无法开航,明军水军无所事事,这海盗头子憋着不舒服,干脆就回江面了,开始做水贼,只是他这次出手的目标而已,均为地带逃来富商,这几个听说明军打人拖家带口的,携金带银,北遁。俞通海明白,这帮人都喜欢或者身上有很多的钱,自然也不放过他们,只是打劫时悬挂明军旗帜,效果欠佳,于是索性将桅杆上旗改为张士诚吴军旗,遇见富商的小船,上是一顿抢劫,又耀武扬威了、大摇大摆地训斥他们:“现在国家有难,你们只顾着自己逃亡,良心都被狗吃了?所有财产全部没收!用于支持大王抗击明军!什么?你有意见?找张士诚说理去!”
这真的是“我是流氓我怕谁”,“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俞通海那一股无耻之劲,真有点肖恒青年时代的味道。
那一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俞通海一天没有开业,他看见远处的水面上浩浩荡荡地漂着几艘大船。
那条船,既无什么标志性旗帜,又无大炮或攻击性武器,看上去就象富商货船一样。
元军,立刻就到了世界,自然全部投资于战马与钢刀上,对水军而言,他们的确不大有心,再说,北方套马,汉子们多半是晕船了,这些蒙古勇士对战船更是拒之门外。
元军运兵船说好听点那个叫做大型运输机构,说难听点是河面上飘浮着一块很大的木板。
碰到这类船只,俞通海他们可以说是乐翻天了,一句话也没说,全速向元军突进,刚达到双方都能看到的程度,那船蒙古服饰战士激动地冲俞通海,他们挥了挥胳膊。
俞通海吓了一跳,旋即抬起头看了看头上飘扬着的“吴”字旗帜,还激动地甩了甩胳膊,一边挥舞一边大喊:“开炮!给老子轰他娘的!”
必须承认陈友谅建造战船是给力之举。
在俞通海下令的一瞬间,那可真是箭弩喧天、炮火齐鸣、尸山血海、旌旗招展啊。他命令部下迅速把所有的人都赶到了战场上,而那些被他从后面拉来的士兵们也纷纷投入战斗。当时的景象并不十分壮观,这可是挺壮观的。
碎木板与水中奋力前行的元兵,在落日的红霞中,倒映出另一番光景。
“撤退!撤退!”元军虽不知何故,友军却突然反目,向他袭来,但人家真正的攻击力的确比他们高很多,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是兔子就是鹰,先奔后走。
撤退元军将领把这件事禀报王保保后,机智勇敢的王保保瞪大眼睛,在江面上沉思了足足3天,这才想明白俞通海是怎么一回事,他狠狠地“啐”了一声,骂道:“真是不知廉耻。”
江面上,俞通海以张士诚的名义到处抢掠,打了一个喷嚏,揉捏鼻子骂骂咧咧:“这又是那个小娘批想念爷爷的棒子了?兄弟们,干完今天这票,咱们去扬州,寻些瘦马来一起作乐。”
“好!”一时,群情激奋,沸反盈天。
俞通海阴差阳错,却害得张士诚苦不堪言。
他带领人们到扬州去纸醉金迷、逍遥自在。
张士诚只好藏在地窖中,手里拿着窝窝头,菜里面一点油都没有。
肖恒入张士诚宫,接管平江仓库后,打开库门就惊得肖恒心惊胆战。
其中金银珠宝无数,真是集天下财富于此。
肖恒在斥责张士诚骄奢淫逸之时,不断伸手大把抓住塞进怀中。
一直到李善长温柔地提醒,这一切都是自己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笨拙地说:“哈哈,哈哈,今天天气很好。”
苦苦等待20天,仍未见到王保保增援部队。张士诚最终作罢,纠集了手中全部兵力,目光灼灼地说道:“援军是不会来了。兄弟们,今晚我就去刺杀肖恒,只要杀了他,明军必然大乱,到时候我们趁乱逃出去,东山再起不是难事。有谁愿意和我一起去?”
“我去!”
“我去!”
在后大厅里,郭子兴一改昔日老态,神采奕奕地快步走了进去,高高兴兴地坐在主位子上,端起茶碗问道:“老祖宗啊,怎么今天想起来我这把老骨头了?”
肖恒站起来敬礼,没有太多客套:“听说你今天派兵将孙德崖所有旧部逮捕?”
郭子兴捧茶碗的手,被固定在半空,过了一会儿又恢复原状,取下茶杯盖,刮去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末,呷了一口道:“怎么?你认为这些人不应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