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凌的陪同下,陈楚楚来到市公安局,刚从车里下来,就遇到了带队出来的天明,几个人都穿着正式的制服,看见陈楚楚从车里出来,天明站在台阶那边等着。
陈楚楚一看天明这架势,就明白天明应该就是带队去惠民,或者说就是找她了解情况的。
自嘲的一笑,陈楚楚对着徐凌小声说:“再晚一步,差点真要坐警车。”
徐凌淡淡说:“不会。”
更多的事徐凌没权利,让陈楚楚不坐警车来公安局,他还是能办到的。
陈楚楚嗔怪的看了眼徐凌。
天明已经快步走下来,先和徐凌打了招呼,“职责在身,需要陈楚楚女士协助我们调查,麻烦了。”
陈楚楚说不麻烦,跟着天明去询问室,徐凌本来也准备进去,正好扁豆跑出来,说是有话要对徐凌说。
陈楚楚就让徐凌不用跟进去,不过徐凌还是目送着陈楚楚进去,之后才和扁豆来到市局外面的路边,靠着一棵树,两人在抽烟。
“老大,嫂子,”
“我现在休假,案子的事不要告诉我,违反规定。”徐凌直接打断扁豆,斜靠着大树,左手放在裤子口袋,右手夹着烟,目光则凝视市局门口。
“知道了,”扁豆憋闷,低着头踹路边的石子,“我说老大怎么到这时候你还能这么冷静?这个诈骗案金额重大,谁要是负责这个案子,等把诈骗犯揪出来,肯定会记大功,现在局里交给天明负责,以后功劳都是天明的,他得了表彰升职,你咋办?”
“局里的人私底下都在传,天明一直想调去京城,你和天明谁能做出成绩,提高破案率,谁就有资格去京城,这个案子影响重大,如果天明真的办成了,他有很大的可能被调去京城。”
扁豆也不是看不惯天明,天明这个人其实脾气温和,在局里人缘特别好,反倒是徐凌因为话少,又日常冷脸,导致局里人觉得徐凌不好相处,转而投向天明。
反正扁豆一直是跟着徐凌,当然不希望天明压着徐凌晋升。
扁豆替徐凌抱不平,哪知道脑门突然挨了一记毛栗子,“这种话以后就别说,都是为人民办事,天明既然有能力,为什么不能升职?”
扁豆吃痛,摸着脑袋,不敢和徐凌顶嘴,小声的鄙腹:“我看你是为了嫂子吧,嫂子的事业在锡城,不可能离开锡城,所以你压根就不想升职去京城,不然局里每次去京城的培训名额都是给你的,怎么现在都给天明了?”
“你一个单身汉懂个屁,先娶了老婆再说!”
脑门又被拍了一记,扁豆揉着额头,可郁闷了,还想说什么,徐凌突然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拔腿就跑。
“老大,你去……”
得,不用问了,扁豆也看到陈楚楚从市局走出来,徐凌已经飞快的跑过去,扁豆早就该明白的啊,天大地大,嫂子最大!
陈楚楚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出来,天明只是询问了她几个问题,她又主动把惠民日化招录的员工个人资料交给天明,态度相当端正,并且积极配合。
至于后续调查员工有没有涉嫌诈骗,那就是公安的工作。
“对了,之前没来得及问你,昨天晚上我开会时故意提了诈骗的事,你在旁边观察了那些员工的反应,你当时跟我说没人有明显的心虚反应,你能确定吗?”
徐凌知道陈楚楚的顾虑,说道:“九成的几率,但也排除诈骗份子内心强大,可以不露声色。”
陈楚楚当然不希望惠民日化的员工真的和诈骗扯上关系,老百姓被骗了钱,情绪激动之下特别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一旦和诈骗扯上关系,以后惠民日化再想挽回口碑就特别不容易。
但破案又不是她的专长,徐凌因为她的原因也要回避。
“希望警方能尽快揪出真凶。”
或着,尽快排除惠民日化员工的嫌疑,把这件事对惠民日化的影响降到最低,至于被骗市民的损失,以陈楚楚现在的能力财力,实在也做不了什么。
她还欠着银行一大笔贷款。
徐凌让陈楚楚不用太担心,他之前已经查出一些眉目,鉴于他不能处理这个案子,已经把手上的线索都交给杨局。
接下来的半个月,锡城人心惶惶。
这个诈骗集团竟然出奇的庞大,经过警方一层层抽丝剥茧的调查,被骗人数持续上涨,有些人看到报纸上的新闻还不相信自己被骗,直到派出所的公安同志上门去调查,还有把公安同志当骗子赶出来的。
随着调查深入,被骗的金额也在持续上涨,梨花村一条村子就有十万,荡西镇其他村子也没幸免,七七八八算在一块,根据警方这边统计出来的数字,金额已经达到五百多万。
案子不只是惊动了锡城的市政府那边,还惊动了省里,省里安排了专员下来。
陈楚楚看着这些消息,心情越来越沉重。
最初惠民日化先一步登报配合警方调查,博得了很大一部分好感,但涉案金额太大了,这个案子一天不查清楚,惠民日化就没法真正安稳。
担心什么来什么。
陈楚楚接到区里领导的电话,“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这个事现在影响非常的恶劣,省里也被惊动了,如果惠民日化真的出现了诈骗份子,我们都要负连带责任!在结果出来之前,惠民日化的工地就先停工吧!”
这种时候,解释一点用也没有,陈楚楚默默放下电话。
胡康健明白了,转身就朝外面冲,“我找人去。”
“回来!”陈楚楚喝住他,“这种时候你去找人帮忙,就是害了别人,这种风口浪尖上,找谁都没用!”
胡康健义愤难平的跑回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不如去找沈桉试试?让他爸出面……”
“是啊,楚楚,不然我回去问问我公公,或许有什么办法,”陈欢不忍心妹妹煎熬,虽然她知道这件事也不应该去麻烦沈培。
“姐,你千万别冲动,这件事最不能找的人就是你公公,”这种时候去向沈培开口,简直就是把沈培往污泥里拖,陈欢以后就别想再沈家立足,沈家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陈欢。
“这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到底怎么办?”胡康健暴躁极了,一脚踹翻椅子,“什么意思,就欺负我们好说话是不是?那个诈骗犯是不是有毛病,锡城那么多厂子,他干嘛只用我们惠民日化的名号?麻痹!”
椅子翻在地上,咚的一大声。
旁边坐着的徐凌看着那张翻掉的椅子,脑子里反复咀嚼胡康健的话,突然眼睛一亮,倏地起身,“我想到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