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楚不知道家里进了贼人。
她这会就在乡镇府门口,心理建设做了好几天,她一不犯法,二没做什么亏心事,租个门面干生意,这是正当的营生,既不丢脸,也不丢人。
她进去了解情况,有不足的地方再改进补足。
楚楚想的挺好,也如愿见着了张科长,张科长说话和气,脸上还挂着笑,鼓励她干生意,可问题是铺子没了。
陈楚楚先前的设想是什么,三间连着铺面的没有,一间或者两间也行,她准备了这么几天,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心里的失望如潮涌。
不死心的问张科长,“一间都没了吗?”
张科长笑着说:“同志,我能体谅你迫切的心情,乡镇府也充分考虑到大家的需求,正在规划下一批的门面楼,这次没拿到没关系,等下一次,下次记得要赶早。”
下一次?
地还没划批出来,谁知道下一批要到什么时候?
从乡镇府走出来的陈楚楚是失望的,耷拉着头。
门卫老大爷瞧见姑娘这模样,还有啥不明白的,桌上还放着红塔山,他胡子抖了抖,从窗户探出头,“姑娘,别灰心啊!”
陈楚楚是灰心。
家里的日子不是不能过,卖豆浆也挣钱,可风里来雨里去,到底辛苦,若是弄个铺子,能省力不少。
重生这几个月,从卖豆浆伊始,家里的日子好过,也添了大彩电,吃的用的都有了质的飞跃。
陈楚楚觉得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她也做到了,自信就是在这过程当中慢慢树立起来的,唯一遇到的难题是啥?
买杯子,当时所有的摊主都拒绝送货。
她心里是憋了鼓劲,怎么都不舒坦。
可胡康健的出现解决了她的难题。
这一次呢,这一次她是真的遇到了难处。
入门难入门难,她现在是连铺子的门槛也没摸着。
二十几个门面,说没就没了。
希望破灭,陈楚楚打起精神也笑不出来。
陈家。
家里多了个人,王怜花跟做梦一样,精神恍惚着,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徐峰则到处转转,自来熟的模样仿佛这就是他的家。
王怜花给他倒了杯水,看徐凌正盯着柜子上的大彩电。
“楚楚给买的。”王怜花说话的语气自然带着一股骄傲。
个中内情徐凌自然知道,听着王怜花的语气,他竟与有荣焉,嘴角微微往上扬,“她倒是孝顺。”
“是啊!”
王怜花没听出徐凌语气里的那点自豪,“楚楚是个好孩子。”
这话徐凌是赞同的,他的目光在屋里找一圈。
王怜花猜测他是找楚楚,便道:“楚楚大概是出门看铺面了,她想在镇上开个铺子,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开铺子?
徐凌有一段时间没回来镇上,但前段时间在镇子上,也知道农贸市场对面建了一排房子,一楼都是门面。
据说还挺抢手。
见徐凌没接话,王怜花也是尴尬,搓了搓手:“你要不要看会电视,我、我去烧饭。”
徐凌想起自家老妈,对王怜花说:“不用煮我的了,我中午回家去吃。”
“哦,好。”
王怜花答应着,把电视机打开,折身去了厨房。
徐凌在陈家等了一个多小时,陈楚楚没回来,和王怜花说了声,他从陈家晃出去,一路回了自己家。
陈楚楚在余琴的包子铺吃午饭。
听说门面全被租掉了,余琴更老练些:“我听说会有人抢先一步从政府那边把房子租出来,回头再租给别人,挣中间的差价,你也别太失望,或许还有机会,我也帮你打听打听。”
“你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也经常去对面转悠转悠,没准能捡个漏。”
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有一线希望,陈楚楚也不想放弃。
这一步迈不出去,难道她摆一辈子小摊?
吃过了午饭,陈楚楚就在对面那边转转。
热闹的街市到了午后人却也是不多的,上班的上班,不上班的也要在家,这个时候除非闲的很,不然也没空出来街上乱逛。
可人少,不代表就真的没人。
还是陈楚楚的熟人,陈丹和金枝,母女两人就是来看铺面的。
新起的房子,地面都是浇了水泥的,墙面刷的白墙灰,看起来就干净,地方也宽敞,宽就四米左右,进深特别深,足足有十二米。
“哟,我瞧着地方比咱们住的房子还宽敞。”
陈水民家里住的是肉联厂的家属房,陈水民又是科长的位置,家里分到的房子是顶好的,自然比这里地方大。
金枝这么说也是因为这铺子的确不错。
陈丹前后左右看了看,也挺满意,“以后这就是咱们家的铺子,你想来就来。”
这话金枝听了舒服,陈丹是铺子的老板,她就是老板的娘,至于徐峰和江桂花,那就是雇的伙计。
“我是沾了你的光,到这个年纪还能当回老板。”
“那是,你是我亲妈,谁也别想差你干活,你只管在这看着就成。”陈丹笑盈盈的,店铺她很满意,回去之后跟陈水民说,就能让工人过来装修。
过不了多久,豆浆铺子开张,她看陈楚楚还有什么生意。
“那两人速度倒是快,不然你去问问他们,是从谁手里租的铺子。”余琴一直瞧着金枝和陈丹母女呢。
闻言,陈楚楚摇头:“这两人我认识。”
“既然认识的,那就更好办了。”余琴说。
陈楚楚瞧着她,“关系不好的亲戚。”
这话的涵义就多了,余琴瞧着两人穿的挺光鲜,再瞧瞧陈楚楚,心里透儿亮,她家也有这样的亲戚,仗着家里条件好些,看不起乡下的穷亲戚。
“那你在里边坐着,我去帮你问问。”
陈楚楚看着余琴跑到对面,不知道和陈丹母女说了什么,似乎能听见金枝得意的笑声,没一会,余琴就跑了回来,掀帘子进了内屋。
望着陈楚楚,脸色古怪:“真是那个什么科长告诉你没铺子了?”
陈楚楚听出些什么,神色郑重:“是啊,他亲口对我说的。”
“这就怪了,”余琴嘀咕:“那两人告诉我说铺子还有的,真想要的话,她们能帮忙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