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柔很快到了预产期的前一两周。
瞬间变成了家里的保护对象,无论干什么都有人看着,做什么也是小心翼翼。
就连孟母从国外旅游都特意来看了她两天,人变得比以前好说话多了,也会拉着时柔磕叨几句家常话。
还会说说孟驰小时候的事情,说他之前生病瘦得跟一根柴火一样。
可一些稍微敏感的部分她也绝口不提。
月份大了之后,时柔的孕吐好了很多。
可腰的原因不能久坐,也不能躺得太久,肚子大了起来,又变重了不少。
加上肚子里的宝宝特别闹腾,一天能踢好几回。
她的睡眠又成了问题,常常只能侧躺,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孟驰非常将就她,无论是生活方面还是情绪方面,对她言听计从,要什么给什么,大部分时间都是寸步不离。
但是晚上失眠这个实在没有办法,她只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着身旁睡得很熟的男人。
心里觉得郁闷死了。
始作俑者呼呼大睡,罪都是她一个人受的。
现在临近生产,时柔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胎动非常明显,时不时都有下坠的感觉。
让她慌得不行。
羊水破的那天是深夜,她难得拥有一个可以睡着的夜晚,就做梦梦到了自己小时候尿床了。
然后一下子被吓醒,就发现自己的孕裙湿了一大片。
时柔当时都要吓坏了,努力告诉自己保持镇定。
她大口呼吸着摇醒了身边睡熟的男人,“孟驰...我羊水破了...”
男人几乎是瞬间清醒过来,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发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的小姑娘。
他甚至来不及安抚,赶紧伸手去拿电话联系之前说好了的妇产科医院,再打电话联系家人。
反正过程简直手忙脚乱,时柔被人抬来抬去,然后上了手术台,怀胎十月,中途各种令人难受的折磨她都挨过来了。
现在到了卸货的这一步,还以为轻松了不少,实则还是疼得她眼泪直飙,变成了最难熬的那一刻。
等到她几乎虚弱到都没有空去看自己的宝宝,接着昏昏沉沉从凌晨睡到了病房的天光亮了起来。
时柔才悠悠转醒。
这一睁眼就看到了产房的护士将一个小小的襁褓递给了孟驰。
他从时柔的病床边站了起来,竟然有只拖鞋都忘记穿了,可见当时送时柔来病房的时候,人是多么着急。
伸出胳膊去抱小孩的时候人看起来很是紧张,反复调整了自己的姿势,最后临了要去抱的时候,人却僵直在原地。
要不是护士催促,孟驰可能真下不去手。
这样的男人,时柔很少见,多少觉得有些滑稽。
孩子也只是在他的怀里过了一下。
接着就被一同赶过来的孟母抱了过去,时柔知道孟母对她多少是有偏见的。
今天却是第一次看着孟母对时柔笑,也对怀里的孩子笑,还上前拍了拍她的胳膊。
“是个男孩。”
时柔缓缓反应过来,轻轻动了动手指。
孟驰也没顾在孟母的怀里抱了会儿,又去了时慧敏的怀里的小宝宝。
她还用手机拍了几张小宝宝的照片。
打算一会儿拿去给徐锦年看一看。
人就到了她的病床前,男人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将自己手指挤到小姑娘的手掌心里。
时柔伸手抓了抓孟驰的手指,“是个男孩。”
她知道孟驰想要一个女孩。
“但我下次不要生了。”时柔继续道。
孟驰看了眼小姑娘可怜见儿的模样,点了点头,“好,我们不生了。”
“我好辛苦。”
时柔又紧了紧孟驰的手指。
男人眼里都是怜爱和疼惜,“我知道。”
时柔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被时慧敏抱着的孩子的身上,时勋也凑在一旁,用手指放在襁褓里轻轻逗弄。
她想要坐起身来,但是身体很虚且有点起不了身,只能还是改成口头表达,“我想看看孩子。”
时柔的声音很小,但是在病房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时慧敏将宝宝抱到了时柔的枕头边上。
将襁褓的棉布往旁边拉了拉,“你看看,是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
时柔偏过头看了一眼,人多少有些不好了。
在棉布里皱成一团,看起丑丑小小的婴儿竟然是她的儿子,除了那双眼睛,半点也看不出来到底是继承了谁的基因。
时柔出声道:“这...也太丑了吧。”
这话惹得时慧明一声嗔怪,“诶,怎么这么说,新出生的婴儿都是这个样子,以后长开了绝对是一个帅气的小伙。”
时柔立马在心里默念。
但愿但愿,保佑保佑。
毕竟她还是有些颜控的。
因为是个男孩,所以孟驰取的所有女生的名字都不能用了。
只能从他挑选的男孩的名字里面选,但是在这之前时柔给这个男孩取了一个小名。
叫笑笑。
因为从他会喝奶开始,时柔每天都能看到他婴儿床里露着一排嫩嫩却没有一颗牙齿的牙床,“咯咯咯”地笑。
哭的时间倒是很少。
笑笑这个名字也代表着希望他开开心心的美好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