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勋挪步到了沙发处,他望着对面一样坐下来的孟驰,多少有有些不放心地又往主卧的卧室看了看。
最后轻咳一声,出声问道:“孟先生,你和我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孟驰将张婶切好的果盘还有榨好的鲜榨果汁往时勋还有鹿茜葵的面前推了推。
时勋虽然有些口渴但是并没有喝果汁还有拿水果,他还是有些警惕地望着面前的孟驰。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到底是怎么认识了这么一个男人,看起来这个男人跟他们家格格不入,完全不在一个阶级。
可在时勋身边的鹿茜葵看着孟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孟叔叔,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啊?”
孟驰凝了鹿茜葵一眼,“我不记得见过你。”
可是鹿茜葵就是觉得孟驰太过眼熟,最后她一拍大腿根,有些惊讶地出声道:“叔叔你姓孟,在京都姓孟的高门大户不多,你该不会是...”
还不等鹿茜葵把自己的话说完,一旁的张婶连忙迈步过来,小声且恭敬地对着孟驰道:“孟先生,时小姐刚一睡着,又开始做噩梦了。”
孟驰没有听完鹿茜葵的话,起身迈步进了主卧。
走之前对着时勋道:“你也看到了,你姐现在不算稳定,今晚留在我这里比回家强,时间不早了,我吩咐了司机在下面送你,早点回去跟你奶奶道声平安。”
时勋还想说什么,但是孟驰已经迈步离开了。
一旁的鹿茜葵自己的话被打断也没有生气,而是多少有些憧憬的望着孟驰离开的方向。
她伸手拉了拉时勋的衣角,“我觉得这个叔叔肯定喜欢你的姐姐,啊,好羡慕这样的爱情。”
时勋将她拉着他衣角的手挥开,“我们该走了。”
鹿茜葵站起身来看着时勋一脸冷淡的模样,再次凑上去,“阿勋,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也出事了,你会这么日夜守在我身边吗?”
时勋盯了一眼鹿茜葵,断眉轻抬,有些不争气道:“盼自己点好不行吗?”
鹿茜葵吐吐舌头,老老实实地跟在时勋的身边。
等到帝景苑的门口,要上在地下停车库的时候,时勋突然开口问道:“你刚刚的话还没说完,这位孟先生是谁?”
鹿茜葵接话道:“在京都有权有势的不少,但是姓孟的不多,我推测这位叔叔,就是孟氏集团的大老板孟驰。”
“孟氏集团?”时勋皱起了眉头。
...
时柔本来是想装睡的,哪知道一躺在了床上,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又软绵绵地睡去。
现在又一身汗淋淋的醒了过来,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里都黏糊糊的。
她从床上坐起来,整个极简的灰白黑风格的主卧只有床头那盏古董灯亮着,投下一圈昏黄的灯光。
今天喝了一大碗粥,现在胃里没有食物,可却觉得非常想要小解。
时柔抬眸看了一眼主卧的浴室,现在亮着灯,里面传来了流淌的水声,还有模糊的一个高大人影。
她肯定是不能在主卧的厕所小解了。
时柔便起身,一件单薄的外套也没有披上,她就觉得在被窝里都要捂熟了,穿着睡衣裙就缓步拉开了房门。
往客厅的厕所走过去的时候,还有一条比较长的走廊,踢脚线处有着专门为晚上起夜设计一排幽蓝色灯光的感应灯。
按理说时柔是能看到前面的路的,所以前面半截的时候走的很轻松,可是走到了整条走廊一半的时候。
吹起的风将主卧的大门给带上了,传来了一声巨响。
时柔被吓得一个哆嗦,但是脚步还没有停止,等到快走出走廊的时候,走廊尽头的感应灯突然灭掉了。
前路陷入了一片黑暗。
时柔那些在高烧不退的睡梦中,把她自己吓得出了一身又一身冷汗的噩梦,现在一股脑、乌泱泱地涌到了她的面前。
她害怕一切偏僻、黑暗、没有人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让她觉得窒息难受。
时柔蹲下身,抱着头开始轻声的啜泣。
在这黑暗之中,谁知道有没有一只在她明明下一步就快跑出那栋居民楼的手又会将她一把拽了回去。
从未经历过的残忍场面已经在她的心里投射下了一大片阴影。
时柔的身体轻颤,嘴里一直小声嘟囔着,“别...别碰我...”
眼泪又开始像是失控了一样,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淌,浑身冷汗涟涟。
直到突然整个客厅乃至整个房子的灯都突然亮了起来,将所有黑暗中时柔觉得陌生的景物通通都变得具体。
男人身上还有没有擦干的水渍,下半身围着一条干爽的浴巾,看起来是火急火燎地夺门而出,身上还裹着一层热水的蒸汽。
他走到此处一看,蹲在墙角的时柔瑟瑟抖动的肩膀,平日里笔直的脊背微颓,下巴搁在膝盖上,小脸都是破碎的泪花。
看来这次是受了不小打击。
孟驰瞬间没有说出话来,只感觉有什么在将他缓慢击溃。
真该死!
那天的每一个人都该死!
孟驰大步跨过去,将小姑娘有些冰冷的身子拥入自己的怀里,像抱着一只怕事的小猫,扣得很紧。
男人低声安抚道:“没事儿了,要喝水?还是想吃东西?”
时柔慢慢缓过劲儿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明亮了起来,在她脑海里反复出现的画面也不过是她破防时的想象。
她长舒了一口气,将自己眼角的泪花摘掉。
然后微微抬起头,便见到孟驰正在垂眸看她,半干的头发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水珠,他利落凌冽的下颌也在滴水。
时柔好像反应了过来。
她平视了一下自己的正前方,男人没有穿上衣。
宽肩肌肉精炼有力,腹部形状块块隆起。
而且她放在上面的手感很不错。
不过很快摇了摇头,现在才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时柔赶紧举起双手,想要缓缓从孟驰的怀里抽身。
但是男人放在她的腰肢上的手臂却又将她扣了回来。
时柔根本没有力气挣扎,老实巴交地将下巴搁在男人的肩头上。
他的体温和气息像是一颗定心丸。
她轻道:“都不想。”
孟驰的眉头微抬,“那下床是为了什么?也不叫人。”
时柔蔫着嘴角,觉得还是不太方便说。
总不能跟个孩子一样,尿个尿也要跟人报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