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柔到医院的时候,孟驰的电话刚刚打过来,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喘了好大一口气,才接起电话。
“阿驰,你等着,我马上来。”
又赶紧直起身子往医院上面的十字路口走过去。
孟驰看着车门被拉开,女人那张小脸上都是气喘吁吁的潮红,看到他的时候还反复调整呼吸。
手上却是空空荡荡...
孟驰的眉眼拢着一股子阴翳,淡淡的,格外迅速。
时柔从坐上车开始,便一路无言。
她偷偷的用余光看过孟驰的侧颜,男人的嘴角绷得紧紧的,一双细眸的目光就从来没有落在她身上过。
也不跟她搭话。
这神情,竟然跟之前赶她出门时一模一样。
时柔好郁闷,她又不知道孟驰在生什么闷气。
车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车窗外的风景已经没有什么城市风光,都是一些绿荫成片。
时柔不得已才疑惑问道:“阿驰,我们要去哪里呀?”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去霍顿庄园。”
时柔还没来得及问出下一句,车就停下了。
下了车才知道,面前是一处山脚的气派大铁门,而这一座山都被孟驰包下来修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庄园。
里面出奇的大,正中间的建筑是一个大概有四层楼的白色别墅,周围有马场、高尔夫场、牧场、还有鱼塘,花园和植物园。
当然这不是光供孟驰一个人使用。
他这样的资本家,将一座光秃秃的山修建得如此的漂亮气派,除了自己偶尔来小住,还有一个一举两得的用处。
那就是出租,供其他的资本家使用。
这本来就是一处天然的休闲娱乐场地,自然是得了很多有权有势的人的青睐,无论是度假或者议事都会选在这样一个有格调的地方。
所以时柔跟着孟驰进去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好几拨人来来去去。
他们见到孟驰的缆车时,要不哈腰寒暄,要不也要上前握手招呼一下。
时柔没有敢探头去看都有哪些人,只是默默缩在缆车的角落里,仰着头看着缆车车窗外的掠过的美丽风景。
等到了那四层楼高的大别墅才跟着孟驰身后进去。
那些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豪宅庄园,今天都在她的面前成真了。
而她现在就坐在别墅的餐桌上等着厨房的厨师上餐。
时柔本来就觉得这样的生活很陌生,现在又会有一种陌生中带着的压迫感,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手该往哪里放。
孟驰本来还不高兴,脑子里为那一双不值钱却没有收到的运动鞋憋了一路的火。
现在看到时柔,又莫名被小姑娘可爱到。
或许是人生地不熟,对于周遭环境有些陌生,她脸上的潮红没有褪去。
耳朵红红的,脸蛋也红红的。
局促又紧张地坐在那里,屁股只占了柔软座椅的一小半位置,手搅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又白又小的一只,看上去格外的乖巧温顺。
孟驰搁下了手里的餐具,将自己的座椅往时柔的身旁挪了挪,直白开口问道:“下午买的东西呢?”
“啊?”
时柔愣然地抬起眼望着面前靠近她的男人。
这才想到,她刷的是孟驰的卡,无论她买什么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自然那双运动鞋他也知道。
时柔瞒不过去,也回答得直截了当,“我下午给时勋买了一双运动鞋,他之前买的鞋子穿不了多久就得换,索性我就给他买一双能穿得稍微久一些的。”
餐桌上了主菜。
孟驰却没有拿起动餐具,而是微眯起眼,这才想起了时柔还有个上高中的弟弟。
胸口有股闷气郁结。
“柔柔都想起了给你弟弟买一双运动鞋了,怎么没有想过再买一双?”
时柔看孟驰没有动筷,本来不打算动筷的。
但是今天中午跟徐萌萌吃的韩式烤肉是团的餐券,两个人压根没吃饱,现在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面前放着的奶油蘑菇汤看起来格外诱人,时柔盛了一勺放进嘴里,咬着汤勺满脸疑惑问道:“再买一双做什么呀?我弟上一双还没有穿坏,买两双给他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还是节约点吧。”
这小东西,完全忽略了他。
孟驰沉了沉黑眸,语气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是指,再买一双给我。”
时柔放下了汤勺,多少带着一些错愕抬头地望向了孟驰的那双眼睛。
沉黑色的,幽暗深重。
她感觉自己被对方强势的气压而笼罩,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小心又慌忙地解释,“因为阿驰平时也不穿运动鞋啊...我当时就想到了我弟弟,他上高中之后我很少给他买衣服和鞋子,上一年我弟弟生日的时候,我手里头实在很困难,连像样的生日礼物都没有送给他,所以我就想算份礼物送给他吧。”
时柔越说越觉得孟驰的脸更加的黑。
男人闷着声开口,“你用我的钱送礼物给别的男人?”
时柔摆手连忙解释,“不是别的男人,那是我的弟弟,是我的亲人啊,我给他买礼物是希望他开心,这样我就开心,阿驰让我花钱不也是去买一些让我开心的东西吗?”
孟驰轻哼,“那我们在一起快两个月,也不见得你给我买过什么礼物。”
时柔被噎住了。
孟驰不缺礼物啊。
她每次到他的公寓的时候,堆在他家玄关处各种各样的礼盒、烟酒、特产、甚至还能在某些礼盒的夹层里看到几一沓厚厚的信封包。
一双运动鞋,可能连一小包茶叶都抵不上。
他肯定瞧不上的,时柔又哪里敢拿得出手,而昂贵的东西,她又根本买不起。
时柔咬咬唇,“那阿驰想要什么?我买给你好了。”
她连忙补充,“如果是很贵重的东西,恐怕只能刷你的卡,如果要用我自己的钱,我身上也没有多少,所以...”
时柔在尽力找补,想着不能得罪金主的原则,看似心不在焉,其实cpu转得快要冒烟了,却没想到孟驰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过来。
“亲我。”
“什么?”
时柔再次抬眼,因为距离很近,她甚至可以看到男人分明的睫毛,眸子浓黑透亮。
孟驰总喜欢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让她一次次败下阵来。
此刻,时柔的脑子片刻空白,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的时候。
孟驰已经撑着餐桌起身,先一步覆了上来。
唇瓣相接触的瞬间,时柔感觉到了一股刺痛。
像是惩罚一样,她疼得皱了眉头。
而下一刻,牙关失守,男人身上厚重的荷尔蒙和木质香气倾轧而下,混扎着鼻息,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