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初会雕刻,而且雕工不错还得到了东辞大师认同这件事,导演也是知道的,现在听东秋归这么说,他以为东秋归知道了乐初会雕刻。
所以导演闻言,略尴尬地对东秋归笑了笑:
“我也知道乐初会一点,但是为了正片的镜头平衡,待会老师您还是问一下乐初,让他有些参与感。”
导演心想:乐初虽然长得好看,但是花大价钱请来可不是让他当背景板的。
尽管乐初面容的确是赏心悦目。
听了导演的话,东秋归拧眉看了乐初一眼,面对导演期盼的眼神,最后还是点点头:
“行。”
接下来的录制,东秋归真的配合录制点了乐初两次,不过就算导演是外行人,也能听出他问乐初的问题和白灿他们的不是一个级别的。
问白灿他们——如果让你雕你面前这块木头,你准备雕什么?为什么?
问乐初——市面上常见的玉婉刀有几种型号?作用分别是什么?都是抛光刀,在使用上玉婉刀和印刀的区别是什么?什么时候用印刀?
在东秋归他们看来,这都是很基础的问题,但是在导演和白灿他们听来——什么是玉婉刀?什么是印刀?
所以东秋归问题一问出来,导演心里就替乐初捏了一把汗,怕他答不上来尴尬。
然而……乐初一秒没停顿,对答如流。
乐初说完后,白灿典笑烟他们都一脸佩服地鼓掌,而导演听得则是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乐初还真知道啊。
看来会雕刻这一点,不是立的人设啊,是真有两把刷子。
和其他人的反应不一样,东秋归听后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语气平静地让乐初坐下。
接下来的录制,尽管是一些简单的问题,但是东秋归还是会照顾到乐初,让他刷一下存在感。
大致介绍完后,林正非从工作室拿出来几座他们平时用来练手的小型木雕,让大家观摩,随后让他们自己上手|感受一下。
教这种新手,东秋归已经不用亲自出马了,所以让林正非和苟英在这里看着,他待会儿来验收成果。
小院内低沉的气压随着东秋归一起离开后,不止管景栗几位嘉宾松了一口气,连导演组都觉得气氛轻松了不少。
白灿小声问乐初:“小初你爸爸平时也这么严肃吗?对你也这样?”
乐初闻言摇摇头:“不啊。”
白灿听后头点到一半,就听乐初又补充道:
“平时我爸比这严厉多了。”
看在白灿他们是来录节目,并不是真的要学雕刻的份上,东秋归对他们已经算温和了。
在雕刻上,东秋归要求一直很严格。
乐初在小豆丁时期,右手满手血泡,左手全是被刻刀划的血口子,但是他爸也丝毫不心软,该练的还是练。
为此乐初小时候没少眼泪汪汪地抱着柳玟的腿说想休息一天。
太苦太疼不想学了这种话,乐初是不敢说的。
白灿:“……”
沉默几秒,白灿一脸沉重地拍拍乐初的肩膀:“这些年辛苦你了。”
乐初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事,都习惯了。”
自从他东辞的身份暴『露』后,乐初发现连白灿对他的态度都有些微妙的改变,这让他还有点不习惯。
就像本来和你称兄道弟的朋友,一觉醒来突然把你当大佬、老师、前辈那种感觉。
尤其是管景栗,连称呼都从乐初变成了乐老师了。
乐初觉得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离他在公众面前掉马也不远了。
想到这里,乐初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明星嘉宾自己动刀时,总有各种问题要林正非和苟英解答,‘林师兄、苟师兄’的呼唤声不绝于耳。
一会儿是刀下重了,一会儿是形错了,一会儿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动刀……
好在两位师兄经验丰富且耐心,都一一解答了,一切都进展地非常顺利,然而场外的导演又开始着急了——
乐初怎么又成背景板了!
导演刚想叫乐初也问几个问题争一下镜头,结果定睛一看,乐初下刀如有神,全神贯注雕他手中的木头,一个眼神都没给其他人。
再一看,乐初现在雕的东西已经隐隐有花朵的雏形了。
在看其他人,姚泰华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手上的木头,一刀未动。
导演:“……”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导演无奈,只得拉过苟英,小声让他也指导一下乐初。
而苟英听了导演的话,先是微微张眼愣了愣,随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我指导他?不行不行,我不行。”
他还没有去指导东辞的实力,反过来还差不多。
导演:“你怎么就不行了?”
难道乐初那两把刷子能比东秋归老师的亲传弟子还厉害?
苟英没接话,连摆着手走了,留下茫然的导演。
林正非也收到了导演指导乐初的要求,他没像苟英一样急着拒绝,只是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
导演被看得一头雾水:“????”
等林正非走了,导演才反应过来——嗨呀,好气啊。
不是,你们两位是怎么回事,是东老师徒弟了不起哦,都是话不说完就走!
因为林正非和苟英都婉拒了导演的要求,所以最后乐初还是独自完成了作品。
就在上手|感受时间结束,典笑烟姚泰华他们面前放的都是一坨歪瓜裂枣,而乐初面前摆着的,是一朵重重花瓣带花蕊的牡丹花。
导演:“……”
对上其他人佩服的目光,乐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时间不够,所以没抛光。”
导演:“……”
行叭,您厉害。
导演安慰自己,虽然这样看乐初好像和白灿他们不是一个频道的,但到时候播出时,说不定还是一个爆点。
其实像探古这种才艺节目,要的就是嘉宾最开始面对任务时一筹莫展、焦头烂额、笑料百出的效果。
结果乐初一来就满级,完全找不到笑点和糗点,就只能找别的爆点了。
等东秋归卡着时间来验收林正非他们的教学成果时,看着管景栗他们面前的木,顿了几秒后才憋出一个问题:
“你这是雕木头还是挖木洞?”
这么久了,一个型都没有出来!
顾忌是拍节目,所以东秋归话也没说得很过分,但是白灿他们没一人得到了客套的夸奖。
在看见乐初未抛光的牡丹时,东秋归更是拧着眉,语气严肃了几分:
“到现在,你还在刻这种入门的东西?”
单一的树叶、花、鸟等,都是入门练手的初级。
以为终于有一个能得到夸奖的导演:“???”
老师,您好好看看,乐初雕得不是很好看吗?速度也快!
典笑烟则是捧脸——哇,老师对儿子好严厉!
白灿看着自己面前的木头,在心里默默想——老师对他们,的确温和多了。
听了东秋归的话,乐初脸上的笑容僵住,眼里的光也瞬间黯淡了几分。
乐初低头,小声开口:“对不起……”
东秋归见乐初这样,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恰好林正非觉得气氛不对,赶紧过来,紧张背锅:
“师父,是我叫乐乐雕朵简单的花做示范的。”
面对东秋归,林正非还是太紧张,顺口就叫了乐初的小名。
东秋归听后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开了。
等他爸走后,乐初低头看着自己刚雕的牡丹,也知道他爸为什么会生气。
他把这次的雕刻当做录节目,觉得随便刻朵花就行,而他爸从未把雕刻当儿戏,所以看见他雕这种简单的东西,才会生气。
想到这里,乐初又叹了口气——完了,他爸现在气上加气,下午弈哥到了不会正撞枪|口上吧?
接下来的时间,东秋归一边讲课,一边不动声『色』地去瞟自己儿子的表情,同时在心里懊恼——
这么多外人在场,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这臭脾气呢?明明是想缓和僵硬关系的。
从生气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东秋归看乐初时,又不自觉戴上了亲爹滤镜:
仔细一看那朵牡丹,还是比其他人雕的好看的。
一向不喜欢在出现在镜头内的东秋归这次会同意探古节目组的邀约,不但外人觉得意外,连柳玟都觉得意外。
至于他会答应的原因,就两点:
一:这节目的确能弘扬木雕文化,吸引更多年轻人。
二:这节目乐初是固定嘉宾,而他正和自己儿子闹矛盾,这是一个破冰的好机会。
几个月不联系,煎熬的不止是乐初,东秋归同样不轻松,这几个月来他也经常说服自己,国外同『性』婚姻都合法了,两个男人在一起又怎么了,光明正大不偷不抢不犯法。
但是说服的同时,他又很生气,气那个尚未见面的男人一声招呼不打就拐走了自己儿子,而且还比乐乐大那么多岁。
就这样纠结着,直到池知弈前段时间不请自来。
刚开始看到池知弈的时候,东秋归气不打一处来——好啊,抢走了我儿子,还来我家炫耀!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
但是接下来池知弈的作为,让东秋归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还算条汉子,看起来也挺稳重的。
也是池知弈那次登门造访,让东秋归心里的天平朝妥协那边倾斜了一些,在接到探古节目组邀约时,考虑了一晚上后才选择接受。
不过心里这些纠结,东秋归谁都没说,连柳玟都没有。
上午录制结束后,中午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乐初吃饭后悄悄找到柳玟,跟她说了池知弈要来的事情。
柳玟听后也没多意外,而是问:
“几点的飞机?”
乐初脸有点红:“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柳玟一眼看透乐初的真实想法:“你想去机场接他?”
在柳玟看透一切的眼光注视下,乐初脖|子也红了,但还是点点头,然后眼巴巴地望着柳玟:
“可以吗?”
柳玟见他的表情,温和地笑了笑,『摸』了『摸』|他脑袋:
“当然可以了,我陪你一起去接他?”
听了柳玟的话,乐初愣了愣:“可以吗?妈你下午不用去学校吗?”
其实乐初本身只是想让柳玟跟他爸说一声,让他爸有一个心理准备。
“我下午没课,不用去坐班。”柳玟笑着道:
“而且你没驾照,总不能打车去机场又打车回来吧?”
这样多不方便。
乐初闻言双眼一亮,扑过去抱住柳玟晃了晃,激动:
“妈你也太好了吧!我最爱你了!”
就在这时,正在讨论下午拍摄流程的东秋归和导演恰好走到附近,然后他们两人都听到乐初那一嗓子。
看着抱着柳玟的乐初,导演一脸黑人问号:“???”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