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乐初的事情,池知弈心里早有打算,他看着替自己『操』心的江『潮』,随口问:
“那你呢?”
这么多年,池知弈觉得江『潮』是真的能忍,谢豪几乎是每天都在他眼前蹦跶,他还这么沉得住气。
池知弈一句话没头没尾的,陈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江『潮』心里却是清楚的。
就在这时,乐初和谢豪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谢豪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池知弈还有陈风两人闻声抬头,朝两人的方向看了看,刚好看见谢豪大大咧咧的拍乐初的肩膀。
陈风笑道:“他们两人倒是意外地合得来。”
江『潮』一直没有动,也没有看身后有说有笑的两人,沉默了几秒后,他看向池知弈,缓缓开口:
“再等等。”
算是回复了池知弈刚才的问题。
陈风和池知弈不一样,池知弈和江『潮』谢豪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陈风则是半路加他们圈子的。
而成年后的江『潮』,越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表情,所以陈风虽然和他们的关系好,但是江『潮』对于谢豪那点心思,他压根没有看出来。
准确一点的说法应该是,江『潮』喜欢谢豪这件事,除了他本人知道之外,就只有池知弈知道。
哦,现在还外加一个乐初。
这件事也不是江『潮』主动跟池知弈说的,是池知弈看出来的。
青涩的少年『性』格没有现在这么稳沉,心思藏不住,心上人出现,就算嘴上不说,眼神已经不自觉地黏上去了。
这其中还有一件乌龙,有段时间谢豪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黏池知弈,江『潮』心里吃味,找了个理由约池知弈去拳击馆打了一场。
势均力敌,两人倒在擂台上,虽然累瘫了,但是都觉得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也就是在那时,池知弈偏头看着喘着粗气的江『潮』,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他是不是喜欢谢豪。
当时闭着眼呼吸的江『潮』听了,好一会儿才回:
“你看出来了?”
还没等池知弈回答,江『潮』又缓缓开口:
“他不知道,你别跟他说。”
心里的秘密被点破,当时的江『潮』反应异常平静,一点都没有心思被戳破的心虚尴尬或紧张。
当时池知弈还不理解江『潮』为什么反应那么淡定,也不跟谢豪坦白。
但是之后几年,他看见谢豪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女友的时候,池知弈渐渐的就明白了。
谢豪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笔直笔直的。
江『潮』那时说是淡定,不如说是知道自己毫无希望后的心如死灰。
年少的江『潮』,心里就已经明白,自己这段感情,会无疾而终,甚至这份心意永远无法传达给对方。
他早就接受了这个绝望无奈的事实,所以从容平静……
池知弈信守承诺帮江『潮』保密,这一晃,他们都是二十七八的人了,快十年过去了。
池知弈本来以为谢豪会和自己一样察觉江『潮』的心意,但是到现在也没有,这些年江『潮』的表现愈发的不动声『色』,迟钝的谢豪更不可能察觉了。
池知弈觉得,要是江『潮』再继续这样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真的就要眼睁睁看着谢豪和别人结婚生子,然后余生和他无关了。
所以现在听了江『潮』不咸不淡的一句‘再等等’,池知弈差点被他气笑了,反问:
“你在等什么?等一个奇迹吗?”
江『潮』闻言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轻声开口:
“这么多年,我确实是在等一个奇迹。”
等一个谢豪心里其实也喜欢他的奇迹。
但是这个奇迹,他等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出现。
看着云淡风轻、淡然得仿佛立马就要立地成佛的江『潮』,池知弈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在心里叹口气,是彻底没有脾气了。
而一旁的陈风听着两人的你来我往,脸上有些茫然:
“等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奇迹?”
说完之后陈风脑中灵光一闪,睁大了眼睛看江『潮』,有些惊奇:
“难道江『潮』是有喜欢的人了?”
江『潮』听后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笑了笑,拿起面前的酒杯,对两人抬了抬,仰头一饮而尽。
陈风看着沉默不语的江『潮』,然后把目光转向池知弈,而后者却是对他挑挑眉,也端起了酒杯。
陈风:“???”
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
谢豪和乐初两人忙着烧烤,完全不知道池知弈江『潮』他们三人一脸认真地在讨论什么。
看着已经快熟了牛肉,谢豪把辣椒罐递给乐初,有些兴奋:
“多放点辣,我喜欢吃辣的。”
乐初听后依言在牛肉串上撒了很多辣椒粉和孜然粉。
早就闻到了香的陈风起身,朝两人走来,边走边道:
“好香啊。”
乐初也刚好烤好一批装盘了,等把鸡爪一只只仔细刷好油放烤架之后,抬头一看,谢豪和陈风已经吃上了。
见两人边吃边夸,乐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拿起烤架边上的几串朝站在假山边的池知弈走去。
走到池知弈身边站定,抬眼对上池知弈的目光,乐初先是『露』着酒窝对着他甜甜一笑,然后把手里的肉串递过去:
“池先生你要不要尝尝?”
瞧见乐初眼里的期待,池知弈笑着接过,开口道:
“你亲手做的,我当然要尝尝了,不能便宜了谢豪他们。”
乐初听后笑眯眯的,然后他先是有些紧张地看了谢豪他们的方向一眼,随后压低了声音对池知弈小声道:
“我给你拿的是觉得烤得最好最嫩的。”
乐初在烤的时候就有私心,单独给池知弈留了几串最好的。
听了乐初的话,池知弈先是一愣,随后心里像是被绵|软的棉花糖轻轻地扫了一下,有点心|痒,还有些甜。
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乐初,池知弈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家小腻歪,真的是单纯得可爱,连烤串都记得要给他留最好的。
被池知弈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地低了一下头,脖|子有些红。
下一秒,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乐初有些紧张地抬头看池知弈,小声道:
“池先生你不要跟谢哥他们说。”
毕竟这么做不太好。
池知弈听后笑:“放心,你今天可是大功臣,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你什么。”
要是今天没有乐初,他们今天可能是先死在烤架上,然后死在生火上。
吃了一口,对上乐初亮晶晶的眼神,池知弈却是突然板起了脸,一脸严肃地看着乐初。
见池知弈的表情,乐初心里打了一个突,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不好吃吗?”
乐初到现在一口没吃,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吃。
说话的同时乐初还看了一眼谢豪他们的方向——谢哥和江先生他们不是吃得挺开心的吗?
见乐初紧张的样子,池知弈没绷住,笑了:“逗你的,好吃。”
被池知弈那么一吓,现在听他这么说,乐初还半信半疑:“真的?”
池知弈还把牛肉串递到乐初嘴边:“又香又嫰,不信你尝尝。”
乐初听后就着池知弈的手,在他咬过一口的那串上又咬了一口。
一口下去,乐初弯着眼睛对池知弈笑,有些满足:
“我烤得还真的挺好吃的。”
池知弈从不吝啬对乐初的夸奖,也笑着点点头:“辛苦了,真棒。”
另一边的谢豪看着乐初和池知弈站在假山边,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同一串,‘啧’了一声后拿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还是连拍的那种。
陈风看着谢豪的举动,有些疑『惑』地问他:“你干嘛呢?”
谢豪收了手机,理直气壮:“拍下来当证据,让他们看看他们多腻歪。”
陈风听后笑他:“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服你也赶紧找个人认真谈个恋爱啊。”
听了陈风这话,站在烤架边代替乐初工作的江『潮』手上的动作一顿,朝他们两人看了一眼,然后又默默地低头刷调料。
而谢豪在短暂地怔愣后,意味深长地看陈风:
“这你就不懂了,现在这个社会,想要认真谈个恋爱太难了……”
看谢豪认真严肃的表情,就在陈风以为他要跟自己说大道理时,对方缓缓开口:
“所以还是不走心的短期关系最适合我。”
陈风自然知道谢豪口中‘不走心的短期关系’是指包|养,于是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随口道:
“你就嘚瑟吧,总有一天你要因为这‘不走心的关系’付出代价。”
谢豪挑挑眉,压根没有把陈风的话放在心上。
陈风自己也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因为他也知道,谢豪虽然是个花心大萝卜,但是和每任女朋友或者包养对象在一起时,他都对人家万般温柔千般好,分开时也出手大方。
所以谢豪每一段短期关系都是和平分手好聚好散,再加上他家境地位在那儿摆着,谁敢给他找不痛快,能付出什么代价?
陈风心里是这么认为的,谢豪也是。
…………
后面谢豪和陈风跟着乐初有样学样也去烧烤架旁边当了一回大厨,然而烤出来的成品惨不忍睹。
大多是有的地方糊了老了,另一边还没熟。
最后谢豪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一脸佩服地看着乐初:
“没想到这还是一个技术活。”
江『潮』给他递了几张面巾纸擦汗,顺手拿了一串他烤糊的,咬了一口后皱眉,语带嫌弃:
“难吃。”
谢豪听了气得原地跳脚:“难吃你还吃!”
江『潮』又咬了一口,瞧了他一眼,淡淡回:
“浪费可耻。”
乐初嘴里咬着吸管喝果汁,津津有味地看着江『潮』和谢豪两人,然后偏头凑池知弈,小声开口:
“池先生,谢哥一直这么迟钝吗?”
都这么明显了都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