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喝茶。”云惜若压下心中翻涌的不甘,躬身奉上茶水。
“不敢不敢,我一个乡野妇人,怎敢劳动将军府小姐敬茶?”
倩玉用帕子擦拭着手指上明晃晃的红宝石戒指,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云惜若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将军府小姐?如今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妾,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给一个无所事事的混混做妾!
“姐姐客气了,我和三姐姐初来乍到,日后还仗着您提点呢,嫁给明哥哥,便都是蒋家人,哪有什么将军府的小姐。”
云雪漫见三姐姐被刁难,忙起身帮着圆场。
“呵,既是如此,我也不必虚情假意。”倩玉抬眸,脸上漾出一抹尖刻的笑,“好妹妹,我这会子不渴,喝不下。”
云惜若极力压制着胸中的怒火,死死咬着下唇。心中暗骂,不就是个七品县令的孙媳妇么?有什么可得意的?自己还是一品大将军府的小姐呢!
想着想着,心中又泛起酸意。
将军府……她还回得去么?
若是以往,云惜若怕是早已跳起来与她撕扯了,而今身子虚弱,又没有家人护着,怕是还没到她近前,就会被蒋文明踹倒在地。
不,她绝不要死在这里!
云雪漫见自己的话不但未起丝毫作用,反而让倩玉越发猖狂,心中有些不悦,却是不敢再说什么,无助地看向蒋文明。
蒋文明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管,他又何尝不知倩玉心中早就憋着气,若不让她发泄一下,自己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云雪漫不知如何是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给云惜若递个眼色让她说些好话服个软,无奈三姐姐却一直垂着头。
蒋老夫人自顾自地喝着茶冷眼旁观。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动心思,倩玉是蒋家明媒正娶的孙媳妇,就算传出苛待妾室,也不过是挂个善妒之名,即便将军府那边追究起来,也与自己无关。
云惜若只觉手臂一阵酸麻,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摇晃,眼前金星乱冒。
“扑通,哗啦。”茶盏坠地摔了个粉碎,云惜若软软倒下。
“三姐姐!”云雪漫惊呼,举步便要冲过去。
手腕一紧,被蒋文明握住:“漫儿,她死不了,快坐下,小心动了胎气。”
“明哥哥,你快找个郎中给三姐看看。”云雪漫双手抱着蒋文明的胳膊,带着哭腔哀求。
“好,漫儿放心,明哥哥一会儿便去找,你先坐下来。”蒋文明不敢大意,慢慢将云雪漫按在椅子上坐稳。
他们没看到的是倩玉那张阴沉的脸,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黑暗。
“来人,将她送回去,找个郎中。”蒋文明朝着外面喊了声。
进来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拉起云惜若,拖着她出了屋子。
“将军府的小姐果然娇贵,只是奉个茶,怎就昏倒了?”倩玉一副惊讶的模样,啧啧道。
“夫人莫要生气,许是这一路车马劳顿,等过两日,她休养好了便可任你差遣。”蒋文明见倩玉面色难看,忙走过去轻声哄着。
云雪漫侧头看向二人,心中腾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明哥哥从未这般哄过自己,还以为他的性子本就如此,原来是付与了旁人。
云雪漫鼻子有些发酸,自己与明哥哥青梅竹马,不是不在意名分么……可为何会这般难过?
“文明,你去厨房,让人给三姨娘炖点补汤,再找两个稳重的婆子过去,小心伺候。”蒋老夫人放下茶盏,扬声吩咐着。
“是,孙儿这就去。”蒋文明拍了拍倩玉的手背,“玉儿,你先陪祖母和娘在这儿喝茶,我送漫儿回去。”
倩玉不语,端起茶盏小口喝着,待蒋文明护着云雪漫出了屋子,才朝着门口望去,眸子里闪过一抹嫉恨。
云惜若被送回自己的院子后便一直昏睡,郎中迟迟不见踪影,迎夏急得团团转,却不敢去找蒋文明。
迷迷糊糊过了三天,迎夏衣不解带日夜守在她身边,终是抵不住困倦,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梦中,有一只手在她背上来回抚摸,顺着腋下爬上她前胸。
“啊!”
迎夏蓦地睁开双眼,惊得险些背过气去。
不是梦,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她嘴巴被捂住,背部紧紧贴在那人身上。
“别叫,是本少爷。”
蒋文明压低了声音,一手绕过迎夏脖子卡住她喉咙:“再敢叫一声,我弄死你。”
迎夏浑身发抖,四肢无力,挣扎的动作停滞下来。
“这才乖,只要你听话,本少爷抬你做四姨娘。”蒋文明满嘴酒气,在她耳边来回蹭着低喃。
迎夏只觉胃里一阵翻腾,不由自主地干呕了一声。
蒋文明的手一松,迎夏急促地喘息着。
蒋文明有些不耐烦,一把扯过她的手臂,将她推倒在床上,迎夏尽力蜷缩着身子,却还是压到了云雪漫的手。
蒋文明才要扑上来,只听一声暗哑的低呼。
他一愣,即便喝了酒,他也听出不是迎夏的声音。
“小姐,您醒了?”迎夏一骨碌爬起来,惊喜地问。
“好痛。”云惜若抬了抬手,又无力地垂下。
“奴婢去点蜡烛,看看小姐伤到了哪里。”迎夏刻意避开蒋文明,从大床的另一头一骨碌爬起。
云惜若掩住口鼻,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酒味,脱口道:“好臭。”
“你敢嫌弃老子?”蒋文明似是一头饿狼,赤红着双眼,猛地抓住她的双脚向下一拉,“臭娘们!”
话落,一手扯着腰带,猛地扑了过去。
迎夏拿着蜡烛的手一抖,蜡油掉落在手背上,火辣辣的痛,心中也似刀绞。她今日躲过去了,小姐呢?
“站在那干什么,还不给老子滚出去。”蒋文明随手扔出了两样瓷器,“快滚!”
迎夏心跳惴惴,碎片在脚下迸溅,她禁不住浑身颤抖,犹豫片刻,终于受不住似的夺门而出。
“你,你想怎样?”云惜若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虚弱地喘息。
“你说呢?”蒋文明斜眼瞪着她,“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
云惜若惊恐地瞪大了眸子:“你,你不是最爱倩玉么?怎么不去她那里?”
“当家主母的名字也是你个贱人配叫的,倩玉是老子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夫人,主子的事轮得着你说?”
“撕拉。”布料的碎裂声划破一室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