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遮掩驴当家的踪迹,但你们是驴当家从党的身份,本官这里有无比确凿的证据!”苏扬平静说道,“你们每个人的首级,皆价值——百贯!”
船舱中众人,齐刷刷的懵了。
这怎么——
忽然间他们就成了山贼从党了?
他们每个人的首级,都价值百贯?
真的是好大一笔钱啊!
但此时在这船舱中的所有人,没有人敢去想这笔钱。
那是他们这项上脑袋的价值!
他们满脑子剩下的只是惶恐。
他们现在已经是贼寇了……
一个衣衫单薄,若隐若现的少女忽然哭了出来,匍匐在地喊道:“大人,我们真不知道啊!我们也从未干过违法乱纪之事,掌柜的是什么人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少女开口之后,立马有人附和道,“对啊,大人,我们就是老实本分的小民,掌柜的做的那些事情,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啊!”
一时间,整个船舱内皆是喊冤的声音。
此起彼伏,宛若夏日里的池塘,一片聒噪。
“肃静!”
韩韧手按刀柄,满脸煞气的一声长喝。
船舱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一阵压抑的抽泣声。
“你觉得自己很冤枉?”苏扬看向了第一个开口那名少女,对韩韧吩咐道,“带下去!”
韩韧一挥手,立刻就有两名士兵上前,粗暴的抓起那名少女带了出去。
“大人,我是冤枉的啊!我真不知道……”
苏扬也在随后一起跟了出来。
那少女被带上了画舫的二楼,苏扬手中拄着长刀坐在了少女的对面。
“你从贼的证据确凿,主动坦白兴许尚有一条活路,负隅顽抗,死路一条。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清楚再开口,喊冤的话最好老老实实憋嘴里。”苏扬面无表情的沉声说道,“若是让我的听见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你就可以不用说了。”
韩韧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心中腹诽。
苏大人还真是冷酷无情啊,如此楚楚动人的少女在眼前。
他的语气不但没有丝毫的温和,反而越发的冰冷强硬了。
那楚楚可怜的少女本能想要喊冤,可一听苏扬这话,瞬间噤若寒蝉,潸然泪下。
“大人,如果掌柜的真是山里的贼寇,那……灵玉姐姐应该知道一些内情,她深得掌柜的疼爱。掌柜的只要来画舫一次,必会宿在灵玉姐姐房中。”少女边哭边说,那委屈的泪水跟不要钱似的,吧嗒吧嗒直往下滴。
“大人,我知道的真的就只有这些了。”
苏扬冷声问道:“你确定你说完了?”
“奴家倒是想多说一些,可奴家真的不知道了啊!奴家每日在这画舫之上,日复一日皆是那些事情。大人若是问这江州城中那些贵公子的喜好,奴家倒是知道不少。”哭泣着的少女,急声说道。
“说说灵玉的样貌!”苏扬喝道。
“灵玉姐姐就是跪在奴家身后,身着紫衣,杏眼,皮肤格外白皙的那位。”少女立马说道,跟赶趟似的,好像生怕说的晚了,苏扬就把她这颗美人首级给摘了一般。
苏扬冲韩韧招了招手,吩咐道:“留两个人,让她说说江州城那些贵公子的喜好,一字不落全部记下来。”
韩韧闻言,神色微微有些古怪。
但还是应道:“是。”
交代完这个事情,苏扬提着刀去了一趟船上的后厨。
在里面寻摸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几条活鱼。
热心肠的苏扬,给驴当家打了一回工,用佩刀宰杀了两条鱼。
然后带着一身的血污,拎着滴血的长刀,走进了第一层的船舱。
看着苏扬这般模样,感受到他身上浓烈的杀气,船舱中的所有人瞬间就被吓傻了。
所有人屏气凝神,噤若寒蝉,只是身体禁不住的颤抖着。
苏扬冰冷冷的目光扫过船舱中的人,信手一点,“他,她,带出来!”
“是!”数名士兵上前,将苏扬刚刚点到的那一男一女拖了出来。
女的,就是之前那名少女交代的灵玉。
男的是一个寻常护卫,或者说是船上的打手。
审讯这俩人自然不可能还是之前的地方,好在,这座三层的游船,有足够大的空间。
重新换了一个房间,苏扬命人将灵玉和那个狗腿子扔了进去。
“你们只有一次说话的机会,好好考虑考虑,你们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苏扬拄刀立在这二人的面前,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那把锋利的制式佩刀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淌着血。
皮肤白皙,一双杏眼格外动人的灵玉跪在地上,目光仿若定格在了苏扬的佩刀上,挪都挪不开了。
“大人,他就是掌柜的!”灵玉忽然抬手,指向了跪在她身边的狗腿子。
苏扬嘴角微微向后一拉。
事情,似乎朝着格外有趣的地方发展了。
这怎么还能冒出这种神奇的情节呢?
随手一抓,竟然好像还把大鱼给捞出来了。
但好像也并不排除灵玉信手一点,胡乱攀咬的情况。
“你有什么想说的?”苏扬看向了那个看起来面相中正,好似一个老实人一般的狗腿子。
“呵,呵呵,呵呵呵呵!”那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间像是犯了羊癫疯般笑了起来,压着嗓子的低笑声,像极了那日盘旋在清河庄上空的乌鸦叫。
“苏大人何故在我面前演戏?”笑声戛然而至之后,这名狗腿子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眸子中闪烁着如刀般阴冷的目光。
苏扬笑了,瞬间笑的很开心。
有心插花花不发,无心栽柳柳成荫呐这是。
没想到这随手一点,竟然还有别样的收获。
这一波运气,逆天了!
“苏大人,如此迂回曲折一番,你不觉得累吗?”驴当家斜提着眼睛,眼中满是嘲讽。
苏扬大概明白了这位驴当家的意思。
他应该是误会了什么,觉得自己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故意在装。
这,可真的是误会他了。
他的时间很宝贵的,不可能做这样的蠢事。
“驴当家。”苏扬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喊了一声。
驴当家登时横眉立目,“在下姓余,余当家!”
“好的,驴当家,有几件事情我想请教一下你,希望你能够好好配合。”苏扬话的相当的客气,但再看看他手中那把血迹尚未凝固的长刀,这话,一下子就变了些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