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东升,卢沟河畔人喊马嘶。
一队一队的步兵,在李锦江的指挥调度之下,背靠着卢沟河,排成了紧密的层层大阵。
这一次不是单薄的三层阵型。因为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是庞大的敌人骑兵。三人的阵型,将不堪一击。
而是在这三层阵型之后,距离两丈远的地方,又是一层三层阵型。一旦前面的阵型被突破,迎接敌人的,就是第2层。而第2层再被突破,就是第3层。如此一层一层的排列下来,这将是敌人骑兵的噩梦。
而就在这巨大的步兵阵型之前,是将近千门快速的弗朗机炮。由于这个年代火炮的射程和射角,不能将火炮放在阵型的后面,只能放在最前沿。
炮兵将在用最短的速度,放空10个子铳之后,立刻丢弃大炮,然后拿起腾牌大刀,退入到扎枪兵的阵型之中,准备迎击那些冲进阵型中的漏网之鱼。
然后在步兵的左右两侧,排开了2万多武装到牙齿的骑兵。他们将保护步兵大阵的侧翼,同时,一旦敌人退缩,骑兵将立刻展开追击,让敌人在进攻的时候撞上铜墙铁壁,让他们在撤退的时候,也不能全身而退。
这样就彻底的避免了原先大明步兵居多,即便胜利了,也对那些呼啸而去的骑兵无可奈何的状况。
在摆开这个大阵之前,骑兵们就在这巨大的阵型前面,展开了挖坑的作业。
他们手中那一物两用的洛阳铲,就在步兵方阵前面,距离他们500步的范围之内,墩出密密麻麻的如蜂巢一样的小小的陷马坑。八壹中文網
这将严重地限制敌人的骑兵,敌人要想冲过这500步的距离,就必须要下马作战,或者减慢冲击速度。
只要它的速度减慢,那就是长弓巨箭的天下。
太阳上到两丈高的时候,北面已经出现了尘土,沉闷的马蹄声会合在一起,就像天边滚滚的闷雷传来。
然后就在大家寂静等待中,在北面,皇太极那黄色的大禱出现了。
随着大旗的引导,8万的满蒙联军如同乌云一样,慢慢地漫过来,铺满了北面整个大地,真的是一眼望不到边。
敌人的这次上阵,没有呼喊欢叫,一个个也都紧咬着牙关,瞪着血红的眼睛,等待着这一场决定天下命运的大战的开始。
他们已经没有了后路,他们必须拼死一战,他们别无选择。
站在自己大阵中高高树立起来的雕楼上,朱由检举起了高价购买来的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对面的敌人。
对面敌人的阵型,从眼前一直铺展到北京城下。
再往远眺望,虽然模糊不清,但朱由检依旧看到了,在北京那高高的城墙上,一面明黄的旗帜,一面明黄的伞盖。
在那伞盖之下,是哥哥那对自己充满信心的目光。
其实即便是用望远镜,他也根本看不到,但他却可以凭借着感觉,感觉到哥哥那信任而坚定的目光。
似乎两个人都在对望着对方,穿越着几十里巨大的战场,目光在空中交汇,久久的不愿意分开。
皇太极也在遥望着对面方阵中,那高高的碉楼。他坚信那个秦王一定站在上面遥望着自己。
自己是这个时代的枭雄,但他在心中也肯定了对面的那个小王爷,也是这个时代的英雄。
没有惺惺相惜,有的只是既生瑜何生亮的你死我活。
对面的步兵方阵严整而肃穆。大明军人那长长的扎枪,排列成了一片扎枪的森林。
扎枪伤那猎猎飞舞长长的红色飘带,就如同在这片森林上燃烧起来的一片熊熊烈火。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威武雄壮。
大阵前那上千门黑洞洞的炮口,就如同一头一头蹲坐在那里的雄狮猛兽,随时都会撕碎他面前的猎物。
他已经在屯粮城,见识过了这只明军这种大炮的威力,他更见识过了明军那种恐怖的长弓巨箭。
但那又如何?你有炮弹,我有胸膛,你有巨箭,我有天灵盖。
冷漠的下达命令:“正白旗镶白旗,正红旗乡红旗,全军将士饮酒。”
4个旗的将士们,立刻将腰中挂着的牛角酒壶掀开了盖子,仰起头,将这一角的烈酒直接倒进了喉咙。
这是壮行酒,也是断头酒。
他们都知道,这一角酒喝下去了,他们将再也没有归路,人生即将结束。
“正白旗镶白旗,分作左右,直接扑杀掩护敌人中军阵型的骑兵。正红旗镶红旗,全军出动,扑杀敌人的中军,不死不退。”
烈酒已经在身体中燃烧起了热血,让热血沸腾起来了,随着旗主们的一声令下,所有的将士抽出了他们的宝刀,声嘶力竭的呐喊一声杀,冲向了敌人。
朱由检恋恋不舍的将望远镜转向了敌人的大阵。
没有什么战前喊话,已经没那个必要了。现在就是决一死战。
敌人的队伍分成了三股,左右各有1万,他们是冲击保护步兵方阵左右的骑兵的。
中间又出了2万骑兵,这是皇太极的重拳,他的目标就是要一举砸烂眼前的步兵方阵。
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了,大家只有死战不休了。
隆隆的马蹄声在大地上再一次想起,更加密集激烈,无数个铁蹄,践踏着大地,让大地上的石子跳动,让每一个将士的心震颤。
“轰轰轰。”三门校正炮爆发了他们的怒吼。三颗发烟弹呼啸而出,在战场上由远及近标出了三股烟柱。
然后炮兵指挥大声吼叫:“调整角度,目标2000步。”
随着炮口不断的高扬,对面的敌人的骑兵,已经慢慢的让战马小跑起来。
这是在舒活战马的经过,为即将猛烈的冲锋,做着热身。
随着敌人潮水般淹没住了第1股黄烟。
炮兵指挥猛地将指挥旗挥下:“所有炮兵,三发急速射。”
随着一声令下,上千门大炮立刻爆发出了怒吼。
一颗炮弹飞速出堂,扑向了对面密密麻麻的敌人。
炮手们没有去观察自己是不是打中敌人了,而是立刻打开炮堂,将里面滚烫的弹壳拽出来,丢到了脚边,接过另一个早就装填好的子铳,塞进炮膛,封闭袍门,点火发射。
一套动作下来犹如行云流水从容不迫,三发炮弹发射出去,仅用了五呼吸。
一枚又一枚炮弹呼啸而来,在冲击的队伍中砸落,虽然不是开花的,都是石头弹丸。
但是头疼完掉落在坚硬的泥土上,瞬间破碎成无数碎片,细处横飞,撕掉所有他们遇到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