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三十六营盟军那里一动,运城平叛大获全胜归来,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曹文诏,立刻带着大军迎上。
朱由检在家坐不住,立刻带着亲卫还有小扇子许杰,赶奔前线。
在汾西城内,召开了短暂的军事会议,面对三股气势汹汹的流寇,朱由检信心满满的说道:“至此万物勃发,山西大地勃勃生机之际,敌人三十万,我三万,优势在我。”
敌人是咱们的10倍,优势在你?
“而敌人三十万,却自作聪明的分成三股。我们分兵把守,灵石五千,窟窿关五千,我们集中兵力2万,直取中军,两万对十万,优势在我。”
好吧好吧,敌人是我们的5倍,优势在你,这个靠点谱。
曹文诏道:“我们中路,不准备采取平城守卫,而是主动出击,这样一来优势在我。”
用两万人,其实只能出击一万五千人,主动攻击敌人,优势在你,很好很强大。
“我们是训练有素冰精良足的正规军,敌人是远路奔袭饥寒交迫的乌合之众,优势在我。”刘冠伸也站前道。
这有些道理,那就算优势在我吧。
“敌人绝对不会想到在我们绝对人数劣势之下,会突然间主动出击,这样就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优势在我。”徐永强也道。
这似乎是还是有些道理,那这也算优势在我一条。
“而关键的是,本王不愿意看到敌人在攻城的时候,押着那些老弱妇孺飞蛾扑火。所以我们主动出击,至少那些老弱妇孺还可以逃跑一部分。”
上一场黑虎星山寨战斗,给人留下惨痛的印象太深刻了。
虽然主动出击中,击杀的依旧是那些原先的百姓,那些老弱妇孺组成的乌合之众。但在心理压力上,却会轻很多。因为你可以自我安慰,那是误伤。
所以两面要扛住,这一点上两面的守将将遭受巨大的压力。不单单是军事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负责灵石守卫的常学范,感觉到担子沉重,但还是保证:“在中路突击的时候,我灵石绝对不会丢失。”
负责西路窟窿关防守的徐永强道:“我那里占据着地形的优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处,所以我只需要三千兄弟,将两千兄弟增强到常兄弟那里。”
常学范没有拒绝,因为自己这个灵石县城,敌人可以发动四面同时进攻,兵力少了真的应付不了。
都是老兄弟,真若是客气了,而丢了县城,坏了王爷的大事,那可就不妙了。
安排妥当,朱由检就决断:“诸位臣公按计而行。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行动。我坐镇中军,随时协调左右和后方,诸位就放心的一心战斗吧。”
众将起身遵命,立刻奔赴各自的战场。
拿起了自己的头盔,对着李锦江道:“我给你五千人马,你坐镇中路广武,我给你的最后防线底线是,广武后面的石楼山,到了那里,你一部不许后退一步。”
广武城池残破而且易攻难守,如果主动出击的大军不能全功,那死守这个必死之地,就没那个必要,反倒不如后撤到更容易守卫的石楼山。
李锦江就惊讶:“刚刚王爷说坐镇中路,你这又到哪里去?”
朱由检道:“这将是一场轻松的战斗,我未来要面对的是建奴后金,我必须抓紧一切机会,和老军武曹文诏将军学习战争。所以我要跟着他出击的大军一起行动。而我把小扇子许杰留在你这里,让他帮助你出谋划策,同时协调左右以及后方后勤。”
曹文诏就一咧嘴:“王爷在我的军中,你安全上给我的压力,要远远大于10万敌人。你是我的累赘呀。”
朱由检无所谓的一笑:“我坚信我的将士们能够取得这场胜利。万一事有不利,我坚信我的两千护卫会保护着我杀出重围。”
张之及就淡然一笑,自信的说道:“只要有我就足够了,背起就跑,这个我轻车熟路。”
曹文诏无奈,只好带上这个累赘,主动出击了。
由于财政一直紧张,天机府养不起骑兵,现在朱由检的军队全是步兵,要想出其不意,就必须提前发动。
先头的是田共的侦缉队,这是唯一战场上的一只侦察骑兵,他们个个千挑百选武艺高强。
这一次不是负责侦查敌情,而是在前面50里路的地方展开,劫杀敌人可能出现的巡哨。做战场遮蔽,为后面徐徐推进的大队,争取时间,让敌人能够尽可能晚的才能发现自己的行踪。
田共这次也亲自出马了,虽然他是一个文弱书生,但也知道这一仗关乎到整个根据地的生死存亡,他不放心他的手下。
带着5个亲兵,披挂了铠甲,拿着一把装饰大于实用的宝剑,走向了战场。
而在后方,诚义伯发动了百姓,将源源不断的军械粮草物资,运送到整个前线来。
平阳府的百姓大部分都是难民,他们经历过流寇的荼毒,切身感受到家破人亡的痛苦。
好不容易在这里获得了一片平安,获得了一份工作,安下了自己的家。怎么能让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惨状再次发生?
在大明,在平阳,出现了大明其他地方绝对不会出现的一个场景,那就是不用官府衙役们到处抓夫,无数的百姓,在家的男女老幼,主动替官府运输物资。
而有工作的青壮劳力,在下工之后也纷纷加入运输的队伍,向前线源源不断的运输物资。
矿场的大牛下了工,回家询问自己的老娘:“我爹和弟妹呢?”
老娘就告诉他:“你爹带着你的三个弟妹,到军需站去了,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往前线送。”
大牛就跺脚:“老的老小的小,能搬动什么,简直就是去那里给添乱。”
吃了一顿饱饭,然后在肩膀上搭上毛巾,对娘说一声:“我现在就去军需站。估计明天天明的时候才能回来继续上工。”
娘就叮嘱:“别走过了头,耽搁了工地上的事。”
“知道了。”
巨大的军需战里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吵闹不休。但大多都是老弱妇孺。
在人群中终于见到了年迈的老爹和年幼的三个弟妹,老爹肩膀上扛着一袋子粮食,三个弟妹肩头上扛着几支巨箭。
“爹,你扛这么点儿好够干什么。”
爹就道:“没办法,车马不足,前面的大军等着粮食,我能扛一点就是1点,咱们就取一个人多蚂蚁搬家。”
目送着爷四个走了,大牛挤到了前面,遇到了也顾不得休息的几个工友,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在军需站那里登了记,然后一人挑上一石的粮食,开始出发了。
月黑无比,道路难行,大家走的磕磕绊绊。突然间,就在道路的两边,像繁星一样燃起了篝火,将整个道路照得通明。
一些妇女儿童还有婆婆,有的看着篝火不让熄灭,有的就来来回回在野地里捡拾柴草添加,这一堆又一堆篝火,如火链一般向远方延伸,给这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前后的运输队伍,照亮了脚下的路,照亮了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