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传情跟着洛知心来到了海边。海上有一艘船,帆上写着“沧浪”二字。孟传情见此,心中暗想:传说中的沧浪岛,原来真的存在!这时,从甲板上走下来一个女婢,来到洛知心面前,恭敬地道:“夫人,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那姑娘现在在舱房里关着。”
孟传情听罢一惊,难道商慈也被他们带上船了?却听洛知心对他道:“走,上船,我们的账慢慢算!”
孟传情跟随洛知心上了船,见船豪华无比,心中也是一阵感叹:这阵势恐怕也只有幼忧能比了吧!很快他就被洛知心带进了船舱,坐在一张席上,洛知心封了他全身几处大穴后,又命人寻来一根粗重的铁链将他绑了起来。孟传情见洛知心将自己绑的紧,心中暗自佩服她的谨慎,问道:“何必绑这么紧呢?你把商慈也抓来了,应该知道我是不会丢下她一个人逃走的。”
洛知心冷笑道:“你诡计多端,不得不防!”
孟传情道:“我现在动弹不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洛知心懒得跟孟传情耍嘴皮子功夫,凑到他耳旁,轻声道:“你等着,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的!”
然后走出了船舱,向一名女婢问道:“鄢午阳呢?”
“鄢公子去了三舱。”
“来了几艘船?”
“两艘。”
“很好!开船!”
孟传情见船起航,一时心急起来,急忙运功自解穴道。舱外的洛知心见状,冷笑道:“小子,别费力了,我点的穴没人能够解开。”
关上舱门,去了三舱。鄢午阳将穆欣心的尸体放好,一踏出舱门,就被从暗处闪出的洛知心点了穴道。他一脸不解地问:“知心,你这是做什麽?”
“没什麽,只是怕你会坏了我的好事!”
鄢午阳一惊:“你想做什麽?”
洛知心愤愤道:“你知道的,毁我容貌者,必死无疑!”
然后吩咐下人,“把他和女尸带到另一艘船上。”
鄢午阳惊恐道:“知心,你把商慈也带船上来了是不是?你快放了她,她是我妹妹!”
洛知心冷笑道:“又没有血缘关系!”
“我们一起长大的,她只是个弱女子,何必跟她过不去呢?”
洛知心却没有理会鄢午阳,出手点了他的哑穴。孟传情难受死了!他全身穴道被封,本想用内力强行解穴,谁知穴道没有解开,反而弄的他全身如针扎火烤一般,难受之极。这时,他这才相信洛知心说的话不假,这女人的点穴手法奇特,也只有她自己能解。看来只能等她来了再做打算,只是不知道她要拿商慈怎样。正想着,舱门就被人踢开了,两个大汉押着鄢商慈闯了进来。鄢商慈双手被缚,见到孟传情,心里一阵欢喜,叫道:“传情!”
话未落音,就被那两个大汉推倒在一张床上。孟传情见状,已然明白那几人要做什麽,急道:“你们两个快放开她!”
其中一个大汉道:“闭嘴!你小子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顾这女人!”
另一人道:“夫人说了,这女人任由我们处置,我们想把她怎样就怎样。”
两人说完,就按住了鄢商慈,欲伸手去解她的衣服。鄢商慈奋力抵抗,人虽然柔弱,挣扎起来力气却不小,将两只胳膊挣扎开,胡乱的拍,刚好打到其中一人的脸。“妈的!”
那大汉怒极,一掌劈在鄢商慈颈间,后者顿时晕了过去。“商慈!”
孟传情见此,不由得怒道:“你们这群畜生,洛知心呢?叫她来见我!”
“找我?”
话刚落音,洛知心就踏进了船舱,媚笑道:“这么想见我啊?”
孟传情见到洛知心更加愤怒了,骂道:“洛知心,你这个疯女人,快放了商慈!”
洛知心神态一变,道:“你还敢这么对我说话,你想见我不就是想求我吗?”
蹲在孟传情面前,伸手拍打着他的脸,“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孟传情一愣,刚才确实太心急了,万一惹恼了她,说不定事情会更糟。他想,既然洛知心不吃硬的,那就看她吃不吃软的了。于是,咧嘴一笑,“那么洛姐姐,你行行好,放了商慈吧。只要你放了她,让我做什么都行。”
谁知洛知心听罢,竟大笑起来,“你叫我姐姐?真中听。”
孟传情听了洛知心这话,一愣,觉得这女人有些怪,联想之前她和孟凡尘的对话,便猜测:莫非她已经是个老妇人了?只是不知她怎麽能保持的这么年轻。孟传情正想着,听洛知心爽快地道:“好。看在你这么嘴甜的份上,我就再送你一份大礼。”
她起身朝那两个大汉道:“你们先停下。”
那两个大汉正动手撕鄢商慈的衣服,听了洛知心的话,皆停止了动作,回头看着她。洛知心从袖里掏出一把匕首,缓缓向鄢商慈走去,边走边道:“我是最懂礼数的,什麽都要讲究礼尚往来,她今天送了我这么大的一份礼,怎麽说我也要还她一倍,这样才对得起自己,不是吗?”
孟传情一听,心惊:她要毁了商慈的脸!挣了挣,感觉铁链缠的更紧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洛知心将匕首在鄢商慈脸上拍打着,对孟传情道:“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将她的脸一刀一刀地刮花,永远也见不得人!”
孟传情瞧见鄢商慈还昏迷着,毫无所觉,心中更加紧张,急忙道:“洛知心,你住手!”
听到孟传情的叫喊,洛知心回过头来,“小子,别急,做什么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等我毁了她的脸,再来找你算帐。”
孟传情不由得急道:“先划我的脸吧,你知道的,你右边脸的伤口要比左边的深,做什么事也要讲究个熟轻熟重,她是无意的,而我是有意的,所以怎么说也应该先找我。”
洛知心愣了一下,赞道:“好小子,说的有道理,不过,我偏不如你意,我要先毁了她的脸,然后再让下人睡了她。女人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贞洁和容貌,我要让她这两者皆无,我要让她生不如死。哈哈哈……”说完,她疯狂地笑了起来,举起匕首就往鄢商慈的脸上划。此时应是孟传情这一生最为焦急的时刻,他感觉自己全身就像是被烈火燃烧一样,一股真气忽自灵台而出,灌浇全身,如脱胎换骨,洗髓经脉。就在这一瞬间,孟传情的眼睛突然变蓝,深蓝如水,透着明亮的光,仿佛要将万物吸入到他的眼髓之中。他闭目一挣,穴道便自行解开了,虽然感到奇怪,却无暇多想,眼见匕首就要划到鄢商慈的脸,大喝一声,猛然挣开了铁链。洛知心只觉得一股杀气猛然袭来,吓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恐地回过头,见孟传情竟能冲破自已所点的穴道,吃惊道:“你……”话未落音,就觉眼前一花,孟传情已来到她身边,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匕首,微微一抖,匕首断为两截,掉落在地,鸣声震耳。洛知心仿佛是看见魔鬼一般,惊恐地看着孟传情,问道:“你……你怎麽可能……解开我点的穴?”
孟传情脸上带着诡笑,“这种点穴手法算不上什麽高明,沧浪岛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洛知心看着他深蓝的眼眸,直往后退,摇了摇头,“这是失传已久的武功,是我们沧浪岛的独门绝技,中土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孟传情逼近她,“既是失传,未必只有你们沧浪岛才会。你的幻影迷踪身法很快,在我面前,何尝不是班门弄斧?”
说完,他身形一晃,洛知心身旁的两个大汉突然倒地而亡。洛知心心惊不已,她确定,刚才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孟传情就出手点了那两个人的死穴。这两人是自己手底下最灵活的,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就这样成为了孟传情手下试招的靶子,到死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洛知心见孟传情露了这一手,也不敢再与其正面相对,便准备借机脱身,于是道:“你去看看鄢商慈吧,她醒了。”
试图以此来引开孟传情的注意力。她心中的打算是,只要孟传情一回头,就乘机溜走。孟传情一听到鄢商慈的名字就怔住了,但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洛知心见他出神,便乘这个机会使用幻影迷踪身法奔出了舱门。她走后,孟传情突然毫无预警地倒在了地上。孟传情倒下后不久,鄢商慈就醒了过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瞧见地上那两个大汉的尸体,她也知道自己是被孟传情救了。见孟传情躺在地上,以为他也遭遇了不测,顾不得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慌忙下了床,呼唤着:“传情,你怎么呢?”
唤了许久,也不见孟传情醒来,鄢商慈一时慌了,颤抖着手探了探孟传情的鼻息,发现已经没了气息,脸色顿时大变,“传情,你不要死啊……”孟传情是被鄢商慈晃醒的,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鄢商慈紧紧地搂在怀里,她口中还断断续续地说着:“传情……没想到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你就这样死了……我还没跟你好好的相处呢,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却一次也没有回报过……”孟传情见此,心中一阵感动,心想:她肯定是以为我死了,才会这麽伤心。那一瞬间,他有些高兴,忽然很想逗逗鄢商慈,于是怪声怪气地喊了一声:“商慈……”他说这话时用了内力,话是从嘴里说出来的,声音却像是从半空中传来的。尤其是“慈”字,回音极长,倒真有几分像鬼叫。“传情……”鄢商慈只当孟传情又活了过来,赶紧松开他,但见他还闭着眼睛,依旧没有气息,又有些失望,“传情……你不要吓我……”孟传情闭着眼睛,不敢出气,依旧运内力说道:“商慈,你来陪我吧!我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好寂寞啊。”
鄢商慈听罢,微微一愣,随即道:“好!你等着,我这就来陪你。”
说完,她拔下头上的另一只发簪。孟传情没想到鄢商慈竟来真的,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大了,赶紧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发簪,重新插回她头上。“商慈,你怎么能这么傻?怎么能随便寻死呢?”
鄢商慈僵了片刻,上前一把抱住孟传情。“传情,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这突然而来的拥抱,让孟传情僵了一下,而后缓缓放松,拍着鄢商慈的后背,安慰道:“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寻死!”
鄢商慈心中无比高兴,口中却反驳道:“不!你若死了,我肯定是要陪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孟传情笑了,“你真傻,我只是睡着了而已,你怎么会以为我死了呢?”
鄢商慈放开孟传情,一脸迷惑地看着他,“可是你刚才明明已经没有鼻息了。”
“啊?”
孟传情愣了一下,“我怎么会没有鼻息呢?是不是你太着急了,弄错了?”
鄢商慈皱起了眉头,假装不悦地道:“那既然你没死,为什么还要吓我?”
孟传情还未说话,鄢商慈便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两人本是面对面而坐,这样的举动几乎让他们贴着脸。鄢商慈正视着他,柔声道:“孟传情,你知道吗?我曾经说你像猫像兔子,那说的其实是我自己。我们是那么的像,所以,我们应当在一起。你听着,从这一刻起,我就将自己交给了你,而我不许你死,因为如果你死,我会陪你一起死,所以你要为了我而好好的活着,明白吗?”
孟传情半天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看着鄢商慈。太震惊了!他居然没看出来,鄢商慈竟然也会有这麽开放的一面。他一直以为这个女子只是一只被困在鸟笼里的金丝雀,不懂外面的世界,也不懂得如何去保护自己。但今天看来,她远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成熟,否则又怎麽会说出这些话呢?可怜的孟传情哪里知道,眼前这个他以为很普通的少女其实已经十九岁了。大他两岁的鄢商慈虽没有他遇事时的那种冷静,但对男女之情的理解早就超出了他许多。仅仅是一天的时间,鄢商慈就将自己的心完全交给了他。鄢商慈见孟传情愣在那里,知道是自己的话吓到了他,心想:看来传情还是一个纯情少年啊!她想了想,突然贴近,亲了孟传情脸颊一口。孟传情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抬手捂住被偷亲的脸,再次震惊,张口道:“你……是在调戏我吗?”
鄢商慈抿嘴笑道:“谁让你刚才逗我的,这是我对你的报复。”
孟传情心里莫名的觉得有点甜,似乎生命中除了姐姐和表妹,多了一个亲近他的女子。这女子主动不做作,还很温暖。他看着眼前的可人,一时间有些出神。“传情,别傻啦!我们快回去吧!”
听到鄢商慈的话,孟传情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一副茫然的神情,问道:“是谁救了我们?”
“啊?”
鄢商慈一时间也愣住了,“不是你救了我吗?”
孟传情摇摇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我记得我被洛知心封住了穴道,还被一堆铁链绑着,我是怎麽出来的?还有你的脸也没事啊,洛知心呢?她去哪了?”
说完他用手抵着头,极力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但是越想越乱,越想越烦,便使命地拍打着自己的头。鄢商慈见孟传情如此伤害自己,将他的手从头上拿下来,轻声道:“传情,记不起来就不要勉强去想了。”
孟传情皱了皱眉,心中甚是在意:为什么自己竟不记得了?正想着,他突然抽了抽鼻子,道:“好像是……火油的味道!”
猛地爬起身,奔出舱外,发现船上除了他和鄢商慈,一个人都没有。鄢商慈也奔了出来,“传情,怎麽呢?”
孟传情怕鄢商慈担心,便安慰道:“没事。”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非常着急,火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留在船上,定是洛知心想放火烧船。正想着,忽听一阵大笑声远远传来:“哈哈哈……孟传情,鄢商慈,你们就等着葬身火海吧!这就是你们毁我容貌而要付出的代价,你们就在那里等死吧……”孟传情听到声音似是从船后传来,便拉着鄢商慈奔了过去。只见前方有一艘一模一样的海船,距离他们有数十里之遥。洛知心站在船头狂笑,吩咐身边的几个弓箭手,将火把不停的射向孟传情和鄢商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