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
荀彧很是吃惊。
没想到杨默居然那么大的心。
不仅要把王营、嬴政和李元霸编到一个班,还要把外面的孩子也一并包住,更要自己当这个班的老师。
“这...”
荀彧想了很多,自己一旦答应了,日后是要留在太原了不成?
他现在虽然还没有和曹操恢复最初的状态,但也没有想过要离开他。
“文若有什么难处,尽管说。”
杨默见他很是犹豫,也不转弯抹角:“你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可以是可以,只是这三人...他们还好,至少识字,但是外面的那些孩子...”
“你是说教材么?”杨默顿了顿:“也好办,就用三字经,我多少还记得一些,千字文,李白应该是记得的。”
“三字经?千字文?”
荀彧有点晕,杨默解释道:“这是后世孩童启蒙之学。”
当年根据记忆背诵了一遍,荀彧越听越觉得震撼,最后点头赞叹不已。
“所以教材的事,文若不用担心。”
荀彧见他误解,苦笑道:“公子,在下不是担心这件事,而是想问...”
犹豫再三,咬了咬牙:“公子是要荀彧留在太原么?”
随后注视着杨默的杨默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复。
杨默一愣,他倒是没有这么想过,见荀彧看着自己,也是考虑了一会:“先生愿意走就走,先生愿意留就留,杨默不强求。”
他说的情真意切,荀彧也从杨默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
“公子,荀彧留下可以,但请公子答应一件事。”
说这话的时候,荀彧的嘴唇微微颤抖,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先生是想说,让我放了曹操?”
杨默皱起眉头来,他又不是傻子,岂能猜不到荀彧在想什么?
“嗯!”
荀彧也不掩饰,目光如炬,带着恳求看先杨默。八壹中文網
内心显然很是紧张和慌张,以至于要伸出手握着桌角方才能停止颤抖。
杨默没有丝毫的迟疑,缓缓摇头:“徐州的百姓,不能用来做交易。先生,也不能用来做交易。”
“哎...”
荀彧见此,悠悠的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
只得抬手施礼:“文若就听从公子安排,暂做这书院的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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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并没有因为李元霸的事,或者杨默在院子里直呼他姓名的事来找杨默。
也没有派人来暗示什么。
仿佛这件事没有发生一样。
杨默很是奇怪,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也就懒得去想了。
从天不亮一直忙活安顿这上千百姓的事,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方才结束。
上千人没进来的时候,杨默还觉得王家这处庄子很大。
但把这千把人塞进来之后,又觉得小了。
哪里都是人,好在都住得下。
从这些人里选出了三个年纪比较大,看起来忠厚老实的老者。
一个姓钱,一个姓周,一个姓吴。
算是这些人里的三老,由他们负责这些人之间日常的琐事矛盾。
又让人多盖了几个厕所,杨默本想建一种可以水冲的。
刚把想法说出来,旁边木工出身的周老则一脸的心疼,大着胆子上前劝说杨默不要如此。
杨默对他们倒是很客气,请三个老头坐下,询问为什么。
周老是个耿直的性子,便把原因说了:建茅房就该挖个大坑,这上千人的粪便积攒下来,不是个小数目,待到来年开春了洒在地里,可是上等的肥料。
旁边俩老头也跟着点头,连说若是冲走,可就是可惜了了。
杨默哑然,方才想起这些工匠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农民。
封建时代的农民,对粪有着超乎想象的执着。
毕竟就像是周老头所说,上千人的粪便,在这个时代,当真算得上是一笔财富了。
听人劝吃饱饭,既然人家这么说了,杨默也就取消了冲水厕所的念头。
处理完厕所的事,又把所有的孩子聚在了一起。
一共七十八个,最小的七岁多,最大的和王营差不多大,十五六岁。
个个面黄肌瘦,眼神无神,唯唯诺诺的像是一只只鹌鹑般,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自己。
门外的百姓们也都不敢说话,不知道杨默这位新主子要干什么。
李白一将要教这些孩子读书的事说完,三老先是一愣,屋外的百姓们也都鸦雀无声,场面安静的诡异。
杨默正纳闷他们为何这般反应,外面的百姓冲了进来,一个个跪倒在地给他磕头。
连三老也都激动的跟着站起要下跪,忙被眼疾手快的杨默抬起来。
看着跪倒一片的百姓,杨默叹了口气。
百姓们的要求并不高,稍微给他们点好处,就会感恩戴德,可他娘的封建王朝的统治者们,怎么就不愿意把人当人待呢?
看不得走到哪里就有人下跪的场面,杨默便把书院的事交给了蒙恬处理。
蒙恬身上带着杀气,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若是不说话,只是看着一个人,心理素质差的能直接被吓死过去。
饶是杨默这种,有时候见了蒙恬本着脸,心中也咯噔一声。
因此让他来管理这些百姓,最合适不过。
虽然不喜欢被人跪着,但那种被人尊重和敬畏的感觉,却还是不讨厌的。
走在回国公府的路上,杨默脸上露出了笑容。
按照荀彧所说,七十八个孩子里,他扫了一眼,好苗子还不少。
当然,荀彧所说的好苗子,并不是说一定能成为他那种具有王佐之才的人物。
而是考个秀才没问题的那种。
杨默也不知道荀彧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他既然信誓旦旦的说了,自己也没理由怀疑。
秀才便秀才,他虽然帮不了天下所有受苦的孩子,但能帮一个是一个。
从简陋的书院里出来,一直到半道上,心情都是很好的。
直到遇到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拖着一块块巨石从自己身边经过,看着他们脚上磨的血泡,以及嘴角因为饥渴干裂的嘴唇,再加上旁边一个奴仆打扮的人挥舞着鞭子时。
这份好心情被破坏了。
旁边的王营已经和杨默心有灵犀了,见大哥脸色一变,他马上兴奋起来。
不由分说,拍马上前,一鞭子抽在那耀武扬威,催促百姓拉石头的仆从脸上。
“哎呦,哎呦。”
那奴仆被打的脸上开了花,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周围的同伴见到,马上围了起来,刚想呵斥是何人那么大胆,一见是王营,全都吓的魂飞魄散。
王营在太原的名声,已经不能用声名狼藉来形容了。
当然,太原百姓对他倒是没有什么恶评。
但在世家子弟嘴里,王营的名声极差。
王营容不得太原城有比他还嚣张的人存在,因此所有的精力全都用来对付这些公子哥们。
以至于空有欺男霸女的心,却没有这个时间。
这些仆从自然认得他,赶紧上来请安。
被打的那个也不敢再哀嚎,因为他知道,嚎的越狠,挨的鞭子越多。
连滚带爬走到跟前,主动赔罪,理由自己都想好了,碍了王大爷的眼,小人该打。
王营也懒得理会,直接问他们这是干什么,为何如此欺辱百姓,谁给他的胆子。
一群人颤颤巍巍说了半天,方才把原由说清楚。
石头是运往城楼上的,以备战事时济州军攻城所用。
没人欺负百姓,这些人全都是自愿的,以工代赈。
就这种活,还有好多人抢都抢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