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婴儿长得精巧可爱，像个捏瓷娃娃。
娇软、甜糯。
神韵与柳如烟有些相似，娇憨可人。
细看上去，那还未完全长开的眉眼之间，有点像……
“自己”二字，刚浮现到自己脑海里，姜宴赫就立马打断了这个想法。
他是想柳如烟想疯了！
还想把柳如烟的孩子也归为己有了。
“佑安，抱颜颜去院子。”柳如烟忽然站起身，喊了韩佑安。
“等一下。”
姜宴赫及时拦住了韩佑安的路，暂停了韩佑安起身的动作。
他走上前，细细盯着欢颜瞧了许久。
“我能抱她一下吗？”
“不能”两个人还没从柳如烟的喉咙里吐出来，就已经吐不出来了。
颜颜伸着小胳膊，“咿呀咿呀”地冲姜宴赫笑。
要他抱呢。
韩佑安看了一眼柳如烟，他在等她的示意。
他没等到柳如烟点头，怀里的奶娃娃就被姜宴赫抱走了。
准确来说，是颜颜自己倾着小身子，昂着小脑袋，向姜宴赫要抱抱。
“咿呀~”
“咯咯~”孩子笑得很开心。
姜宴赫第一次抱三个多月大的婴儿，手轻了怕摔着，手重了怕勒着。
男人小心翼翼谨慎万分。
“颜颜不认生，但平日里也没这样黏过人。”老威廉说。
除了对母亲柳如烟主动要抱，对旁人还真没有。
“长得真漂亮，也很乖。”姜宴赫低着头瞧着怀里的小奶团子。
他又抬眼看向柳如烟，“跟如烟的神韵很像。”
如烟。
老威廉听到这个称呼，不禁偏头看了一眼柳如烟。
这屋子里除了老威廉、管家、韩佑安和小橙，佣人们都不知道她的汉国名字。
她有瑞典的公民身份信息，gloria。
这两人在汉国京城认识，如今定是旧相识。
-
触及到男人的视线，柳如烟即刻错开。
她走上前，将孩子从姜宴赫怀里抱了过来，“颜颜会哭闹，不打扰姜先生。”
“她笑得很开心。”姜宴赫目光追着柳如烟。
给他面子和官腔他不要，那就别怪她下他的脸子。
柳如烟往前走了几步，她动作停了一下，说：“不乐意跟你有接触。”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柳如烟索性与老威廉说：“我不想看见他。”
女人抱着孩子往院子里去了，韩佑安与小橙也紧跟着起身，一同去了院子。
客厅安静了十几秒钟。
姜宴赫再看向老威廉，老人那张脸上就差直接写着：“过两天我去拜访你吧。”
姜宴赫：“……”
这老东西以前不是这样。
作为盘踞瑞典数百年的威廉家族主事人，他从来就没听过谁的意见，更别说事事顺从。
老威廉拄着拐杖起身，“宴赫，我送你出去。”
“我才进来五分钟。”
老人耸了一下肩，“你不出去，以后进不了门的就是我了。”
“全家上下没有人敢让gloria烦心，我也不敢。”
姜宴赫再次：“……”
-
院子里。
小橙连忙追上柳如烟，将孩子从她手里抱过来。
“姐，颜颜给我吧，你走得太急切，她刚喝了奶，容易吐奶。”
一直到这会儿，柳如烟始终高涨的心绪才有所缓解。
她在木椅上坐下。
韩佑安和小橙坐在她对面。
彼此对视了好一阵。
小橙：“姐，姜先生只是偶尔来，抱一下颜颜也没什么的。”
韩佑安：“颜颜似乎很喜欢他，第一次见面就能这么热情地要抱抱。”
他们都不知道欢颜是柳如烟与谁的孩子，但心里都有数。
都猜到了。
不就是姜宴赫的孩子？
柳如烟进入娱乐圈五年，拍的都是正剧，与男艺人吻戏都没有一场。
唯一谈过的情，恋过的爱，就只有姜宴赫了。
“为什么要给他抱？”
“他是照顾我十月怀胎，还是陪我坐月子了？”
“他都看不起我，还能看得上我生的孩子吗？若不是看在老先生的面子上，他会对我客气吗？”
柳如烟脾气很好，对每个人都很温柔。
就是汉国典型的江南水乡烟雨女子。
这样尖锐地指责一个人一件事，还是头一次。
“好了不说这件事。”韩佑安打了个圆场，“咱们……”
“小橙小姐。”
林智刚从林荫道进来，男人热忱地与小橙打了一声招呼。
“林先生。”小橙笑着回了一声。
“你认识他？”韩佑安问。
“认识呀。”小橙说，“姐当初在小镇听到枪声晕倒，就是林先生送我们去医院的。”
“姐生产的时候急需ab型的血，也是林先生派遣直升飞机，将多家私人医院的血包调了过来。”
闻言，柳如烟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林智。
有些眼熟，想不起在哪见过。
“是姜局……”林智恍惚了一下，立马改口：“……是我大哥让送的，直升机也是我大哥让派遣的。”
“我只是中间传话的人，没有那么伟大啦。”
林智正说着话，便看见姜宴赫与老威廉一同从屋内出来，朝院外走去。
“哎，不是要拜访老威廉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我手里的补品都还没拿进去……”
这会子柳如烟想起，她确实见过林智。
许久以前在京城，她坐在姜宴赫车里，远远地看见局厅前林智给姜宴赫递文件。
“路上小心，开车注意安全。”林荫道上，老威廉叮嘱道。
车影完全消失，小橙才嘟囔了句：“原来那天姜先生也在小镇上，难怪林智能调遣直升机呢。”
柳如烟分娩时大出血，危急的情况作为当事人的她也清楚。
姜宴赫，算是阴差阳错好心地救了她跟颜颜。
可是她嘴上却对小橙说：“如果那天他们不在，我也不会被枪声吓着。”
柳如烟将视线从林荫道上收回来，起身往屋里去了。
小橙：“……”
韩佑安拍着手逗颜颜。
男人一面逗乐，一面说：“不要在她面前提姜宴赫，就像炸弹，一点就着。”
“我在她孕期的时候提过一次，好家伙一个月没理我。”
小橙：“……”
“小橙，你有没有发现，颜颜的眉眼张开了一点后，跟姜宴赫很像？”
医学上说，女儿的五官随父亲，看来确实没错。
如今才近四个月，仔细看就能看出相似度。日后再长大些，一定更像。
“我早就发现了。”
小橙左右看了几眼，小声说：“姐刚刚在客厅里情绪过激，我觉得就是因为姜先生盯着颜颜看。”
“姜先生和颜颜放在同一个画面里，随便一个人仔细瞧几下，都能看出端倪。”
几朵乌云飘了过来，天阴沉了。
“快要下雨了，先进屋吧。”
-
入夜。
夜色很浓，雨势很大。
姜公馆内，姜宴赫坐在书房办公椅上，男人窗外是浓夜雨幕。
林智敲门进了屋子，“姜局，周青传消息过来，他们转移的交易地点是周一，在瑞典大厦的一个秀场里。”
“那批货数量庞大，王兴一定舍不得就此放弃，肯定还会去接货。”
他们搜查了很久，在京城搜到王兴的大本营。
追捕的时候王兴跑了，跑来了瑞典。
这次抓捕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头目王兴，更是揪出供货商。
国际上很多国家都有明文条令严禁贩卖毒品，即使供货商不是汉国人，姜宴赫也能够进行抓捕。
只是抓捕后不带回汉国，而是交给本国或是联邦处理。
“姜局，您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姜局？”
一连喊了几声，姜宴赫才有所反应。
男人“嗯”了一声，“你与周青强调一下，盯紧了别放松，周一我们过去。”
“……”林智挠了挠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抓捕逃犯这种重大消息都引不起姜局的注意了？
“好的姜局，我现在就去跟周青联系。”
“林智。”姜宴赫喊住他，“你去地下酒庄租几个女人。”
林智震惊了！
整张脸都变成了一个“哇”字。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去租，租几个呢姜局？”
“三个吧。”
我靠！
三个？
这这这这……这一个晚上能吃得消吗？
林智惊得下巴都掉了，“姜局，您追查逃犯这么久确实累了，需要放松，好好地放松。”
“您放心，我一定挑三个最漂亮，身材最好的女人过来，保证半小时后到姜公馆。”
一支笔朝林智甩了过来，在距离男人脸几公分处，他敏锐地躲开了。
“啪”地一声，钢笔砸在地板上。
“林智你脑子有病？”
林智蹲下身，将钢笔捡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恭敬地摆放在桌子原处。
他说错话了吗？
怎么就变成脑子有病了？还拿钢笔甩他。
林智想了想，看着姜宴赫几秒钟后，问：“那我找三个丑的？”
姜宴赫与他对视，男人冲他笑了一下。
笑容过后，神态严肃又冷漠：“你觉得一群男人去看秀，正常吗？”
林智“奥奥”了好几声，唇形还保持着“奥。”
租三个女人，是姜局、他自己、周青三个人的女伴，陪女伴一块去看秀。
“对不起姜局！”
“我现在立马就去租。”
林智直起身，“您真的不需要放松一下吗？”
看着姜宴赫伸手拿住烟灰缸，林智拔腿就跑了。“……”
-
周一，阴雨绵绵。
柳如烟在机场送别韩佑安后，便让司机开车去了瑞典大厦。
她到大厦前，是半个小时后。
卡洛琳给她打来电话：“gloria你快要到了吗？时装秀马上要开始了哦。”
司机下车给柳如烟撑伞，女人走在伞下，加快了些步伐。
“姐姐，我已经在门口了，马上就过来了。”
卡洛琳在二十五楼电梯口等，见柳如烟出来，女人热情洋溢地与她拥抱。
“今天下雨，衣服没有淋湿吧？鞋子有点湿了呢。”
柳如烟理了理头发，“只有几十米的路，不碍事的。”
卡洛琳牵上柳如烟的手，沿着走廊过道往秀场内走去。
“这一季的品牌理念十分独特，我看了几件衣服，设计风格很适合你。”
“等秀场结束后，品牌方开始出新款，我先让他们拿定制款过来给你看看。”
柳如烟现在的衣服基本上是一天一套。
衣橱的衣服一周一轮换，没穿过的新衣服，在第二周也会被佣人撤走。
因为她的哥哥姐姐太多了。
除掉已故的两位姐姐，她还有三个姐姐，五个哥哥。
再加上威廉家族旁系的亲属，只要对老威廉心存敬畏，都会向柳如烟示好。
送来的衣服首饰太多太多。
老威廉也总喜欢给柳如烟买衣服首饰。
“姐姐，父亲前几天才请了两位设计师来，给我定做了二十套衣服。”
“这场秀的衣服我暂时不穿了。”
“看着开心就好。”卡洛琳握紧她的手，笑道：“衣服买来不一定穿，放衣橱挂着。”
“看腻了就让佣人撤走，换新的。”
融入威廉家有数月，柳如烟还没有完全习惯他们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节奏。
既然她自愿融入，势必也会慢慢跟上他们的步伐。
因为他们是一群很温柔的人。
有些东西她不懂，老威廉就说：“你只是懂得比我晚一些，你现在就懂了呀。”
柳如烟朝卡洛琳“嗯。”了一声，“那新一季的设计款出来了，姐姐你就让人把定制款拿给我看看。”
“嗯呐。”卡洛琳摸了摸柳如烟的脸。
-
秀场比较热闹。
模特走秀时，闪光灯比较多。
柳如烟坐在视角最好的位置，一道白光闪了过来，她下意识用手挡了下视线。
就是那个瞬间，她扫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视线里，一个性感的女人挽着姜宴赫的手臂，从入口走进来。
两人相继在席位上坐下。
不知道林智与姜宴赫小声交谈了什么，林智离开了位置，进入人群消失不见。
然后。
姜宴赫的身边又出现一个妖娆的女人。
女人娴熟地挨着姜宴赫坐下。
正好形成了一个，男人左拥右抱的画面。
“gloria我去一趟洗手间。”卡洛琳起身离开。
柳如烟没听见她的话，女人的视线始终被远处那一隅的景象抓住。
就在这时，姜宴赫看了过来。
对上柳如烟眼睛那一刻，姜宴赫整个人都怔了！
反应过来那一瞬间，男人连忙将身旁的两个女人推开，神态和肢体都在诉说慌张。
“她们跟我没有关系。”
“我与她们真的没有任何牵扯，我都不认识她们。”
接收到男人的眼神授意，柳如烟扭过头去看秀，给姜宴赫留了个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