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上没有多少人,尤其是来到三楼以上之后,整个楼道便已是空寂一片,回荡在上下的只有程知勿的脚步和喘息声。他每转过一个拐角,便抬眼去瞥一眼张贴在楼道上的楼层号,一、二、三……七、八……吕淑容的床位在十一层,程知勿站在电梯前的时候大致扫了一眼楼层对应的部门,十一层是重症监护室。
跑到八层的时候,楼层的安全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了,一个女人抱着低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程知勿的速度太快,这个时候也已经刹不住车,但好在他反应够快,一把抓住了楼梯扶手,将自己的身子给带了过去,与那女人擦肩而过,转头之际,程知勿略有怒恼地回头瞪了对方一眼,他不管这女人有多着急,他现在的情绪就是一颗已经蓄势待发的火药桶。
那女人抱着孩子,低着头也只是在关注怀里孩子的情况,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在楼道上飞奔的程知勿,刚才也是被吓了一跳,但奇怪的是,明明占理的她却没有朝程知勿瞪回去,而是朝着楼下直接走去了。
程知勿没有再多管那个女人,赶紧继续爬楼梯。
很快,十一楼到了,拉开安全门进入十一层的走廊时,程知勿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这里充斥着痛苦的哀嚎和撕心裂肺的哭泣,生命与死亡的交替一刻不停地在这里进行着,就连时光都忍不住凝滞了下来,好像即便再过去十年、二十年,这层楼也永远是这个样子,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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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护士站,低声询问了吕淑容的情况,在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后,护士告诉他吕淑容因难产导致了急性大出血,虽然血库已经调了足量的血包过来,但是输血后的吕淑容依旧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她的问题不止这一个……一名护士从电梯里走出来,她听见程知勿在护士站里打听吕淑容的事情,将一个大袋子递了过来:“十六床病人家属?喏,拍的片子,你先拿去给瞿医生看一下。”
这是……
程知勿把袋子里的x光片抽了出来,上面是许许多多连续排列的透视照,他看不懂这东西,但是他知道什么叫正常,什么叫不正常,尤其是当不正常已经严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即便是他也看得出来了。程知勿的眼神死死地锁定在片子中的一个个黑色阴影上,他猜到那是什么了。
肿瘤。
面积很大。
程知勿拿着袋子,在护士的指引下找到了值班的瞿医生,那是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即便脸上已经满是遮掩不住的疲态,但他仍然拿出了最好的精神来对待每一位病人。
很快,谢顶的中年男人就看完了那几张x光片。
他先是看了一眼程知勿,那目光中蕴含着难以言说的东西,这样的情绪他在十一层的重症监护区每天都要向病人家属暗示许多次,但是这次他被一副墨镜挡了下来,于是他想了想,直言道:“十六床家属……你是病人的儿子?”
程知勿点点头,这一点他从不否认。
“你妈妈她……大出血引起的危险很好办,肿瘤虽然是晚期,但单独来看也不会在短时间内爆发,问题在于它们碰一起了,癌变部分的出血始终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继续输血也只能拖延时间。”瞿医生揉了揉衣角,轻轻摇着头,“我想你们不用为她准备生日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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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淑容的生日在下个星期,这个信息在病历上也能看见,所以瞿医生才有此一说。
说完之后,瞿医生拍了拍程知勿的肩,侧过身子走出了办公室,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一台手术等着他,十几位病人的病历需要更新,作为值班医生,他每次都是这样脚不沾地地连轴转十几个小时,乃至数十个小时。
不需要为她准备生日礼物了……程知勿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拿着那装有x光片的袋子走向了十六床,这间病房内异常的安静,和隔壁的哭天抢地完全不一样。程知勿宁愿周桦或者周梦阳哭一下,也不愿意面对这样沉默的气氛,沉默的空气就好像凝滞的铁块一样重重地压在他的肺脏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推门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吕淑容,这个女人依旧昏迷着,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和针头,这些都是她目前必要的维生设备。
在吕淑容的床头,一边各坐着一个人。
周梦阳看上去已经哭过了,两眼都泡了起来,正埋着头在哪里发呆,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他才抬起头来。
周桦背对着房门的方向,他看上去要比周梦阳镇定得多,但颤抖到连手机都握不稳的双手将他的心情暴露无遗,他转过头来,看见了推门而入的程知勿,这个被他和吕淑容领养的孩子,如今也已长成了大人的模样,在看到程知勿的一瞬间,周桦是想发火的,这种愤怒没有由来,只是他心里的情绪积压得太久了,无处发泄,程知勿这个长久以来的“逆子”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可是周桦在张了张嘴后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他又沉默了下去。
“胃癌晚期。”最终,周桦深吸一口气,吐出了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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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难产引起的大出血你怎么不说呢。”程知勿的措辞依旧扎满了刺,但语气却已毫无攻击性,他将手里装有x光片的袋子递给了周桦,把瞿医生说的话转述了一遍,末了,他问:“到底怎么回事?”
身体状况向来良好的吕淑容,怎么会突然癌症晚期?
可是面对程知勿的询问,周桦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这一表现让原本没想针对周桦的程知勿开始皱起了眉头,他清楚自己这个养父是什么样的性格,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示弱,只能说明他或许真的犯下了连他自己都难以原谅的大错。
“到底发生什么了?!快说!”
程知勿一把冲上前去拽住了周桦的衣领子,将他摁在了病房的墙上
周桦背对着房门的方向,他看上去要比周梦阳镇定得多,但颤抖到连手机都握不稳的双手将他的心情暴露无遗,他转过头来,看见了推门而入的程知勿,这个被他和吕淑容领养的孩子,如今也已长成了大人的模样,在看到程知勿的一瞬间,周桦是想发火的,这种愤怒没有由来,只是他心里的情绪积压得太久了,无处发泄,程知勿这个长久以来的“逆子”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可是周桦在张了张嘴后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他又沉默了下去。
“胃癌晚期。”最终,周桦深吸一口气,吐出了这四个字。
“还有难产引起的大出血你怎么不说呢。”程知勿的措辞依旧扎满了刺,但语气却已毫无攻击性,他将手里装有x光片的袋子递给了周桦,把瞿医生说的话转述了一遍,末了,他问:“到底怎么回事?”
身体状况向来良好的吕淑容,怎么会突然癌症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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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面对程知勿的询问,周桦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这一表现让原本没想针对周桦的程知勿开始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