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月抬眼往纸张看去,发现上面的款式,的确跟宋宝珠的陶埙不太一样,至于颜色上倒是十分相似。“不苦,这款式你是从哪里寻来的?怎么如今都还在?谁会保留这个东西?”
宋明月满脸都是怀疑,毕竟她要陶埙的款式很突然,看这纸张的保留程度,可以看出纸张的主人很是爱惜。不苦抿了抿嘴,抬头看了一眼纸张,这才继续道:“这纸张是张太医给我的,听说他曾是照顾元后的太医之一,深得元后信任,所以他手上会有这个款式,也并不奇怪啊。”
宋明月一愣,“张太医?你是说太医署的那个?他是元后的人?”
宋明月疑惑的看着不苦,她没听说过张太医的事情。更何况她的心底有一个疑惑,若张太医真的是元后的人,那为何太后没对他下手?他就不怕哪天生病了,张太医会借着看病一事,给她做点手脚吗?不苦微微摇了摇头,“太后根本不知张太医的存在,只以为他是皇上招进来的人,因着当初张太医给元后治病的期间,除了先皇和皇上,几乎没人知道张太医,所以…”不苦一五一十的说着,脸上满是无奈,她的这些消息,也是她意外之中打听到的,没想到宋明月真的会问出来。见不苦解释的那么详细,宋明月心底的怀疑就这样放了下去,“明日出宫寻找楠木,至于款式,我会保留好,今夜在从中加点什么,也好让我的陶埙变得独特。”
不苦应了下来,宋明月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止不住的朝着不苦的怀里看去,那近乎火热的眼神把不苦给吓了一跳,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我,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不苦颤抖着说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宋明月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你这么胆小那?我只是想起之前在假山时,你在地上捡起来的东西,为什么在当时不说出来?如今东西没丢吧?不如讲讲?”
宋明月的话让不苦回过神来,她尴尬的对着宋明月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东西我一直都揣在身上,就怕会被别的人发现。”
说着,不苦直接把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上面不仅有代表皇室的龙纹,还有慧嫔的小字,以及霍子广的字,两个字挨在一起,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那是信物!“娘娘,这个相当于就是把柄,指证慧嫔娘娘和广安王在一起的证物,娘娘打算把这个东西交出去吗?”
不苦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她捏着这个证物的时候,觉得周身都忍不住颤抖。她都能预料,若是慧嫔或者霍子广得知她们主仆俩捡到了这么关键的东西必定不会留后手!宋明月微微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暂且不会开口,等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再一一列举出来。”
不苦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跟在宋明月的身后,抬脚就往宫殿外走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太医蜀,她们的运气还不错,今日刚好轮到张太医值班。此刻的太医蜀里没几个人,大多都在闭着眼睛休息。宋明月和不苦站在门口,也没吸引到别人注意,张太医以为宋明月生病,扫视了一眼四周后,这才大步往宋明月走去。“安嫔娘娘,你哪里不舒服?不如先进去坐会,我去替你拿些别的东西。”
张太医体贴的说着,手往里面座椅处一指。宋明月跟着走了进去,实际上一直都观察着张太医,见他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面上平淡如水,不由得在心底暗叹,张太医果真厉害。几人走到一处隐秘些的地方之时,宋明月面无表情的朝着张太医看了过去,“听说你之前是元后的随身太医?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吗?你为何会待在太医署,隐瞒自己曾照顾过元后的事实?”
张太医本来脸上还带着笑,随着宋明月的质问,他的笑容僵住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们,便忍不住上前一步,来到宋明月的面前,低声道:“娘娘怎么会知道这些?是何人告诉你的?”
宋明月的眼神朝着旁边的不苦看了一眼,这才继续道:“也不怪人怀疑,我想要陶埙的款式图,却不料你恰好有,你觉得此事不会惹人怀疑吗?”
张太医这才注意到了旁边的不苦,见她一脸愧疚,方才明白过来。张太医扎了眨眼,“此处说这些事并不安全,不如我随娘娘一起去照月台吧,今日值班的太医也在,我可以先出诊。”
宋明月一顿,果断的答应了下来,就这样,张太医随口跟其他太医提了一句,便随着宋明月的脚步,往照月台走去。刚到照月台院子里,宋明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张太医,“你可以说了,这院子里很安全,没人会突然闯进来。”
于是,张太医这才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照顾元后的事情说了出来,“我本以为此事会随着时间慢慢遗忘,毕竟元后已死,我也没多少年可待在太医署了,没想到安嫔娘娘会在意此事。”
“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起此事,如今能找到你,只不过想知道一事,元后的陶埙有什么特点,关于那个陶埙,有什么故事罢了。”
宋明月坦诚的说着。张太医见宋明月眼底带着一抹真诚,知道她没撒谎,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元后的陶埙,本是她在出嫁时便带到皇宫的,先皇喜欢陶埙声音,便因此得了先皇的宠爱。怀着皇上的时候,元后几乎每日都会吹奏陶埙给皇上听,几乎当成了安眠曲。”
“就连皇上出事后,都要听着陶埙声音方能睡着,直到...元后死去,陶埙声音便从未响起...”张太医说到后来,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他都替元后惋惜,为何这么年轻就死了,若她还在,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