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月看着她面上的血色一点点的消失殆尽,身上的力气被抽干了一般踉跄着被身后的人给扶住,心下没升起些许的快感,反倒是有些失落。上一世的自己在听到父亲被流放,母亲被凌辱折磨致死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的害怕与无助。可是自己的父亲又与那滨城的城主不一样。“你骗我……”规矩全然抛在了脑后,徐美人颤抖着声音:“不可能如此的……怎会如此……”宋明月看了她一眼:“你大可认为本宫是在骗你,但是本宫没那个必要。你若是还想要威胁旁人,也就大可不必了,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什么事儿都能躲开。”
花盈袖也是没想到徐美人的家中这般的变故,一时间也是有了些许的恍惚,等回神,已经跟着宋明月回了照月台。“回神了?”
宋明月看了她一眼:“瞧见你一副魂游身外的模样,我也不好打扰你。”
“娘娘……”花盈袖木讷的看向宋明月:“若是盈袖当时告诉徐美人,会有人查,或者说,阿进没有任何的事情,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你这是在惋惜如今的局面还是说,你在可怜徐美人?”
宋明月看向她,一双眸子很是平静。花盈袖张了张嘴,半晌道:“毕竟同她也是一段时间的姐妹,盈袖也真心以对了,饶是她不接受也好,盈袖总归是念及这些的。”
“你念及这些也是人之常情,我也不会怪你。”
宋明月不紧不慢的接过她的话,只是面上的神色带了几分的好笑:“那么我且问你,那些被城主迫害的人呢?兴许还有不少个花盈袖因为自己的弟弟被冤枉,走投无路而家破人亡,难道就那样算了么?我虽然不主张将一个人的恩怨给对上其他人的身上,但是徐美人并不无辜不是吗?你求助她,她回复给城主的信里只字未提,你觉得呢?”
“若不是因为碰巧遇见了皇上和娘娘……阿进就会死掉……”花盈袖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栗了一下。宋明月见她这个样子,眉心微微的攒了攒,但终究没说其他:“你若是心下不安定,那就回去看看她也好。”
“不必了。”
花盈袖的声音带了些许的生硬:“盈袖今日同她也算是撕破了脸皮,就算是盈袖现在回去守着,也只怕是会招她烦躁。”
“看你。”
宋明月笑了笑:“那我让不苦去收拾出一间厢房,你先将就一晚上,我明日不在,你到时候直接回去就是了。”
花盈袖很是懂事的没有去追问宋明月明日的行踪,微微的点了点头。一夜好眠,迷迷糊糊中听见不苦声音小小的叫着她,宋明月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就像是不曾睡下一般:“鸿锦公公来了?”
“嗯。”
不苦将宋明月扶起来,小声道:“娘娘,要是没睡好,要不然待会儿您上马车了再睡?”
宋明月摇摇头,很是利落的爬起来自己就穿起了衣服:“今日事件紧迫,马车我就不坐了,直接骑马就是,鸿锦公公就劳烦你带着跟着我了。”
“奴婢知晓。”
不苦连忙应下。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宋明月换了一身很是清爽的骑射装,带了一个帷帽便就匆匆的走了出去。鸿锦亦是一身的常服,看见宋明月这样,不由得有些许的尴尬:“娘娘,奴才不太会骑马……”“今日时间紧迫,确实不好意思了。”
宋明月看向不苦:“鸿锦公公就交给你带一下了。”
随即便就直接往外走着。天色刚刚擦亮,守门的侍卫看见几个人急匆匆的过来,瞌睡虫一下子就醒了,很是精神的质问宋明月是什么人,鸿锦往前一走,那侍卫便就明了了。宋明月不由得有些许的佩服,看来果真是霍子桑够聪明,这鸿锦压根儿就是一张王牌啊,走哪儿都有人知道。鸿锦小声的叮嘱了两声,这才回来,只是看着宋明月,他心里还是有些发麻,试图劝说宋明月:“娘娘,骑马太危险了,要不然您就还是坐马车吧。”
“不怕。”
宋明月很是干脆,她上一世的时候是学过骑射的,之前在家中她也是尝试了一下,依旧顺手的很。说着话,宋明月已经翻身上马,动作利落的就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士一般。“鸿锦公公,得罪了。”
不苦对女儿家的东西向来不感兴趣,现在见有了马儿,心下早就是按捺不住了,将还在纠结中的鸿锦一把拉起,便就直接策着马儿疯狂的赶向了宋明月。身后的暗卫更是如影随形一般,宋明月虽然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却是能够感受到他们的些许气息,心下更是安定不少。一路狂奔到了丞相府府门口,正瞧见宋丞相登上马车,宋明月连忙叫道:“父亲!”
宋丞相下意识的回过头,便就瞧见一个白衣女子戴着帷帽急切的追了过来,虽是看不清面容,但是宋丞相还是忍不住的先笑了起来:“明月。”
宋明月见他笑了,站在了原地,这才安心,到了跟前,宋明月这才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父亲。”
“你又出宫。”
宋丞相虽是呵斥,却是忍不住的笑道:“你就仗着皇上喜欢你。”
“皇上喜欢我难道不好吗?”
宋明月还是不习惯提起霍子桑,连忙转移了话题:“父亲此次出去是为巡查使,许多地方地方还是要小心些。”
“我知道。”
宋丞相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些许的威严:“这些魑魅魍魉不过都是些蝼蚁之辈罢了,为君分忧,是为父应当的。”
见父亲果真是和自己预想中的一样,宋明月忍不住的弯了眉眼,目光一刻也舍不得挪开:“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给父亲专门带了些药,父亲平日多带一些在身上,也免得有什么是需要小心的。”
“你自小贴心。”
宋丞相收下宋明月地给他的包袱,面上正经起来:“你往后还是少出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