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
花盈袖的心底算是松了口气,她就是害怕会被宋明月嫌弃,那样她连报恩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不是。”
宋明月将茶盏放下,胳膊放在榻边,身子微微的侧了侧,眼睛微微地眯起:“你这是透彻。有些时候该是要算清楚的,不算清楚不分清楚,那可怎么办呢?”
说道这儿,宋明月看向她:“世界上偏偏最难的就是人情债了。”
花盈袖咬了咬唇:“盈袖明白。”
“嗯。”
宋明月似是无意一般,道:“总归不是一路人,往后也指不定有怎样的造化,她今日如此,你全然当做不知道,做好原本的你就是了,也免得被借题发挥不是?”
花盈袖本想着自己平复好了再去找徐美人坦白的,但是听见宋明月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急切起来:“可是她想杀了我!”
“可是现在她杀不了你。”
宋明月红唇轻点,微微的翘起一抹弧度:“你还不明白吗,她只是想要你做她听话的垫脚石,依照她的本事,就算是想要杀了你,也怕是得用番力气不是?”
“娘娘的意思,盈袖大抵是明了了的……可是盈袖实在是无法宽容一个想要杀了自己的人。”
花盈袖咬着唇,垂下头苦笑:“盈袖做不到娘娘那般的淡然。”
“你以为,想要杀我的人坐在我面前我会请着她喝茶?”
宋明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当我是面团还是观世音菩萨?”
说罢,宋明月还是双手合十的告了声罪过:“我又不是要普度众生,为何要让我去原谅?只是只有你知道她想杀你,或者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你就是没证据,我问问你,你去撒泼有什么用?”
“我……”花盈袖一时间语噎。宋明月摇摇头:“动动你的脑子,她既然是那么的能装,那就要比她更能装,你就要和她好,就是要让她露出马脚。”
说完,宋明月笑的像是一直小狐狸:“我说的这些都是女人之间的把戏罢了。”
“娘娘,盈袖怕自己做不好。”
花盈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安,宋明月也不客气,伸出脚在她的腿上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疼吗?”
有些捉摸不透花盈袖的这个意思,花盈袖摇摇头:“不……”“小打小闹罢了,你就算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只要是活过来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罢了。”
宋明月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这下明白了?”
花盈袖深深地吸了口气:“如若盈袖还不明白,就对不起娘娘这般的教导了。”
“说不上什么教导。”
宋明月抿唇一笑:“不过都是些基本的罢了,你懂得这些,也就不会再那么笨笨被人骗了。”
花盈袖顿时面上嫣红一片:“娘娘,盈袖不是笨笨的。”
“什么笨不笨的?”
霍子桑一连几日为了林州的事情也是忙碌着,几乎不曾过来过照月台,宋明月也知道他忙,索性不过去找他,不想今日霍子桑主动过来了。“皇上。”
宋明月坐起来,赤着脚在地上飞快的跑了过去,霍子桑抱了个满怀,只能无奈道:“你慢些。”
“我就不。”
宋明月扬起头来笑道:“我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了。”
“你不要说的像是一个怨妇似的,你可是能够随意出入御书房的。”
霍子桑其实是有些失落的。他给了宋明月这个权利,结果自己这两日却连宋明月的影子都没看见。“我不是怕打扰你吗。”
宋明月笑嘻嘻的松开他的腰:“这几日也就是咱们的盈袖陪着我。”
霍子桑是记得的,若不是因为这个小昭仪,自己也不会突然就有了这么多的部署。那日见面是在灯火下,看的也不真切,今日再见,少女一袭水粉色的长裙,瞧着甚是娇可人,也就额头上还有一块儿被纱布包着,看起来有些许的不安。“婢妾见过皇上。”
花盈袖有些慌张的行了一礼。她知道自己没有宋明月好看,但是自己好歹也是霍子桑名义上的女人,如若自己真的和皇帝发生了点什么,那宋明月会不会不高兴?她是不会喜欢皇上的,她现在在宫里的意义也找到了,那就是要守着宋明月罢了。“你慌什么?”
霍子桑有些奇怪,自己也不会吃人,怎的就吓得花盈袖要哭了似的?“没,婢妾不曾慌张。”
花盈袖强装镇定的行了礼:“娘娘,既然皇上来了,那盈袖就先行告退了。”
宋明月不过是转念间,便就知道了这个傻姑娘是在担心些什么,但是这个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宋明月只好点了点头,一旁的霍子桑却是叫住了她。“等等。”
花盈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皇上。”
霍子桑走了过来,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花盈袖的心跳的就像是敲锣打鼓十里红妆了一般,半晌才听见霍子桑的一句:“你这衣服的料子,不是从内务府出来的吧?”
“不曾。”
花盈袖的声音都微微的走了调:“婢妾身上的料子是林州那边的布料,夏日穿着也是舒服。”
“这的确不错。”
霍子桑似乎是有些许的兴趣:“你带来的可还有布料?”
“还……还有一些。”
“那你那些布料回头送过来,瞧着不错,给明月做上一套,也是舒服一些了。”
霍子桑看向宋明月:“你若是不喜欢这个颜色,我让内务府再去染其他的颜色就是了。”
“皇上,那可是盈袖的嫁妆啊。”
宋明月很是好笑,霍子桑转过头看着花盈袖:“你且放心,朕明日让内务府的再给你一些其他的就是。”
“不不不,不用了。”
花盈袖连忙摆手:“婢妾这些布料送给安嫔娘娘就是了,这本就不算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娘娘若是喜欢,我那儿是几匹白色的,可以染成娘娘想要的颜色。”
“你也跟着皇上胡闹。”
宋明月嗔怪了一声:“皇上忙了那么久,好好休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