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一掌拍在御案上,呵斥出声。
这么严肃的场合,这小子还敢交头接耳,真是没拿自己当回事。
这皇帝老儿狠狠地瞪了一眼蔡攸,不满道:
“小子,给朕严肃点,再敢嘻嘻哈哈,朕就撤了你的功名。”
“娘的,狗皇帝。”
小声骂了一嘴,蔡攸便露出标准的微笑,等候徽宗吩咐。
"小子,此次你为一甲第二,朕心甚慰,本来中第的考生们都是要外放的,但念在你是我大宋的冠军侯,朕就不外放你了。”
这番话说的很是隐晦,但有心思之人却能听出其中的意味。
那就是你乃朕的心腹,朕留你在京师听后差遣。
蔡攸自然也听明白了,不过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有时候身为天子宠臣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爹身为太师,文官之首,自己又是武将之首,这次通过科举还不知道又能封个什么官。
老蔡家父子俩的权利一个比一个大,这帮大臣定会不服,到时定会联名上书打压蔡家的权利。
徽宗耳根子本来就软,且又生性多疑,一定会生出猜忌之心,到了那时,蔡家可就危险了。
看来是时候让老爹告老辞官了,早点明哲保身也挺好,这样也能取得徽宗的信任。
反正朝堂上还有自己呢!也不怕大权旁落。
“爱卿,冠军侯!”
“嗯?”
听到徽宗喊自己,蔡攸猛地回过神来。
“圣上有何事吩咐?”
“你小子能不能认真点?”
瞪了蔡攸一眼,徽宗随即又道:
“鉴于你一甲第二的好成绩,朕决定委任你为当朝参知政事。”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惊呼。
大臣们一个个皆是惊掉了下巴,圣上没发烧吧?说委任这小子参知政事便委任参知政事,凭什么!
要知道,参知政事乃从一品官位,又是大宋最高政务长官之一,相当于副宰相,地位仅次于老蔡京,李邦彦等人之下。
北宋名臣范仲淹,欧阳修,王安石都曾做过参知政事。
说白了这参知政事就是为了分割相权而设立的,手中的权利也很大。
不过是考中了一甲第二名,就得到了如此殊荣,贺志存与凌震被委任的通判之职同这小子一比,根本就不够看,简直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足以可见徽宗偏心眼偏到了什么程度。
徽宗这赤果果的爱护令群臣嫉妒的发狂,老蔡京本来就是太师了,他儿子又是参知政事兼武将之首,这朝堂早晚得变成蔡氏父子的一言堂。
群臣的面色没一个好看的,徽宗真是糊涂到家了,这不是放任蔡氏父子滋生权利么!
同时这帮老顽固也是妒火中烧,心中不服,特么干了十来年了,到头来却被一个黄毛小子给压在了头上,官位远超他们这群老臣。
“嗯?参知政事?这是啥官?”
蔡攸有些发懵,他并不了解文官的体系,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
果然徽宗话音刚落,反对的声音便出现了。
“还请圣上收回成命,老臣不同意。”
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众臣一惊,不可置信的齐齐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满脸都是刚正之色,眼神犀利,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正气,不是那李纲又是谁?
众臣没想到,李纲居然会持反对意见,要知道,这李大炮以前没少帮着蔡攸说话,但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转了性了?
就连蔡攸自己都始料未及,这李大炮怎么会突然调转炮头,朝自己开炮了。
徽宗听了这话面色有些不悦,什么叫你不同意,你只是个臣子,不同意有个吊用,有什么资格不同意,臣子只需听命就好。
“怎么,李卿的意思是按照你的意思来?那索性这样好了,你来给冠军侯委任官职,朕倒是乐得自在。”
徽宗冷笑着出声。
“还请圣上恕罪,臣并没有其他意思,而是这平章政事职权甚大,还请圣上三思而行。”
说罢,见徽宗不做言语,李大炮咬咬牙又道:八壹中文網
“臣认为冠军侯缺乏经验,不足以被圣上委以重任,况且太师本就行宰相之权,故此臣认为这平章政事不设也罢。”
朝臣都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老蔡京已经是太师了,不可再让其子担以重任,手握重权。
蔡攸也听明白了,这小子翻了个白眼,心道这李大炮还真是直率的很,谁的面子都不给,只为大宋,为徽宗所考虑。
对于这李大炮的谏言,蔡攸也不生气,他知道这个参知政事绝对不能接,接了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不过该如何委婉的使徽宗收回成命呢?这小子斟酌了片刻,刚想开口,便见一大臣出言附和道:
“圣上,臣附议李大人所言,冠军侯才疏学浅,实在是不配这么高的职位,而且太师的职权本来就很大了,如果冠军侯坐上参知政事之位,那他们父子两手中的权利将会越来越大。”
这话一出,群臣纷纷投来看傻子的眼神,就连李纲也是如此,这是哪来的猪队友。
蔡氏父子权利大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但你别当众说出来啊!
当众说出来立刻就变了味道,得罪蔡氏父子,遭人家嫉恨,日后必定会对你使绊子不说,还会间接的得罪徽宗,说明天子决策不明,做出错误决定,这让徽宗的脸往哪放?
深呼一口气,徽宗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
“王爱卿,你说冠军侯才疏学浅,不堪大用,那好,你说说朕该委任他什么职位。”
这大臣说错了话还由不自知,竟顺着徽宗的话头往下接道:
“禀圣上,臣看奉直大夫就不错,很适合冠军侯。”
蔡攸听后呲笑出声,好家伙,这是把自己撸到底啊!搞了个正六品的小官。
徽宗突然放声大笑,而后拍案而起怒喝道:
“王节,你莫非是老糊涂了不成?冠军侯才疏学浅?他要是才疏学浅能夺得一甲第二名?朕看你就是无事找事,来人,把他叉出去!”
自有禁军侍卫解决了这聒噪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