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月躺了会才慢悠悠地起来,清洗后,换了身连衣裙,遮挡住锁骨以下的痕迹,这才下楼吃饭。
午饭吃到一半,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温清月点进去一看,陆域给她发消息了,一段二十秒的语音。
温清月挑了下眉,点开语音。
陆域:“小月月,我昨晚喝醉了,断片了,你什么时候回家的?我、没说什么吧?……如果我说了什么,你就当没有听过,好吗?”
语音结束,温清月咬着筷子,眉毛皱了起来。
陆域这一段话可真是……漏洞百出。
说喝醉断片了,又让她当没有听过,很显然他记得,只是装傻,不想再聊。
温清月思考了会,站在陆域的角度想了想,大概能理解了。
她昨晚说的那些话换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她是疯子,陆域能装傻当忘了,是不想聊,想和她继续当朋友。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复陆域,陆域那边就坐不住,又给她发了段信息。
这次是一大段文字。
“月月,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你不会因为我喜欢你就疏远我吧?我说了,昨天是一个告别,新的一天,我新的一岁,咱们就当今天才认识的可以吗?”
温清月微微勾唇,按住语音录入,说:“陆域你好,我叫温清月,很高兴认识你。”
按着屏幕的指尖一松,语音发送出去。
没一分钟,陆域回了相同的语音。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重新认识了,心照不宣的不聊昨晚发生的事。
温清月心中的一个结算是结束了,心情大好,胃口也跟着好了,多吃了半碗饭。
……
苏家。
苏晚语眼眶通红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一脸不可置信,“你和她结婚不是因为相爱,温清月很明显就是为了你的钱和身份,你现在说你们真心相爱,你怎么就能肯定,她是真的爱你?而不是因为你的钱!”
她以为傅瀚今天过来是看她的,却没想到他是为了让她不要把他们协议结婚的事说出去。
傅瀚面色平静地道:“我很确定,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相中了她,决定结婚时我承认我不爱她,她也不爱我,可后来的相处,我慢慢地被她吸引,爱上了她,在她被绑架死里逃生回来时我们就彼此说明了心意,从那时起,这份协议就已经失去意义,我们不会离婚。”
苏晚语眼泪啪嗒地砸在地面,情绪失控地质问:“那我呢!你就没有爱过我吗?你决定和她结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那怕只是一瞬间的犹豫。”
傅瀚皱眉,“晚语,我从未骗过你,你只是我的妹妹。”
苏晚语摇头,“你骗人!我只是你的妹妹,那你和我做的那些事算什么?兄妹间可以那么暧昧吗?!”
傅瀚面色沉重,喉结滚动着。
气氛沉默着,虚空中有弦被拉紧。
在这种肃静沉重的气氛之中,苏晚语激烈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眼泪像断了线。
良久,她自嘲地笑着,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苦涩,“你甚至连辩解都不想,你是不是厌烦我了?心想怎么会有人对以前的事死缠烂打,纠缠不清?”
“我也挺讨厌我这样的,一点暧昧的事记到现在,怎么都走不出来,明明你都结婚了,明确地拒绝我了,我却还要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拒绝别人的救援,也无法自救。”
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却怎么都抹不完,眼泪越掉越凶。
傅瀚望着她这副样子,心里也很难受,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是他弟弟爱着的人。
他将手帕递给她,她不接,就抓住她的手,将手帕塞进她手里,说:“晚语,你昨天不是问我,阿渊是谁吗?我现在告诉你,你记忆里所有和我一起做过的事很可能都是他,你爱的人不是我,所以,你要好好地配合程医生的治疗,努力想起他,打开心结,只有这样,你才能走出来,完成自救。”
苏晚语呆住了,怔怔地看着他,脑海里是他说的那些话。
她爱的人不是他,记忆里那些触动她的事,那个让她心动的人不是他,是叫阿渊的人?
这太荒谬了!
苏晚语慌乱地推开他,“你……你为了让我不公布你们的事,连这种谎话都能扯出来。”
“你说我爱的另有其人,那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说?我身边的人为什么都没有反驳我?”
傅瀚嘴唇翕动,很想把真相告诉她,但他不能这么做。
他道:“晚语,这件事听着确实很荒谬,很难相信,但是你自己选择了遗忘,你好好接受程医生的治疗,等你愿意走出来,你就会明白。”
苏晚语瞪着他,眼神带着戒备和恨意,她始觉得傅瀚是在哄骗她。
傅瀚心里轻轻叹息,说:“我和月月协议结婚的事你即便公布出去也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影响,爷爷那边,我今晚就会回去和他说明一切,你若执意公布,我也不拦你。”
话落,他垂眸扫了眼腕表,喉结涌动,说:“我回去了,希望下次见面,你能想起一切,接受一切,他和我们都很希望你能拥有美好的未来。”
苏晚语没说话,握紧了他的手帕,沉默地望着他离开。
傅瀚刚走,苏母就急急进来,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己女儿,“宝贝,你没事吧?”
苏晚语已经止住眼泪,眼眶红红的望着她,“妈妈,阿渊是谁啊?”
苏母面色刷地下白了,眼睫慌乱地眨动着,“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傅瀚和你说了什么吗?还是……”
“我想起来了。”苏晚语望着她妈妈的反应,心里的那一点信念彻底毁灭。
傅瀚没有骗她,阿渊真的存在,她也是真的忘了这个人。
苏母万万没有想到她想起来了,惊得半天没说话,好一会才红着眼眶问:“女儿,你、你真的想起他了?他……”
苏晚语握紧拳,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让她理智暂存,“只记起了一些,我和他是一个学校的,他经常带我玩,给我送了很多礼物……”
她视线微转,望着展示柜里的娃娃,说:“那一面展示柜里的娃娃都是他送我的。”
苏母压根不知道她在诈她,以为她真想起来了,哭着抱住她,“女儿啊,你、你想起来就好,不过你也别太伤心,傅渊他……他肯定也不想看见你为他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