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还没有发动车子,听到沈音的这句话,侧目望着她,大概猜到苏晚语说了什么。
电话另一边苏晚语沉默了会,像是不理解沈音竟然会劝她放下,语气有失望,“阿音,为什么连你都要劝我放下,我以为你懂我的。”
沈音抿了抿唇,“晚语,你被自己困住了,傅瀚他从来没有爱过你,我们这些局外人都看的出来他只是把你当妹妹,更多的是在完成那个承诺,你是当事人,你应该感受的更清楚,尤其他现在结婚后,你应该更清楚的看到他对你和对温清月有——”
话没有说完,苏衍便将她的手机拿了过去。
沈音被他这猝不及防的举动打断,错愕地看他。
苏衍没有对她解释,因为手机话筒里传来了苏晚语有些激动的声音。
“不是!你胡说,他怎么可能不爱我,我们明明……明明有那么多过往!即便没有说破,又怎么可能一点爱都没有!你根本不懂!你根本不懂……”
“晚语,你别激动!”苏衍皱着眉出声安抚,“晚语你冷静点,深呼吸……”
听着苏衍的声音,苏晚语激动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下意识的按照他的话吸气吐气,稍微冷静一点后,忍不住鼻尖一酸,带着哭音道:“哥哥,阿音……阿音说傅瀚不爱我,她、她明明、明明见证过阿瀚怎么对我的,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她怎么可以偏向那个女人——”
她最好的朋友,为什么温清月连她最好的朋友都要夺走。
苏衍看了眼满脸不悦的沈音,安慰着苏晚语,“晚语,阿音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想看你痛苦下去,你和傅瀚注定没缘分,放下他你才能开始新的感情。”
苏晚语:“哥哥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你和阿音都是一样的,你们都变了,都不支持我,不过,没关系,你们不支持我可以,但别来劝我。”
她顿了顿,继续道:“这是我的感情,你和阿音不也分开了还惦记着对方,惦记了那么多年又重新在一起了,凭什么到我就劝我放下?”
苏衍哑然,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自己妹妹有多苦,“好,哥哥不说了,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今天圣诞节,我给你寄了礼物过去,晚点会有人送到你的酒店,你元旦杀青是不是?我后天过去,可以一起跨年。”
提到跨年,苏晚语安静了些,揪着手边的抱枕,若有所思,“嗯,这段时间大家都拍的状态很好,导演说能在元旦杀青,哥哥你过来的话,带上阿音啊,到时候阿瀚也会过来,我们四个又能聚在一起跨年了。”
往年每一年他们都是一起跨年,这是她和傅瀚儿时的约定,即便每一年身边都会有人来来去去,傅瀚和哥哥都在,永远没变过。
苏衍听懂了她的意思却沉默了,今年傅瀚肯定要陪温清月,他没有立场要求傅瀚不陪自己的太太,来陪他的妹妹。
这么多年了,傅瀚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了。
苏晚语没留意他的沉默,自顾自的说“哥哥,阿音说阿瀚在s市出差,你怎么不告诉我,他现在还在吗?具体位置在哪里?”
今天圣诞节,这会才七点多,她可以去看看他,给他一个惊喜。
知妹莫若兄,苏衍猜到她想做什么了,“他在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事,你别去找他。”
苏晚语怔住,还想软磨硬泡,套点话,苏衍却没给她机会,关心了她几句便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沈音这才出声,“你为什么打断我,不让我说?她不应该再沉浸在这段感情里了,难道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傅瀚从来没有爱过她吗?”
以前,她确实和苏晚语一样误以为傅瀚是有些喜欢苏晚语的,以为他们是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这次回来,看到傅瀚对温清月是什么样后,她才彻底明白,傅瀚对苏晚语根本不是爱情,只是一种责任,一种哥哥对妹妹的照顾。
苏衍将手机递给她,神色沉重,“我知道,但这些话你不能对她说,她需要慢慢适应,你这样只会伤害到她,以后别在她面前说刚才那样的话了。”
他语气低沉,眉心紧蹙着,言语间隐约有几分责怪的意思。
沈音是出于关心,希望苏晚语好才想直白点,让她清醒,没想到苏衍却责怪她,大有一种她多管闲事的意思。
她当即就不高兴了,抿紧唇,嘴角向下,接过手机,冷淡的道:“知道了,我不会再多管闲事,开车吧,我要回酒店。”
察觉到她不高兴,苏衍头疼的将眼镜取下来,捏着山根,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多管闲事,晚语她比较偏执,喜欢钻牛角尖,你的话会让她瞬间奔溃——”
“嗯,别解释了,我明白,开车吧。”沈音直接打断了他。
在她看来,这就是多余的解释,在那一瞬间,他就是把她当多管闲事的外人,心里责怪她伤害了他妹妹。
望着她冷漠的脸,苏衍嘴唇翕动,想解释点什么,沈音却低头看手机,回复朋友的信息,一副拒绝和他交流的模样。
无力感涌上心头,苏衍烦躁的发动车。
沉默的气氛在车里蔓延着,苏衍时不时侧目瞟一眼身旁的人,想说点什么,却无从开口。
沈音始终低着头专注着手机,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
“阿音,我刚才……”
苏衍刚开口想道歉,沈音的手机响起,接通后,语气温温柔柔的,“喂,温哥,我刚下班准备回去呢,真的啊,那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直接过去呀。”
听着那一声温哥,苏衍耳朵瞬间竖起来了,恰好碰上红灯,他踩下刹车,可以不用看路况,扭头盯着她看。
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他望着沈音脸上的笑容,心里酸味翻涌,想直接夺走手机告诉对面的男人,她有男人,不要再联系他的女人,然后挂断,可沈音没给他那个机会,已经结束了通话。
苏衍迫不及待的追问:“温哥是谁?你不是刚结束一个派对,为什么骗他刚下班?”
沈音收起手机,从包里拿出粉饼补妆,淡淡的道:“一个朋友,前面找个地方停下车,我不回酒店了,有约要赴。”
所谓的温哥其实是温清月,但因为刚才的事,沈音心里还气着,故意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