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明桌子上摆着几张港岛报纸！
早报、商报、日报……
“港岛茶叶行情大涨！收180港元！”
“茶叶价格一飞冲天！”
“消息人士称茶市后市可见200天价！”
“老茶客称已屯茶够喝三年！”
一夜之间，茶叶价格飙升的消息就成了各大媒体头条！
广播电台也开辟了茶叶行情专栏，12小时连续跟踪报道！
……
闽省！
武一山！重峦叠嶂，迷雾重重！
天未亮，山下的村落里，家家户户便开始响起了吆喝声！
“伢仔！不要贪睡啦！快起来！”
“大花二花！赶紧起来，跟妈上山啦！”
睡眼惺忪的孩子们都被喊起来，有的甚至是被粗暴地拖拽起来！
每逢这个季节，便是茶农家最忙碌的时候！
即便是家里的半大孩子，都会被喊上，一起上山去采茶！
茶农有句话：一天宝，两天好，三天便是草！
就是说采茶要赶时间，最好的茶叶要赶在刚刚长成就要采摘！
若是迟了一两天，质量就会大打折扣，不值钱了！
即便是在产地，好茶和差的价格也相差几倍呢！
而采茶要趁昨夜的露水尚未干的时候才是最好的！
茶农身背一个竹篓，竹篓是底宽，肚大，口小的形状！
从天未亮上山，到九点左右太阳升起时便下山！
其实一个大竹篓，真正忙一个早上，也仅仅将将能铺平竹篓的底子！
新茶不能挤压，竹篓的多余的空间只是为了让茶保持茶气，这样出来的茶才有灵气！
茶农采茶的收成主要归生产队所有！
只有采完生产队的茶，才能去自留茶山采自留茶！
自留茶卖的钱，可以给伢子们买上学用的铅笔、橡皮、作业本等！
家里吃的盐巴也是用茶叶换回来的！
茶农上山时，因为要爬山，免不了被树枝刮破衣裤！
所以上山的茶农都是穿上最破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
看着就像是一群叫花子！
……
闽南国营茶场！
一排排用破砖房子外边，响起了阵阵急促的哨子声！
“嘟！嘟-嘟”
“马上集合！”
屋里都是从城里来的知青！
一个个满脸不情愿地被哨声从睡梦中惊醒！
“哎呀，天都黑着呢！”
“困死啦！”
“咣当！”破木门被粗鲁地撞开！
“嘟！嘟-嘟”哨子声在床边响起，尖锐的哨音直钻进每个人的耳朵眼里！
嘶嘶啸音震得耳朵嗡嗡直响！
“马上集合！”
“一队集合完毕！”
“应到三十六人，实到三十六人！”
“二队集合完毕！”
“应到三十六人，实到三十五人，一人生病发高烧！”
“三队集合完毕！”
“应到三十人，实到三十人！”
“四队集合完毕！”
“应到二十八人，实到……，实到二十……人！”
涂书记一听就火了！
“怎么少了这么多？”
“辅导员和队长是干什么吃的！”
“先上山！晚上回来收拾你们！”
……
三个月前，涂书记就接到了公社的通知！
今年茶叶和外贸公司签订了出口合同！
务必保质保量完成国家计划，为出口创汇做出贡献！
这次的第四队，全部都是刚来的新知青！
第一次来的都是这个毛病，动不动就装病，偷懒！
这次八个人，不用说，是偷跑回城了！
这种情况每次新来的知青都有！
受不了苦，违抗管理！
这种情况首先是队长和辅导员要受处理！
晚会开会，在会上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这个队的辅导员，总是心慈手软！
就不该让他当辅导员！
他这边只要发出通知，那些偷跑的知青，很快就会被当地联合办的人给弄回来！
一个都跑不了！
一群没钱没粮票的人，而且身强力壮，一眼就能看出是偷跑的知青！
在哪里也藏不住，就算是当要饭的也会被抓住！
……
跃进公社！
龚书记正在主持会议！
“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咱们公社接到上级通知，外贸公司又分给我们100吨收购指标！”
“咱们公社是县里最大的公社，这次的指标拿到的最多，任务也最艰巨！”
“希望大家做好充分准备，打好今年出口创汇的突击战！”
“下边，我宣布从现在起！”
“我们跃进公社1964年出口创汇突击战指挥部现在成立！”
“哗哗哗”众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龚书记很享受这种感觉，这让他有一种当年指挥千军万马驰骋疆场的感觉！
“我亲自担任总指挥！”
“于副书记担任副总指挥！”
“咱们公社下辖二十个生产大队，七十四个生产队，要统一行动，统一指挥！”
“充分发挥好集体的力量！为国家建设做贡献！”
“哗哗哗”众人再次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待众人掌声稍弱！
“下边请于副书记讲话！”
“哗哗哗”众人再次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于副书记矜持地点了点头说：“同志们，刚才龚书记已经把方向都给我们指明了！”
“沿着这个方向去做，就一定会胜利！”
“下边我说说具体的工作！”
“咱们公社地处亚热带，全年多雨”
“这种气候对于我们种植茶树来说，是得天独厚的！”
“就全国的地理环境来说，我们也是数一数二的！”
众人在于副书记的介绍下，都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教师说，凡是都要一分为二！”
“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在我们这里，多雨有利于茶树的生长，这是利！”
“但是多雨会造成环境潮湿，不利于茶叶的存储，这是害！”
“利害相生，这就是一分为二！”
“我们既要抓住利的因素，种出好茶！”
“也好克服害的因素，保护好茶！”
“茶叶从采摘后开始，后边还有十几道工序！”
“最后还要存储运输！”
“这个过程中，每个环节，大家都要精心细致，千万不可麻痹大意！”
“否则就会给国家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同志们！”
于副书记开始提高了音调！
“上级领导信任我们！”
“外贸出口的同志们在期待着我们！”
“全国人民在看着我们！”
“大家有没有信心打好这次突击战？！”
众人被于副书记的讲话彻底带动起来，情绪被推到了高潮！
“有！有！有！”
“哗哗哗”众人再次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于副书记谦虚地向大家摆了摆手，算是结束了！
临坐下前，偷偷地撇了龚书记一眼！
只见龚书记看着他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