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走上前来，看着御医怀中的小家伙，脸庞再也无法维持淡然。
而是。
浮现出一抹父爱之色。
“良良，你要抱抱孩子吗？”
御医看到程素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
程素目光复杂的和小家伙四目相对，一时间没有回话。
南宫杏想了想，哭泣的更加大声。
她现在可以控制两个躯体。
但其中一个躯体，生命能量耗尽，已经走到死亡的边缘。
“好。”
程素接过孩子，将她抱在怀中，冰冷的脸颊露出一抹笑容。
看到笑容的瞬间。
南宫杏就知道，这次计划成功了！
要知道程素觉醒第二个人格，这三年多下来，她从未见过程素露出任何微笑！
被程素抱着之后，“孩子”很快安静下来，不再大声哭泣。
“你叫程萱，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程素柔声开口，一大一小互飙演技。
程素俯下头，一吻落在“程萱”的额头，浑身散发父爱气息。
南宫杏躺在被褥里，被程素抱在怀中，一时间疲倦袭来，忍不住沉沉睡去。
没多久。
“不好了！良良！”
一名黑甲侍卫朝程素走过来。
“启禀良良，陛下日暮西山，只剩最后一口气，她临终之前，想要看一看你。”
“陛下还说，她对不起你，如果良良不愿意过去，陛下也不会怪你。”
黑甲侍卫明显经过培训，说话一套一套的。
程素抱着孩子，表情复杂，最终还是点点头道：“你在前面带路吧。”
不多时。
程素在黑甲侍卫的带领下，来到皇家医院的至尊病房。
病房装潢豪华，遍布各种医疗仪器。
看着不像病房，像一间精密的实验室。
病房内。
南宫杏平静的躺在床榻上。
周围围着不少人。
林太上。
南宫胜。
南宫霄。
柳无敌。
钱秘书。
……。
几乎所有熟人都到了。
无一例外。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悲痛而凝重的表情。
老戏骨南宫胜登场，她满头白发捂着心口，半蹲在病榻前。
“杏儿，我的杏儿，你怎么那么糊涂！竟然将所有的生命能量都灌输给那孩子！”
南宫胜的拐杖掉在一旁，脸颊老泪纵横，不断唏嘘的摇着头。
南宫霄同样脸色沉痛，她一把抓住旁边一名白大褂医生：“钱院长，请你务必救活陛下，如果救活的话，重重有赏！”
钱院长摇头叹息，满脸无奈的说道：“人之所以能活着，便是有生命能量的存在。一旦失去生命能量，便会彻底死亡，回天乏术！”
“所有的抢救方法，几乎都试过了，请恕老臣无能为力……”
钱院长的拳头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紧，以表现自己的无力感。
一个个都是戏精！
程素在修炼之余，偶尔会将天眼展开，笼罩整座皇宫。
眼前的剧情他很熟悉。
至少排练了将近二十遍！
程素抱娃进入病房，引起众人的注意。
目光一时间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程素！”
南宫胜直呼其名，眼神通红，对他释放恨意。
她抓起拐杖向他走过来，一把抓住程素的胳膊，像电视剧中的恶毒婆婆：“就是你！生生逼死了杏儿！你还我杏儿的命来！”
南宫霄眼眸通红，就差把“悲伤”两字刻在脸上，却还是“通情达理”的劝道：“奶奶，这事不怪小素，快把他的手松开，当心伤到小萱。”
程素紧抿着嘴，一语不发，表情同样很凝重。
在场没有人能看出来，就连程素也在演戏。
她们演程素。
程素同样在演她们。
“太奶奶，我还没死……”
这时候，从病榻上传来一道虚弱声音，说话的正是南宫杏。
不过。
她心里也清楚，这具身体离死也不远了。
“你们不要为难程素……”南宫杏艰难的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处的程素，依旧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如果不是知道所有人都在演戏。
这阳光的笑容放在一个将行就木的女子身上，绝对会让人感到阵阵心疼。
听到南宫杏的命令，南宫胜终于是“恢复”一丝理智，眼眸清明下来，却依旧悲恸不已。
“太奶奶，你身体骨差劲，不要再动怒了。”南宫杏的表姐扶住南宫胜，将她轻轻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并为她倒了杯水。
南宫杏强撑着要站起身，然而下一秒，却重重的摔回病床上。
“老公，我想再看孩子一眼，可以吗？”
她目光透着希冀，眼眸蓄满淡淡的泪水。
“好……”
程素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几秒，最终点了点头，抱着孩子走到南宫杏的身边，将孩子放在她的枕边。
孩子没有被惊醒，依旧在沉沉睡着，小嘴巴下意识的咂咂嘴，模样十分的可爱。
“这就是咱们的孩子吗？”南宫杏露出一抹笑容，艰难无比的抬起手，轻抚她光洁的额头，“可惜，今后不能陪你长大了。妈妈不在，你一定要好好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而听到南宫杏的话后。
孩子睁开眼睛，眸子透着纯真的气息，不含半点杂质。
“这双眸子，和你爸倒有几分相似。”南宫杏自言自语的说道，眼中满是爱意。
这一刻的南宫杏，演技直接拉满，可以直接拿奥斯卡。
忽然间。
“咳咳……”
南宫杏用力咳嗽，又是吐出一口血。
但此时。
她脸颊却是泛红，像是恢复了健康一样。
“这是……回光返照！”作为龙套的林太上，插了一嘴。
此话一出。
众人的面色再度悲切几分。
南宫杏强撑着的坐起身子，竟然拔掉身上五颜六色的管子。
她笑不露齿，目光深情的盯着程素：“老公，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程素表情挣扎，明显内心十分动摇。
放在平时。
南宫杏知道程素根本没有答应她的可能。
但现在。
程素竟然主动弯下腰。
南宫杏用力抱住程素，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嗅着他身上气息。
“老公，你能原谅我吗？”南宫杏进一步问道。
但这次。
程素却没有回答。
南宫杏略有失望，却也在意料中，程素对她的恨意实在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