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木头,能把小素哄开心,应该下了不少苦功吧?”
李月的声音由远及近。
“嗯……”
李冰岚敷衍的点了点头,同样没有提半句酒会的事情。
“那就趁热打铁!小素是个乖孩子,如果能娶到他,是你上辈子积攒的福分!”
李月很开心的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肩头。
她想不到,怎么程素和女儿出去一趟,整个人就变回正常的模样,甚至还会对她露出笑脸。
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但无论女儿用什么手段,能看到程素走出阴霾,便是一件值得赞扬的事情。
“行了!我明白了!”李冰岚烦躁的开口,随即留给李月一个背影,“我回屋了,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程素反锁卧室门。
随即不动声色,瞥了右上角的针孔摄像头一眼。
李家的每一间房间,都是有安装隐蔽的摄像头。
只不过。
从住进李家开始。
李月和李冰岚都没有向他提起摄像头的事情。
倘若他不是拥有天眼,早就暴露无数次了。
此刻程素进入演戏的状态。
他愣愣的坐在床边。
大概坐了几分钟后。
程素掏出手机,点开微讯的界面。
他还没有回复江秀秀的消息。
此时江秀秀又给他发来一大堆,甚至夹杂一些暖心的关怀。
程素当着摄像头面前,缓缓流下两行泪水。
同时开始编辑文字。
「秀秀姐,对不起!我配不上你。」
「你的军章,放在我家里的木头箱子,你翻找一下毛衣,就夹在毛衣里面。」
「房门底下有备用钥匙……」
随即。
程素点开江秀秀的头像,选择了“拉黑”!
江秀秀是他自尽过程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因为她是李家的安全部长,又和李月走得很近。
他无缘无故拉黑,又以交代遗言的语气,给她留下三行话。
必定会惹得江秀秀心生怀疑。
到时候。
江秀秀和李月一通气,那么任务便能够顺利完成。
程素紧接着放下手机,他手臂微颤,缓缓的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白色的药瓶。
药瓶约莫婴儿巴掌大小,上面印着“安眠药”三个极为显眼的大字。
程素抓着药瓶,眼神带着浓浓的挣扎之色,最终被一抹绝望替代。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白纸,又拿出李月赠与的钢笔,写下一段简短的遗言。
“李阿姨,对不起,我先走了……”
想了想,眸中充斥着哀伤之色,又添上一段话:“钢笔和玉佩都放在抽屉里,还给阿姨。等我死后,麻烦阿姨把我和我妈葬在一起。”
“如果阿姨发现我死了,不要告诉李冰岚,就说我走了不再回来……”
程素放下钢笔,把写好的“遗书”,放在身边的床头。
又拿起水杯,走到饮水机旁,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而后打开安眠药,将所有的药片倒在手中。
将近五十片的强效安眠药,全部放在掌心,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药腥味。
就着温水,将药片一股脑吃下,有好几片安眠药从指缝间逸出,掉落在床头和地毯上。
关灯。
卧室顿时一片昏暗。
程素盖上被褥,蜷缩着躺在床榻上,就像睡着一般,不过眉头深深皱起,脸颊还残留着淡淡的泪痕。
实际上。
如果选择安眠药自杀,过程中会极为痛苦,胃部宛若翻江倒海,难受得死去活来。
但等了许久,身体并未传来丝毫不适。
应该是系统屏蔽痛觉,功能生效了。
即便如此。
程素仍旧眉头紧锁,俊脸挂上一抹痛楚之色,双手死死的捂着小腹,翻滚到床铺的角落。
等到凌晨。
他开启天眼,看向隔壁李冰岚的卧室。
她脸颊泛红,明显酒意未消,神色略显疲倦。
江秀秀劳累一天。
重重的躺在部队的硬床上。
程素已经七天没回复她消息了。
如果不是李月和她通过话,她都以为程素是不是遇到危险。
“难不成,我没有筹集医药费,导致他生我闷气?”
江秀秀一张绝美的脸庞,开始微微皱起来。
此刻她再度拿出手机。
原本不抱希望的她,忽然看到微信冒出三个小红点!
“程素回复我了?”
江秀秀心怀激动,点开了微讯……
然而。
看到程素发来的消息,她一颗心开始不断下坠,面色忽然一白。
午夜十二点。
别墅一片寂静。
李冰岚的卧室内。
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耳边反复回荡程素的话语。
她心中思绪万千,下意识拿出手机,调出别墅的监控。
“人命关天,不管程素是演戏,还是来真的,都要谨慎一些!”
李冰岚闪过一个念头。
画面中的程素躺在床上,浑身一动不动,宛若陷入沉眠。
“倒是睡得挺香……”
李冰岚摇了摇头,内心嗤笑一声。
亏她还担心到睡不着,原来是自作多情。
但是。
当李冰岚准备关闭监控之时,她忽然秀眉一皱,心中升起一丝怪异感。
在这之前。
她曾经多次观察过程素的睡姿,模样十分恬静。
但此时李冰岚却看到,程素紧皱眉头,蜷缩在床铺角落。
被子应该被他蹬过,一大半滑落在地,仅能盖住他的小腹位置。
然而。
随着李冰岚逐渐放大镜头,她敏锐的发现地上掉落一部手机,床边更多出一个敞开的药瓶……
她手臂忽然一抖,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妙。
“他……该不会真的……”
想到这。
李冰岚睡意全无,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盯着监控画面大口呼气。
她顾不得换上正装,仅仅穿了一双家居拖鞋,便离开卧室,敲响程素所在的房门。
“砰砰!”
门口。
李冰岚愈发忐忑,捞了一下门把手,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房门死死的反锁着,里面没有传出丝毫动静。
“程素!开门啊!快点开门!”
李冰岚大喊出声,语气从开始的平缓,开始变得急促,甚至有些尖锐起来。
“砰砰!!”
“听到没有……开门啊!”
她不断喊着,疯狂的拍打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