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开枪，楼下鬣狗的雇佣兵也在开枪。
当我们的枪声停止时，楼下鬣狗一众的枪声也停了下来，紧接着密集的脚步声再次传来，但却渐行渐远。
他们在下楼？！
我心里一惊。
怎么回事？
结果就在这时，远处有声音传来。
“铃铃铃——”
声音由远及近，并不响亮，但我依旧听了个清楚，眼睛当即就是一亮，是警笛声！
我听见了警笛声，别人自然也听见了警笛声。
我侧头往楼下看去，楼下除了尸体外，并无他物，一个活人也没有。
顾铭挣扎地站起，顺着楼梯口往下看，随后道：“他们撤走了。”
我长吐出一口气。
“谁报的警？”
看看小柔，小柔摇头，看看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小韩，她也微微摇头。
不等我看向顾铭，顾铭便道：“我也没报警，哪有时间报警？”
“而且，就算我们报警了，这警察出警的速度也太快了。”
是啊，从第一声枪响到现在，过去了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即便是我们报警，警察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快。更何况，这里可是郊区。
“他们都撤走了。”
又过了一会，小柔说了一声。
话音刚落，外面便响起了枪声，远处狙击枪的枪声。
顾铭道：“交上火了！”
我想了想则说：“有可能是远处的狙击手在给鬣狗的大部队断后。”
言下之意，来的这帮警察相当棘手。
特警？
武警？
这就更奇怪了。
别说我们没报警，就是报警了，来的也不可能是特警或者武警。
“先下楼看看。”
我扶墙站起，往楼下走去。
之所以下楼，可不是因为那些突然而来的警察，我主要是想看看哑巴。
哑巴，你可不要死啊！
好不容易下到了二楼这边，我一眼就看见了哑巴。
哑巴此时正躺在地上，出气多入气少，肋骨上还插了一把尼泊尔军刀。
坏了！
再看哑巴身侧，那个白人巨汉，他更夸张，脑袋跟尸体都分家了，显然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去看看哑巴。”
我忙冲小柔说了一声。
我行动不便，但小柔只是受了轻伤，此时正搀扶着我。
小柔连忙答应一声，走过去探了探哑巴的鼻息，好一会神色凝重的道：“还……可能还活着。”
哑巴受伤太重了。
右臂一枪，左肩膀一枪，左腿大腿还有一枪，最关键的还在于他的小腹也中了一枪，胸口上更是插着一把又宽又长的尼泊尔军刀。
即便现在还能看到他胸口在微微的起伏，但……
谁敢说他还活着？！
就算送到医院去抢救，估计也希望不大了。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动静，一大帮身穿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
看到这帮人，我心里总算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国际刑警。
这帮人肩膀上的臂章是国际刑警的标志。
原来是国际刑警来了，怪不得鬣狗的佣兵要走，远处的狙击手还专门给断后。
要是普通警察，来多少也不是鬣狗的对手才对。
而国际刑警，那是个顶个的精锐，他们来了，不在全省状态的鬣狗自然只有跑的份。
“杨飞，你怎么样！”
冲上来的人中，一人大叫一声，挤出人群奔向我。
定睛一看，原来是苏玄。
“你们怎么会来？”
我虚弱地问了一句。
苏玄回头大吼一声：“快，送伤者去医院。”
随后他方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带队去逮捕张起，却发现张起早已经跑了，留下的是替身，问过之后才知道鬣狗来了葡萄牙，随后我就赶紧往你这边赶了。”
原来如此。
张起在葡萄牙就我这么一个对头，苏玄知道张起跑了，还请了鬣狗来，那自然是冲着我来的，因此苏玄赶过来也就不奇怪了。
“这是我兄弟，救活他……”
指了指身边躺着的哑巴，我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句。
随后我身子一软，跪坐在了地上，意识也渐渐沉沦。
我受伤可不轻，失血也多，情况紧张的时候我还能保持清醒，现在国际刑警来了，我心里提着的一口气直接就松了下来，人也不行了。
“快，送医院！”
昏迷之前，我听到苏玄大吼着说了这句话。
“嘀嘀嘀——”
“啪……啪……啪……”
醒过来时，眼睛还没睁开，我已经听到了医疗仪器的滴滴声，以及从我胸口上传来的轻微声响。
睁开眼睛看了看，我确实正躺在医院，旁边一个椅子上坐着小柔，不过此时的小柔已经睡下。
我张了张嘴，嗓子干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且这一张嘴，嘴唇痛得要死，嘴唇干的，上下都粘在了一起，这一张开嘴，顿时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我忍不住轻哼出声。
尽管声音很轻，可依旧把小柔吵醒了，可见她睡得很轻。
人只有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才会睡得这么轻。
想来只要我不醒，小柔心里就不会放松，永远都吊着一口气。
“飞哥！”
一看到我睁开眼睛，小柔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连忙冲外面喊：“医生，医生……快来！”
我张了张嘴，嗓子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太干了。
用鼻子猛吸一口气，我用气硬生生挤出来了一个字。
“水……”
小柔一愣，接着忙从旁边拿了一瓶水，但并没给我喝。
而是拧开盖子，用棉签沾了沾水，随后抹在了我嘴唇上。
“飞哥，子弹如果高两公分，你就……你就……”
说着说着，小柔的眼圈一红。
“医生说你不能喝水……”
我张了张嘴，还是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用嘴型道：“哑……哑……”
小柔立即道：“哑巴还在icu，你和哑巴都已经昏迷两天了，你也是昨天刚刚在重症监护室出来，飞哥……”
她后面都说什么了，我已经听不见了，因为我又一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