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越流越多,没办法,我只能把西装脱了下来,并撕成条,缠在腿上,胳膊上,以及斜着捆绑在后背上。
视线渐渐在模糊,意志渐渐远去。
也不知道快艇开了多久,总算是靠岸了,至于这里是哪里,我也根本就不知道。
拖着沉重的身躯,我死死咬着牙关,咬着舌头,口腔里充满了铁锈味。
很疼,但就是这股疼痛,在吊着我最后的一点意志,以至于我不会昏迷。
靠岸之后,这里似乎也是个渔港,周围人尽皆朝我投来诧异的目光,还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也有人在对我说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到了,只能不做理会,固执的迈着步子,踉踉跄跄的朝着人群之中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走出了多远,我只知道眼前黑茫茫一片,我已经到了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步了,更听不见什么声音,只有鼻尖隐隐能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
垃圾场吗?!
还是臭水沟?!
这是我脑海之中最后的一个念头,随后我便一头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但我全身都在紧紧地绷着,即便昏迷,我依旧处于紧张的状态之中。
模模糊糊之间,我感觉有人在扒我的衣服,还在拽我的项链,似是想把我的项链偷走。
还感觉有人在解开我胳膊上的衣服布条,去摘我的手表。
项链……
手表……
那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我猛地睁开眼睛,正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十分暴露性感的女人正在我身上胡乱摸索,一边摸索还在一边念叨。
“这个穷鬼,带块烂表是什么意思?”八壹中文網
就在她要去拿我手表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死死的捏着,看向她的双目瞪得滚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啊!”
那女人惊呼一声,连忙朝后退去,但因为我拽得太紧,她没能退走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的包也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天地,有湿纸巾,有消毒水,有好多好多的廉价避孕套,还有一个巴掌大小装着蓝色药丸的透明玻璃瓶。
“你……你……你没死?!”
她惊恐地指着我,大叫起来。
我死死的盯着她,什么都不说,事实上,我脑子现在都是浑浊的,仅有的意识就是不能让这个女人动我的项链,动我的手表。
“你松手……松手啊!”
她连连挣扎,都张嘴咬起来。
我不由闷哼一声,手臂一麻,松开了手。
她连忙从地上站起,收拾了一应东西,还不忘把我那碎了的手表从我手腕上摘了下来,然后慌忙地踩着高跟鞋逃走了。
同时还不忘打出了一个电话:“死鬼,你哪去了,我都完事半天了,你怎么还不来接我!”
我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脑子依旧浑浊,但我知道,我丢了我最不能丢的东西。
不能丢……
绝对不能丢!
我挣扎着站起,扶着墙壁,瘸着一条腿,伤口正在往外溢血,但我依旧不管不顾,只管瞪着滚圆且布满血丝的眼睛,追着那个女人。
但没追出两步,我又一头栽倒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
“要我说就找个地方把他一埋算了,还把他弄回来干嘛?”
说话的人口吻很是嫌弃,就像是要丢掉一块发臭的抹布似的。
“你是不是傻,这块表我拿去问过麦姐了,这可是江诗丹顿,一块就要几千万(南国盾),他能是差钱的主?”
另一道声音响起,只听这话就听得出她压抑着的兴奋之情。
“一块表而已,要几千万?”
另一人震惊得不行,吊着嗓子说道。
“嘿,你可别小看这一块表,对那些大人物来说,带块名贵的手表有什么稀奇的……你还记不记得你上次介绍给我的炮哥,上次我在他家过夜的时候,他就戴了块金表,好像叫什么力士,还没这江诗丹顿值钱呢,我摸都不让我摸一下,小心得很,依我看,他起码比炮哥厉害,我们救了他,说不定就发了。”
女人似是再也压抑不住兴奋,同时又说:“这都两天了,他还不醒……你说他不会挺不过来了吧,要不送他去医院?”
“去医院?你花钱?之前医生还是我找的,钱也是我垫的,你先把钱给我,要不就把那个什么蹲的表给我。”
两人越说越激烈,差点要为了一块表打起来。
其实我早就醒了,我醒过来的时候这两人还不在。
我现在是在一个贫民窟里面,周围都是二层楼三层楼的破败房子。
这一男一女两个人,以我跑江湖多年的经验判断,两人一个是掮客一个是小姐。
老话讲,观人于酒后,观人于忽略,观人于临财临色。
那个女人,连死人皮都敢扒,可见贪财。
而且当时那情况,我都醒过来了,她临跑也没忘了把我的表给摘了,更可见她贪财的程度。视财如命,说的就是这种人。
再说现在,我正处于‘昏迷’当中,当然,这昏迷是我装出来的。
而那两人为了钱,本是扒死人皮的人,能发一回善心救我,更可见一斑。
但我不怕他们贪钱,缺陷越是明显,我越是好利用。
在他们想着怎么靠我大赚一笔的时候,我已经在想着怎么利用他们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