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儒生，也便是天道，人直接麻了。
自己好歹陪它下了不知多少年的棋，山海沧桑，岁月流转，甚至大陆的格局一变再变，两个人都仍然保持着棋友的关系。
可是此刻，大难临头，他竟然润得这般快？
江阳，这一刻是准备动用自己所有的后手跟天道干一架吗？
那他有多少后手？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又给他带来了什么？
小儒生耸了耸肩，看向前方，一脸淡然，毫不畏惧，就像一个赴死的壮士。
只不过双股战战而已。
突如其来的风暴吹刮着小儒生的大脸，掀得他脸颊抖动，就像抖面皮一样。
而他浑身披着的宽松袍子被吹得飞起。
现在的小儒生已然长开，尽管只有十三岁左右，但是长相像是一名十七八岁的高中生。
兴许是在天上呆久了，看起来特别阳光。
仰起头来冷冷地注视着前方，双目夹紧，眉头紧皱，就像是大佬一般。
就是底下的腿，确实抖得厉害。
而看起来无穷尽的风戛然而止，在小儒生的面前，一道人影出现。
江阳将手上的破穹收入了囊中，此时的手指间夹着各种各样的符纸。
江阳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的小儒生。
“你不该上来的，这违反了我们之间的规矩。”小儒生嘴上说着硬话，下半身仍然在抖动。
“西天界不会下雪。”
“下雪不是很正常吗？”小儒生两只手互相捏着。
江阳直接寻着小儒生对面的位置准备下座。
小儒生抬起手，这不是他该坐的位置。“别……”
江阳已经坐了下来。啪得一声。
一张符纸接触着桌面，将桌面上所有的白子全部烧了个干净。
小儒生眨了一下眼子，嘴皮子颤了两下。
这些棋子，全部都是用得往生石材料做的……
这……你坐那个位置我都不怪罪你，反正不是我的……
但是，你毁我白子是什么意思啊？
“有意见？”
“没有没有。”小儒生有一种在学堂上学被欺负的错错觉。
江阳手指在棋盘上轻点，而每一下都宛若在小儒生的心上用锤子弹奏，用小刀拉琵琶……
而小儒生心痛不已，这陪伴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棋盘就要毁了吗？
“想要这棋盘吗？”
小儒生点点头。
棋子没了，小儒生大不了花个数百年时间炼化，或者花费代价深入归墟神湮抢一块往生石来。
而江天成所在的那块往生石碑，自然不属于归墟神湮深处，只不过是在外围而已。
而在归墟神湮之中，有着这片大陆唯一的往生石矿。
江阳用力敲了一下棋盘。
“西天界的雪是怎么回事？”
江阳此次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
在察觉到徐思彤的记忆之后，江阳越想越不对劲。
西天界有史以来从没下过雪，连一滴雨都没有天然下过。
都是一些修习了水属性功法的圣者，地仙之类的为黎民百姓造雨……
西天界百姓也是最少的，大部分都是大宗门大势力，自己宗门内就有强者。
而像是西琅城这种，其实西琅城城主赵兴就是一名名副其实的地仙境强者。
那么下雨，也还就是人为之。
再说到此前的下雪，有没有可能是赵城主弄的？首先也得他会……
而且，在浓杂的记忆中，明明有着天道，命运等交织着在一起的感觉。
“不，不就是下雪吗？”小儒生镇定，腿也不抖了，只不过还是势弱。
随后，小儒生又补充道：“他想下雪，就让他下呗。”
江阳这一次选择沉默。
如果说，天道不愿意讲出真相，自己也拿天道没办法。
天道的背后，定然还有着其他人。
就像是此前弥僧说出了那句预言，而最后降下雷劫的也不是天道，另有其人。
江阳一路走来，遇见的奇人异事数不胜数，就算没有天道厉害，也能跟天道相提并论。
如果说，都是这片大陆的，江阳反而是不信的。
甚至就说那个小弥僧，直接说出了天道看不清未来的预言，断定了江阳就是未来的人间大帝。
而天道为何不愿意去相信江阳能成为大帝呢？
其实这里面有个误差。
天道考虑的因素太多，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世界之外想要杀江阳的人太多了。
但是弥僧，可以直接看到结果。
江阳没有办法，但是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或者是遇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都被别人安排好。
系统都算了，毕竟这是为系统打工。
但是，天道，他凭什么啊？
“打一架吧。”江阳淡然。
“你不该动手的。”这意味着，江阳要承受更大的代价。
“你不该废话。”
江阳出手果断。
【凌天九霄】
背后的双翅展开，巨大到连亭台之外飘荡的云朵都深入。
随后往前猛然冲去，在迅猛之间，江阳到了小儒生正前，挥出拳头就往着小儒生肚皮而去。
小儒生站起，轻轻吹出一口长叹。
身体表面镀上了一层金色，像是巍峨不倒的金山。
江阳这一拳，定然是不可能伤到其分毫。
而江阳左手出拳，右手手指转动，夹带着几张符纸来回飘动。
到了小儒生面前，江阳收回左手，右手抬出往前。
江阳抬起手直接一张符纸贴在了小儒生额头。
就像是镇封住僵尸一般……
而江阳在做完这一波操作之后，整个巨大的身体骤然消失，从小儒生的感知中直接再也找不到。
而小儒生轻轻一笑，抬起头想要将符纸撕下，随后又感觉只是一张普通的符纸罢了，便也不为所动。
觉得江阳也只是想要无聊玩得把戏。
甚至此刻的小儒生还看了看湖中自己的模样，还对着做了一个鬼脸。
江阳的身体出现在距离小儒生五十米开外，缓缓拿出了手中的摄魂灯笼。
一点点云气飘入灯笼之中，使得其在一瞬间怦然变亮。
“天道。”
小儒生听着背后的声音回头。
而在头上的符纸突然燃烧，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灵气出现。
小儒生感觉到了额头处的异样，抬起手就准备将符纸撕下。
砰！
一声炸响，小儒生整个身体四分五裂，却没有一点血腥味。
而在不远处的云层之中，小儒生的身影通过层层云朵凝实重新幻形。
江阳露出果然的神情：“果然不愧是天道。”
突然，空间又是一阵涟漪，一个顶着寸头的弥僧走了出来。
“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