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骁神智还情绪的最后一句话。
“我不会弄痛你。”
江挽月躺在软垫中。
男人的臂膀落在她的腰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侧过头看向外面放着餐食的桌子上,身体和心里,都刺刺的疼。
她讽刺一笑,真要感谢他呢。
连这种时候都知道避开了她的腿伤,没有碰到分毫。
江挽月拉开了夜北骁的手,捡了衣服给自己披上。
……
一墙之隔的窗外。
虞若纱沉默地站着,从头到尾听完了全程。
夜北骁很爱她。
他竟然爱她。
爱到愿意低声说起真心两字。
可她竟还拿乔,到这种时候都能保持冷静,没有半分感动。
都说夜北骁性子冷,不像德妃,那是因为没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江挽月根本就不懂他。
虞若纱攥紧了拳头。
屋内动静停下许久后,她看见,江挽月拢了衣裳,一瘸一拐地从屋内出来,往崽崽糯糯那边走。
江挽月双眸微微发红。
脖颈上被疼爱过的痕迹根本遮掩不住。
虞若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拿指尖掐了下去,在相似的位置,掐出相似的青紫痕迹。
江挽月竟没喝那茶水。
还一下就发现了餐点有问题。
她果然聪明。
若她喝了,在宫内都耐不住寂寞,为了不让王爷娶侧妃,勾引王爷胡闹的事情便会坐实。
德妃即便再大度,也不能允许王妃像个放荡的青楼女子一般,在床事上耍花样,甚至不顾场合在宫内就争宠。
德妃心里会不痛快。
不识大体,不分场合就会勾引男人的女人,还又跟太子私下有联系的宸王妃,怎么看都是对宸王府不利的。
一个不合适的女主人,定会给王府带来灾祸。
到时候,就是为了宸王,德妃硬送,也会把自己送进宸王府去。
可她竟没喝被下药的茶水。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一样还是能嫁进去。
夏如霜指使人下药的事情,明日便会瞒不住。
好在,事情是夏如霜做的,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江挽月是聪明。
只可惜了,再聪明也做不到背后长眼睛。
她在明处,而自己在暗处。
虞若纱解开了自己的衣领,在锁骨处掐出比江挽月更多的痕迹来。
她一边解着衣服,一边走进寝殿。
她高高挥舞着衣裳,抛落满床榻,然后躺在了夜北骁身边。
即便躺在他身边,她竟然也不敢碰他。
怕他醒,也怕被发现。
虞若纱感受着沾染他气息的被子,深深的嗅着。
眼眶中流淌出泪水来。
这么多年,她就和此刻一般,明明很喜欢却又不敢接近触碰他分毫。
一旦表露心意,便会让他产生戒心,想靠近就更难了。
她一直在等着能嫁给她的这一天。
骁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哪怕德妃开口,也不会娶我。
我会成为最适合你的宸王妃。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
她缓缓闭上眼泪,让泪水不停滚落进被子里面。
……
“哥哥,糯糯又做梦了。”
小奶团半梦半醒,又翻了个身滚到里面,紧紧抱住哥哥,“还梦见娘亲了。”
崽崽闭着眼睛,却还本能的安抚着妹妹。
小手在妹妹背后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哥哥保护你。”
江挽月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心中柔软成一片。
夜北骁不像德妃。
你们两个也不像他。
她想摸摸孩子,又怕吵醒了她们,便又克制住了。
她静静的看着两个孩子,心中一团乱麻。
第二天一早,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就钻进他怀里,高兴地直蹦跶。
“哥哥可不可以跟嬷嬷说说,就说嬷嬷生病了,想赖会床,糯糯不想醒来,糯糯梦见娘亲了,糯糯想把这个梦做得更久一点。”
“傻糯糯,这不是梦。娘亲是真的。”
崽崽说着,就在江挽月脸上亲了一口,“不信你也亲,娘亲是热的。”
糯糯跟着也亲了一口,圆溜溜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娘亲还香香的。”
“糯糯每天都很想你。”小奶团子扒拉着自己的手指头,“每天,想了很多很多天。”
她低头,也亲了小家伙们一口。
“娘亲也很想你们,可是娘亲没有办法每天陪着你们,还让糯糯天天想娘亲,是娘亲不好。”
“是臭男人不好,都怪臭男人把我们送进宫。”崽崽哼了哼,仍在记仇,“就算他每天来哄我们,我们也不会原谅的。”
糯糯扒着手指,小脑瓜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过年,娘就会入宫,天天跟你们见面。还要跟你们一样学规矩呢。”
“不要学规矩,糯糯不喜欢。”糯糯奶乎乎的说,“皇爷爷说我们聪明,嬷嬷就让我们学的东西越来越多,可是糯糯只想跟大白一起玩骑大马。”
江挽月表情一滞。
大白,走了。
没有回来。
可走了也好……
走了,便不会再被牵制了。
“娘亲,过完娘,大白可以跟你一起来看我们吗?”
两个白白嫩嫩的奶团子眼巴巴地看她,眼里满是希望。
江挽月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这件事。
正犹豫着怎么说会好一些。
管事嬷嬷一脸着急地进来,“王妃,您立刻去宸王寝殿一趟。”
“小公主和小王爷这边,我会照顾好,你立刻得过去,出事了。”
……
宸王寝殿内。
女人的衣裳凌乱了一地。
虞若纱默默地流着眼泪,裹着被子缩在床边的角落。
夜北骁已经穿好了衣服,脸色一片阴鸷
江挽月一进来,便看见这一幕。
她呼吸一滞。
若纱身上大片大片的青紫痕迹,脖子里全都是,可见昨夜用力之重。
江挽月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痕迹,心忽然就沉到了底。
德妃脸色凝重地坐在桌旁,“茶水有问题,被人下了药。可事情已经发生,到底还是要给纱儿一个交代才是。”
夜北骁看向江挽月的眼睛,“你过来。”
她僵在原地。
他便直接上前,拉开她肩头的衣服,露出鲜红的吻痕。
“昨夜你为何离开?”
他声音沙哑,“说!”
“难道跟本王在一起片刻你都难以忍受吗?!”
“是纱儿的错。”虞若纱忽然开口了,“纱儿昨夜听见有异动,来了这处,没想到骁哥哥身上的药性还未完全挥发,骁哥哥意识不清,把我……把我错当成王妃。”
错当成自己。
这个借口,找得真好。
她冷冷地掰下他的手,拢好自己的衣衫。
“宫中决不允许下这种龌龊的情药争宠,此事本宫会彻查,但事情已经发生。该负的责,还是要负的。”
德妃看向夜北骁,沉声说道,“年前,纳纱儿入王妃为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