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你先回屋里躲躲。”
穆月婷还没来及回头，白芷阿姨就把她往屋里推。
脸上满是惊慌和害怕。
暂时情况不明，穆月婷只好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了两步。
再回头，对方已经背对着她准备应付来人。
瘦弱的身影还在微微颤抖。
紧张和害怕甚至让她没有发现穆月婷没有听她的话进屋躲着。
“丁强，家里的钱都被你拿走了，我们哪里还有钱。”
片刻间，来人已经进了院子。
看上去模样平平，穿的也中规中矩。
倒是一双豆豆眼，和周身气质让他看起来一副贼眉鼠眼的猥琐样。
“死老婆子，你要不给，我就打你那小娼妇女儿和小赔钱货。”
听白芷阿姨拒绝，丁强直接抓起她的领口的衣服威胁。
本就比对方低很多的她，被抓的踮起了脚。
整个人显的越发瘦弱了。
“什么人，放开你爷爷。”
丁强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骂骂咧咧的转头去看是是谁多管闲事。
天色微暗，刚刚只顾着逼白芷阿姨那钱的丁强，并没有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一个人。
“同志，你是谁，不要被这死婆子骗了，
天快黑了，他们家穷的没地儿住，不如去我家落个脚。”
当他转头看清穆月婷的那一刻，眼中的贪欲与淫邪快要掩饰不住。
连手腕传来的剧痛在此刻都被他忽略了。
自己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而且看穿着应该家境不菲。
这才是能配得上自己的女人。
娶了她，她的钱就是自己钱了。
人也是自己的人了。
嘿嘿，长的这么带劲的女人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只要成了自己的人，也不怕她敢不嫁给自己。
至于家里的小娼妇就还给白家吧。
这么想着，丁强看着穆月婷的眼神越发的猥琐。
穆月婷被他的眼神恶心到了，手上的力道骤然加大。
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个过肩摔把人扔了出去。
丁强落地后，疼得直接叫唤出声，嘴里也开始骂骂咧咧。
他也没想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竟然是硬茬子。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穆月婷还要上前，丁强连忙爬了起来。
手捂着胳膊，撂下一句狠话。
一瘸一拐的跑走了。
“白芷阿姨，他是谁，这到底是咋回事？”
丁强离开了后，穆月婷扶了一把已经呆愣住的刘白芷。
“唉，都是...造的孽啊，是我对不起静静啊......”
穆月婷扶着白芷阿姨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
听她把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是当年刘爷爷被安排下乡改造后。
白芷阿姨的丈夫，也就是身为老师的白城就被送上了批斗大会。
当时被折辱一番后，对方生生折断了他文人的傲骨。
他的腿也被人打折了。
之后没有得到任何指教就被扔到农场来改造。
因着成分问题，农场的本地和下乡的知青都排挤他们。
断腿发炎的当家人，不知世事的女主人，刚成年不就的高中生女儿，年幼的儿子。
这样的组合，分无分文的在东北的冬天除了冻死别无他路。
一家四口在稻草搭的的棚子里勉强度日。
眼瞅着严冬即将降临，白城的腿伤也越发的严重。
家里刚到时公社发的一点保障粮混着树皮一起吃，也即将告罄。
白静瞒着家里人应下了和丁家老三的亲事。
为家里换了35块钱的彩礼和60斤粗粮。
现在院子里这个小房子就是她的彩礼钱盖的。
也是这个小房子让他们一家人没有冻死在哪个冬天。
两人也没有摆酒席什么的，扯了一张证明。
白静就搬去了丁强家。
婚后他们才知道，丁家老三是这农场出了名的不学好。
好吃懒做脾气暴，吃喝嫖赌人还狠。
也就是没人去举报，不然可能早就进去了。
家里老大老二的媳妇儿早就容不下他了。
只愿意为他出钱娶个媳妇儿就分家。
分家时，老大老二挣得钱一分都没给他分。
只有丁家老两口咱攒的体己钱被他全部耍赖要了来。
第一年，因着这笔钱，他们家过的还算安生。
就算丁强是不是打白静一顿。
她也觉得比刚来时挨饿的日子好多了。
曾经那个天真的高中生已经被生活逼着长大了。
第二年，丁强手里的钱渐渐花完了。
白静的打也挨得越来越多了。
她又过上了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挥霍管了的丁强，没钱了就去大哥、二哥家里闹。
刚开始也时常能拿到些钱。
后来对方彻底不管他了。
他就把注意达到了白城和刘白芷两口子身上。
因为刘白芷狠下心吃苦，白城也拖着残疾的腿去上工。
就连白静年幼的弟弟白博也去养殖场那边打杂。
第二年家里分了不好粮食和钱。
刚开始丁强来要钱，白城两口子是拒绝的。
直到对方把怀着孩子的白静拖到他们的小院子里来打。
心疼女儿的白芷阿姨就妥协了。
有了那次妥协，对方直接变本加厉。
家里所有的钱和大部分的粮食都被他拿走了。
全家人靠着树根野菜活着。
“后来有次家里实在没钱没粮食了，他又要冲我动手，
你白叔叔拄着拐来拦他，被推到在地伤了腰，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白芷阿姨说着这些年的苦难，不自觉的已经泪流满面。
“让你看笑话了，进去吧，见见你白叔叔。”
情绪渐缓的她，抬手擦了擦眼泪，拉着穆月婷往屋子走去。
跨过低矮门，透过炉子里的火光。
穆月婷看见床上趴着一个干瘦的男人。
此时的他正着急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双眼通红，几滴清泪已经无声落下。
明显对方讲刚刚的闹剧听得一清二楚。
“进来坐，不好意思啊。”
即便满脸沧桑，依旧能看出当年几分儒雅的男人。
看到穆月婷进来，使劲儿往旁边爬了爬。
声音有些沙哑，此时脸上努力挤出笑容。
显的有些生硬。
“白叔叔，打扰了。”
穆月婷仿佛没看见他努力收着不愿意让人在意的残疾。
神色如常的跟他打了招呼。
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咕噜咕噜冒着泡的陶罐。
有些怔住了。
白芷阿姨家就煮这个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