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裳一打开门,就看见孟浪在地上滚来滚去,一边滚一边试图脱裤子。
“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放开我,我真的脱了!我脱了!”
靳漠漓:“……”
虞柏柏:“……”
大舅舅气得直跺脚:“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修仙!那个岳关真人是个骗子!”
孟浪在地上打滚。
“不是不是!师傅才不是骗子!师傅是得道高人!”
大舅妈操起了一个鸡毛掸子。
“起不起来!不起来老娘打得你飞起来!”
孟浪:“除非你们同意我上山修仙!不然我就不起来!”
然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靳漠漓一脸凝重。
虞柏柏欲哭无泪。
呜呜呜呜。
师傅啊!
你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或者你本来就是魂穿过来的,但现在还没穿进来。
孟裳面无表情:“基操,勿慌。”
说完,狠狠地把门一关。
看来,孟浪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了。
孟裳挽住了靳漠漓的胳膊,蹦蹦跳跳地道:“表哥,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就等明天再走嘛,奶奶念你好久了,她刚刚睡了,要是明早知道你来过又走了,肯定会伤心的!”
靳漠漓看了看脚边那只情绪低落的猪婆龙。
“也好,我马上要出差了,正好陪陪外婆。”
孟裳蹦蹦跳跳地带着靳漠漓去他专属的客房。
“我还给鱼摆摆搭了一个窝窝!”
虞柏柏心情沮丧,垂着头,慢吞吞地走在靳漠漓身后。
究竟是哪儿出问题了。
难道是因为,什么蝴蝶效应吗?
她重生回来之后,的确是改变了许多事情。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而让师傅变成了这样的逗逼吗?
路过了孟家的大厅,虞柏柏忽然被一张全家福给吸引住了。
全家福里,是孟浪的一家。
奶奶、父母、叔婶、孟浪,还有妹妹和两个双胞胎的弟弟。
一个美满的大家族。
里面的孟浪站在孟裳的身边,吐了个舌头,故意挤出了个对眼。
浓浓的沙雕气息扑来,一下子就扑灭了全家福原本的肃穆氛围。
忽然,靳漠漓手放在了全家福上。
“这是外婆,陆凤至。”
“大舅孟易,大舅妈李心蝉,表妹孟裳。”
“二舅孟田,二舅妈赵许琴,双胞胎的表弟孟冬、孟秋。”
听着那一个个的名字,虞柏柏双眸愕然。
脑海里都是过去万年的记忆。
“师傅,咱们的洞府为什么叫‘凤至天’?”
师傅淡淡一笑,眼里带着忧伤:“纪念一位故人。”
“你的配剑,一为梦冬,一为梦秋,还有您的护甲‘梦易’、‘梦田’、‘心婵’、‘许琴’,也是为了纪念故人吗?”
师傅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拿出那名叫‘梦裳’的玉笛,孤立在山间那清冷的月光之下,吹奏起了那万年不变的哀伤曲子。
虞柏柏不懂。
师傅明明说过他无父无母,是天地灵气生成的精灵,从不入红尘,不沾染红尘因果,可为什么他的曲子里却永远藏着撕心裂肺的哀伤。
为什么,他会在月下独奏的时候,偷偷流泪?
原来,他在祭奠自己死去的家人。
师傅,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从无忧无虑的地主家傻儿子,变成了冷清深沉的朗梦真人?
虞柏柏站在照片,仰起头,泪水哗啦啦地掉。
一只大手落在了她的头上,轻轻地rua了两下。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饿了?”
虞柏柏忙背过身去。
才没有。
沙子进眼睛了而已。
“走吧。”
靳漠漓定定地看着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客房里,虞柏柏趴在孟裳做的鳄鱼窝里,看着窗外的一轮满月。
月色是如此清冷,前世她和师傅清修的地方也有如此的清辉。
师傅独自立在月光之下,对着孤寂的月亮吹奏着那哀伤的曲子。
“师傅,你为什么叫朗梦真人呢?”她问。
师傅放下了玉笛‘梦裳’,回道:
“人生晴朗,也不过大梦一场。”
“师傅,您的修为早已经可以飞升了,你为什么还要驻留蓝星呢?”
师傅抚摸着自己那把相伴万年的玉笛,再回头看看‘凤至天’。
“飞升不飞升,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还不如留在这蓝星,至少,这里我熟。”
师傅,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为什么都不说。
靳漠漓也没睡,静静地看着那趴在窝里哭泣的扬子鳄。
她看起来,好伤心。
**
第二天。
虞柏柏还没睡醒,一个桃木剑就照头打了下来。
“呔,妖孽看我降魔符!”
“急急如律令,灭!”
“死吧鼍妖!”
虞柏柏的冷脸上,被贴了好几张符咒。
她一动不动了。
手拿罗盘和浮尘的孟浪大喜。
“师傅果然没骗我,这几贴符咒真的可以灭妖!”
没想到,虞柏柏的爪子忽然动了,一把捋掉贴在头上的几张黄符。
直接塞进嘴里,凶狠地嚼吧了几下。
孟浪吓得退了好几步。
“哼,果然是个修炼有成的鼍妖,看我降魔剑!”
说着,把手里的劣质宝剑舞得虎虎生风。
虞柏柏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
他这个施法前摇一摇就是十几秒。
最后虞柏柏忍无可忍,一尾巴扫了出去,打断施法前摇。
孟浪栽了大屁股墩儿。
他捂着屁股墩儿,气得浑身发抖。
“妖孽,你怎么可以打断我的招式,你不按套路出牌!”
虞柏柏一口咬住了他的降魔剑。
一用力。
咔嚓。
剑碎了。
孟浪目瞪口呆:“你这妖孽,果然有些道行!竟然能咬碎我的降魔剑,这可是师傅祭炼了几十年的宝剑!价值一千万!”
虞柏柏看见他这一脸傻蛋表情就来气,冲上去就是啪啪啪几尾巴。
孟浪是吧!
让你装逼!
让你骗我!
我他妈一头创死你!
虞柏柏一脑袋顶了上去,把孟浪给一下子撞了出去。
然后一尾巴把门给关上了。
孟浪还在外面骂骂咧咧。
“妖怪,你等着,等我修炼有成了,立马来收了你。”
虞柏柏也在房间里骂骂咧咧。
想收我,练个一万年再来吧!
虞柏柏凶神恶煞,发出了‘嗷嗷嗷’的巨大恐吓声。
忽然,她回头一看,看见靳漠漓倚在卫生间门口正看着她。
眼里似乎还带着惊疑,大概是没见过虞柏柏这么凶狠的样子。
虞柏柏一秒冷静下来,和靳漠漓对视了几秒钟后。
完了,自己凶狠的样子被饭票看见了,他肯定吓坏了。
电光火石之间,虞柏柏就地一滚。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