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的脸颊刷的一下红了。
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暧昧，等肖锐解读出另一番意思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地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要探究你隐私的想法，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
“对你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上一次恋爱是在两年前，当时她要出国留学，而我并不想在原地等她，所以友好和平地分手了。”
肖锐一连说了好些话，有些气急地又剧烈咳嗽起来。
江鹿连忙把刚炖好的雪梨给他送过去，这是她来之前在电话里跟周妈妈请教的，问周妈妈要怎么照顾一个重感冒发烧的病人，这炖梨是她第一次上手做，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肖锐喝了一口汤，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微妙。
江鹿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蹲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不好喝？”
“有点甜。”
江鹿也拿着汤匙喝了一小口，瞬间被甜的皱起眉头，差点被把自己齁晕过去：“可能是冰糖放多了，我重新给你炖一个，这个扔了。”
肖锐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煞是可爱，这个家里好久没有这么有生气过了，而这一切都是江鹿带来的。
她手忙脚乱地在厨房忙活，担心粥会糊，一直紧盯着不肯走，抬眼看向客厅时，发现肖锐已经睡着了。
肖锐病中的时候看上去比平时更乖一些，褪去了身上那件白大褂，就像是邻居家的大哥哥，这个剧情的确有利于增加江鹿和肖锐之间的感情，毕竟贴身照顾这种事情是最能让感情升温的。
可江鹿心里却并没有多大感觉。
比起当初追袁方程时的紧张和不安，面对肖锐时，她却无比淡定从容。
难道这就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吗？
袁方程是江鹿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纸片人，终于可以见到的时候，那点喜欢难免会被重新提起，但是肖锐对她来说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角色，她看不见肖锐的过去和未来，所以才对自己和肖锐之间更加没有把握。
肖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鹿在这个世界不敢随随便便就去相信一个人，因为这个世界里所有她未曾接触过的角色都让她无法掌控，这才让她内心深处更加不安。
粥煮得差不多时，江鹿本想叫醒肖锐起来喝粥再睡，门铃响了。
公寓内格外安静，反而衬得门铃十分刺耳，也把肖锐惊醒了。
“我去开门？”
征求过肖锐的意见后，江鹿才跑去开门。
然而，门外的人在看见江鹿时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来找肖锐的是个很有气质的漂亮姑娘，满身的书香气，高贵温柔，不知道为什么，江鹿第一眼就觉得，眼前这姑娘跟肖锐站在一起一定十分般配。
“这里是……肖锐家吧？”
她担心走错了地方，还特意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眼门牌号。
江鹿愣在原地，下意识地回头去找肖锐，肖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后，将江鹿往身后轻轻一推，直截了当地关上门，把人隔离在了门外。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江鹿也跟着懵了，她从没见过这么不礼貌的肖锐。
肖锐这种凡事都极力约束自己的人，有朝一日竟然会做出这种行为。
这和江鹿认识的肖锐大相径庭。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用在意。”
肖锐的气色明显比刚才更差了，转身回了房间，把江鹿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客厅。
江鹿进退两难，恍然间反省自己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能上门来看望他的姑娘一定关系匪浅，更何况这种时候，也许门外的姑娘才更委屈。
她端了粥去肖锐房间，一时不知该不该开口，只好假装哑巴，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吃。
肖锐拍拍床头：“怎么站着？坐。”
江鹿小心揣摩着肖锐的意思，肖锐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但刚才他明明也只不过说了一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却让江鹿觉得他十分生气。
那个人对肖锐来说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人，否则肖锐不会突然失态，做出这么不体面的事情。
“肖锐，刚才那个女生不会就是你那位出国留学的前女友吧？”
江鹿有时候也不希望自己这么聪明，但从各种情况来看，似乎只有这个可能性更合理一些，从肖锐对那个女生的态度不难看出是带了点怨气的。
什么样的关系能让人带着点怨气呢？
答案不言而喻了。
肖锐怔了一下，才笑出了声：“你一直都这么心思细腻吗？”
看吧，她果然猜对了。
其实她也不希望自己看得这么透彻，笨一点的人能活得幸福一点。
肖锐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江鹿煮的粥，在江鹿起身要端着碗筷出去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腕。
“陪我坐一会儿。”
江鹿也不急，就这么陪着他坐着，猜测他应该是有话想说。
“两年前她决定出国的时候没有事先跟我商量过，当时她希望我能够等她，等她完成学业就回来跟我结婚。但我认为她连最基本的坦诚都没有做到，连出国读书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跟我商量一下，我很生气，于是提出了分手。后来两年里我们两个完全断了联系，我也没想过以后还会再跟她有任何牵扯，没想到前几天她回国了。”
果然如此。
江鹿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一般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只是这剧情多少有些俗套了。
“所以她现在回来了，想转过头来找你？”
肖锐没有作答，但其实大家都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你还喜欢她吗？”
江鹿有些紧张得捏紧了拳头。
肖锐摇头：“我不想一直拘泥于过去，我只想往前走。”
没有正面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其实还是有一些喜欢的，否则何必拐弯抹角？
“肖锐，你要是还喜欢她，你就大胆地回头，其实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她既然回头来找你，说明她心里也还有你，我觉得你可以跟她好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