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如同战场。
跟在许森身边的这几个人谁都不敢得罪陆野，他们虽然跟许森玩得好，但跟陆野关系也不差，大家都玩在一起，没必要搞得跟仇人似的，因此才有人敢开口劝和。
“野哥，你别误会，这妞喝多了，我们正打算送她回家呢。”
“是啊，本来以为她在这里工作酒量应该不错，想逗一逗她，没想到她这么不经逗，没喝多少就醉了。”
没喝多少？
陆野猩红着眼睛看了圈空了的酒瓶子，江舟这里的酒他大多都懂，这些都是度数高的洋酒，光是喝一个品种就够呛了，他们还让她混着喝，不喝死就不错了。
他一个眼神冷冷地刺向他们，几个人不敢再多说什么，害怕地默默噤了声。
许森则笑得悠闲，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姑娘，不知是把他当成了谁，一个喃喃着继续玩。
他突然觉得这姑娘怪可爱的，难怪连陆野都能被顺利拿下。
陆野走过来，粗鲁地从许森手里抢走江鹿，隐忍着无处发泄的怒气，沉声警告：“下次别别再招惹她。”
“切，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不让我招惹她？”
“许森，你有事冲着我来，别跟无辜的人过不去。今天这种事情，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陆野不敢往下想，如果自己再晚来一步，许森要把她带去哪里，被许森伤害过的女孩数不胜数，他往往用了就丢，真真的小渣男一个。
如果陆野算是对故意接近自己的女生避而远之，许森则是来者不拒，完全两个极端。
“你陆野什么时候也这么有同情心这么善良了？不是当初冷眼旁观喜欢你的女生被无辜骚扰最后自杀的时候了？”
包间里的温度刹那之间冷却下来，所有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这件事一直是陆野的禁忌，没有人敢说一个字，唯有许森，因为这件事对陆野恨之入骨。
怀里的姑娘这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似乎清醒了一些，迷迷糊糊看清是陆野，才放心地又把脸埋进他怀里，迷迷瞪瞪说：“回家吧，回家了，难受，想吐。”
陆野这张难看到极点的脸，浑身上下都透着冰凉，因为她的一句话，硬生生把所有的情绪都忍了下来。
他抱着江鹿，二话不说离开了酒吧。
许森一拳狠狠打在了茶几上，玻璃碎裂一地，手背上全是流着血的玻璃渣子。
没有人敢插手陆野和许森的恩怨，哪怕是江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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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别墅，陆野时常一个人从一楼到三楼，他记得小的时候自己因为害怕被一个人丢在家里，所以在家里堆满了奥特曼小飞机等玩具，仿佛那样就能保护自己。
长大后，一切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房子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照顾他的阿姨三五年换一个，对陆野来说是谁都不重要，反正他也终将离开这个世界。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身后轻轻传来脚步声。
他坐在冰冷的阳台上，连头都懒得回。
清晨的雾气都化作了冰冷的水珠打在他身上，少年一张脸白的吓人。
江鹿停在他身后一步远的距离就不敢再上前了。
她脑袋还是很疼，但奇怪的是，昨晚的事情却记得一清二楚。
至于最后是怎么离奇地来到了陆野家里，这就是一个谜了。
“陆野？”她小声喊了他一声，总觉得光是看着他的背影都有些心虚，陆野一定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可能还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其实有些懊恼，就不应该为了那点钱跟许森硬碰硬，他能有什么好心思？无非是为了看她笑话而已。
陆野一动不动，让江鹿更加忐忑不安了，她总觉得昨晚可能真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你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吗？”
她蹲下来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冷的像是一块冰块，瞬间吓得缩了回来。
他还真在这里坐了一晚上？这么冷的天，也不怕自己冻出病来？
江鹿急忙回去倒了杯热水想让他暖一暖手，却被他轻轻拨开了。
他看向她的时候，眼里满是她看不懂的戏谑和嘲讽。
“你还挺能作践你自己的，跟那种人也一起喝酒啊？你怎么一点也不挑？”
江鹿懵了懵，这种指责对她来说已经相当严重了，她好端端地为了挣钱而已，她又不像他大少爷，就算每天什么都不做吃喝玩乐，也照样有数不清的钱财可供挥霍。
“陆野，你这话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作践自己了？我不偷不抢凭本事挣钱，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啊？”
“你跟那种人喝酒，也叫凭本事挣钱？”
江鹿气到了，他怎么能这么不明事理？
“喝酒怎么了？靠喝酒能挣钱不算本事吗？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生来就衣食无忧好吃好喝伺候着？大多数的人就是像我这样，只能凭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江鹿眼眶有些酸酸的，但死也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软弱来，他这种公子哥怎么会懂他们这种普通人的难处？
陆野站了起来，向她步步紧逼，逼得她不得不节节后退。
他这样子实在太吓人了，好像下一刻一拳就会直接朝江鹿呼过来。
江鹿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倔强地迎上他的视线。
“你早说啊，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啊，我也不用你陪我喝酒，就天天跟着我给我当跟班就成，许森能出的起的价，我也出得起，我还能出的比他更多。”
陆野发了狠，表情阴沉恐怖，眼里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气疯了，尤其是看到她被许森抱在怀里的时候，恨不得当场给许森几拳让他清醒清醒。
即便过了一夜，他只要一想到江鹿居然被许森扣着喝了那么多，还是无法把一肚子的气消下去。
江鹿的脸色也逐渐冷了下来，她推开陆野，冷静地说：“你不用这么羞辱我，我也没有要求你多管闲事，你出得起他的价格，我也不一定愿意赚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