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帅府。
有士兵着急奔入,元帅府的守卫见到那士兵衣服的标志立刻就放行了。
内院里,一个穿着简单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那养鱼的小池旁,边上还放了一个小碟子,里面装着鱼食。
这男人随意抓了一把在手中,慢慢地洒在池里,眉目带愁。
让人惊讶的是他不过四十头发就已然花白,都是过往的痕迹。
他如今还活在世上,只是因为故人的遗愿。
她说让他好好活下去,那就算他很想去见她,他也会忍耐并且认真活下去。
管家过来道:“元帅,少帅那边让人传信来了。”
崔岭把手心还未丢下的鱼食放回碟子,“鹤儿的信?是那边的事办完了?”
他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让人过来。”
“是。”
那士兵便匆匆过来,把信件奉上。
崔岭接过信拆开,仔细看了会,眼神突然变得凝重,这上面还有布防图,是在孙义手上搜到的。
上面还说了那另外一人居然在鹤儿到之前就撤了,他先前可没公开消息,只有元帅府部分人知晓。
他原先早有怀疑了,现在有了聂鹤卿让人传来的信,便坐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崔岭对管家道:“让苏煜过来一趟。”
苏煜是他最为信任的副官,很多重要的事他都会交由苏煜办。
他要办场“宴席”,清洗手底下的兵,最好揪出背后的人。
陆家那边是不是又参与了此事……若如此,那便先拿陆家开刀。
本来打算最后处置的,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但这几年,陆家那边可是被崔岭压得喘不过气,再无当年辉煌模样。
崔岭记恩也记仇,陆家当年害了她,他自然不会留情面,即使那是她的家人。
不过那种家人,她也早已不认了。
至于崔岭当年大难时受过的恩德,他也尽力报答了,就像许家那边,他知道聂鹤卿在那任职,便也和聂鹤卿知会过,让其好生顾着。
苏煜很快过来,听了崔岭的指示后便立即去安排了。
之后崔岭便用机密电话拨了号,正是拨向聂公馆的。
聂鹤卿早已等在电话旁,电话一响立刻就接了。
崔岭:“鹤儿,你发来的东西我知道了。”
聂鹤卿:“其中那张布防图,上面的字迹……”
崔岭冷笑了下,“是背后的人故意留下的吧。”
聂鹤卿道是,“那字迹是苏煜叔的字迹,仿得很像。”
要说崔岭最信任的人,除了聂鹤卿就是苏煜了。
崔岭:“看来那人还没死心啊,正好借此清理一下府上的人,只是要苏煜同我演一场戏了。”
聂鹤卿:“义父你们小心点。”
“自然,我混了那么多年,怎么样都不会被他们那点小伎俩害到。”
“总之一切小心。”
崔岭想了想又问了上次喜宴的事,“我上次让你在那喜宴上瞧瞧有没有心仪的姑娘,最后怎么样了?”
“是不是只喝了几杯酒就回去了?”
他还是比较关心这个义子的终身大事的。
他总感觉自己不会在这世上待多久了,早年征战,身上早已有无数暗伤,也许哪天就走了都不意外。
他也期待着那日的到来。
聂鹤卿轻咳了声,“这个……”
崔岭眯了下眼睛,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这是有情况了?
那怎么上次没汇报过来?
崔岭:“怎么?是有心仪的姑娘了?若是你有想法那边主动去追,到时义父给你做主了。”
他当年就是因为没有权势也没有钱才会被她家人拦下……即使他们那时两情相悦。
他相信他的义子一定不会重蹈覆辙的。
再不济,还有他这个义父在。
若那个女子同样心仪他的义子,那么他这个义父便直接去给他们做主。
聂鹤卿顿了好久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是有想法要追上去的,然而阿晚是直接回头抓住了他的手。
总感觉他是被她主动了。
不过,这样也不错。
聂鹤卿微微勾唇,“义父不必担心,我自己能处理好。”
她说要缓一缓的。
这么自信……那看来是有戏了。崔岭也不由得笑了笑。
他想最好能在离去前看到鹤儿成家,这也是她的愿望。
“好好好,”他大笑了一声,“那义父就等鹤儿你的好消息了。”
——
许意晚收到了几张戏票,是翠鸳阁排的戏,最近很火。
送票的人是聂公馆那边的人,聂鹤卿今天有事不能来接她,那人说这个是赔礼。
许意晚倒不是很有兴趣去看,但是她嫂子岳雪云看起来很感兴趣,于是乎她还是拉了嫂子和妈妈一块去了。
偶尔也陪陪她们,至于家里的哥哥和老爸就老实干活了,其实是他们今天也有安排,没法推掉,所以就她们三个一起去看戏。
岳雪云今天也清闲,她那两间书局那边正好在放假清扫,也不用过去看情况。
她们三一块坐了车去,后面还有一辆保镖车,这是为了她们的安全。
以前那位督军管得不怎么严,会有恶人劫掠,但现在自从聂鹤卿来了之后,情况好了很多。
“所以说聂督军真是好人。”许意晚强调了下。
阮梨拍了拍她的脑袋,“光凭这点又能看出什么来?”
她没想到女儿这么快就和那位督军“交往”了,早知道就不让她在d国待那么久了。
岳雪云回忆了下,“我爸那边和我说过两句,这位聂督军在上荆可是谁都不敢惹的,据说凶得很。”
许意晚摇摇头,“不会啊,他还挺温柔的。”
温柔……这说出去也没人信吧。她们想。